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山一干人等就这么留在了老前坑,因着是夏天,晚上他们就在空地上的木头架子上直接睡,虽然蚊子多了点,但是胜在凉快,有时夜里还需要盖一层薄被。
白天,一部分人去耕地,一部分人搭屋子,他们本来就是山里的庄稼人,干起农活一点儿也不含糊,搭起来的房子简单牢固,不亚于李木匠的手艺。
就这样,日子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
老前坑变得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以庄沐澜的屋子为中心,慢慢地从旁边散开,形成了一个个小院儿的,而老前坑周边有了围墙,张正山安排了人手,夜里头轮流守着,防止有人闯进来。
这日,张正山安排了弟兄们的活计,过来找庄沐澜辞行,已入秋,他的娘子快要生产了,必须得回去瞧瞧。
庄沐澜这才意识到,这些本分的有家口的男子在这老前坑陪她过了一段完全自力更生的日子,便当即拿了主意,道,“多叫几个人上山,挨家挨户问一问,谁愿意跟着你们下山的,工钱我给。”
张正山喜不自胜,虽然是想过这种事情,可是在他的眼里,姑娘是个凡是都要亲力亲为的女子,好像用不着丫鬟婆子,因此,这心思也就搁在心里了。
现在心想事成,自然连声应好。
快到傍晚的时候,老前坑的宁静被一阵马蹄声给打破了,正在院里乘凉的庄沐澜直起身子,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沐澜,好些时间不见,我好想你啊,”没错,这个摇着腰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姚花枝,她的脸上两坨胭脂,红得犹如猴子的屁股,而她自己浑然不觉。
“你怎么来了?”看那马车,不像是姚花枝能雇得起呢,两种情况,要么姚家发迹了,要么识别人给雇的。
前者可能性不大,姚家就母女二人,除了卖身,也没其他什么资本发迹,至于比人家雇的,自然是离不了老庄家了。
姚花枝热坏了,扯了下不合身的棉布裙子,连连喊热,她拿起小几上的圆形团扇,哗啦啦地扇了起来,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头一样放松自由。
姚花枝原来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颇为骄傲,现在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也没什么问题,便更倨傲得简直用鼻孔看人了,“沐澜啊,你这里真不错啊,建起了这么多的房子,还有这么多的庄稼。”
风吹麦浪,不远处正是一片金黄色,看得姚花枝眼睛都亮了,“这里的麦子打下来的话,没个五百斤也有个三四百斤吧?”
庄沐澜懒得搭理,见她说得兴起,便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犹如冷水一般泼向了姚花枝,让她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
“阿发,替我送客,”庄沐澜起身,走回到屋里,到了窗口,便看到姚花枝一步三回头地朝这一带看过来。
无缘无故地来自己的地盘,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阿发送走了姚花枝,到窗前回话,“那姑娘忒奇怪,老是问一些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