正歪在临床大炕上看书的北宫良垣听了夏满的回禀,脸上便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不是很能么?屋里到底出了什么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和爷打算什么时候让王爷知道?”夏满是一个身影纤瘦的男子,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北宫良垣默了默,又翻看了两页书,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刚栽种的一品红上,“何进,带上铲子,和爷走一趟。”
何进以为北宫良垣要挖土种花,便笑着打哈哈,“爷,种花而已,还是让小的来吧。”
北宫良垣白了他一眼,翻身下炕,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不对啊……”何进忙跟了过去,叫人准备铲子,跟着北宫良垣往王府的后方而去。
曲曲拐拐地,走了大抵有三刻钟,北宫良垣终于在一处院子面前停了下来,他黑眸微微阖上,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睁眼,眼中绝杀之气显而易见,“给我铲平了这里,把牌位和香炉拿出。”
夏满先应下,他推了下何进,跑进去,将牌位和香炉拿了出来,送到何进的手里。
何进低头一看新刻的牌位和崭新的香炉,惊得差点没拿稳了,他哆嗦着嘴唇道,“爷……”
难道这是王爷做的吗?上头宫良垣三个红字上的漆也是新的,香炉上的沙子没有一丝的香灰,看样子是刚设不久的。
北宫良垣瞥了眼两个物件儿,平静地说道,“本世子爷可没有那么容易死,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所以,这两样东西就留着给他自己用吧。”
何进心里直发慌,这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甚至连牌位都先准备好了。
“拿来给我,”北宫良垣接过牌位,摸着上面‘宫良垣’三个字,竟然觉得无比讽刺,从他记事起,舅舅和平叔就没有隐瞒他的身世,他在宫良垣面前加上了母姓‘北’,很多人便认为他姓‘北宫’,加之平叔都唤他‘子逸’所以王府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现在他送上门来,就看看宫兆明要怎么对付他。
从皁靴里里拔出精致的匕首,他将良垣两字划掉,在旁边刻上了‘兆明’二字,然后给何进看,“怎么样,本世子爷手艺还不错吧。”
何进想笑,可他怎么也咧不开嘴角,“爷……”
北宫良垣没说话,看着眼前那座院子被夷为平地,这才说道,“陪我去一趟上房。”
他在这儿都待着了有半个时辰了,再回去的路上要三刻中,他的父王肯定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到了上院,宫兆明正叫人叫他过去。
北宫良垣淡然地走了进去,脚步沉稳地上了台阶,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了地上。
宫兆明一看牌位上的字,气得脸色铁青,再也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逆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父王的么?”北宫良垣心内没有一丝波澜,于他而言,对面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