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沐澜醒来的时候,朦胧之中听见说话声,她悄咪咪地睁眼一只眼睛,便看到头顶是眼熟的床帐子,再看一下身上,深灰色的被褥也似曾见过。
刚要起身,忽闻不远处的说话声提到了自己。
“沐澜那爹怕真是个有心机的男子,还得提醒沐澜小心为上了。”
“这事儿平叔不要操心,有我呢。”
“好,好,”玄秋平拍了拍北宫良垣的肩头,眼睛朝床上看来。
庄沐澜赶紧闭上了眼睛,屏气敛息地要继续听两人说话。
玄秋平微微一笑,迈着轻缓的步子下楼去了。
北宫良垣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打开窗,在那里站了许久,像是定住了似地一动不动。
庄沐澜悄悄起了身,微眯着眼睛看过去,阳光照着这个瘦削却不失挺拔的身影有些不真实,光线被挡住一些,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光晕,照得她睁不开眼睛来。
等适应过来后,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无所适从,便挤出一丝笑容,道,“昨……昨晚你没对我怎么样吧?”
北宫良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去,她想了这么久就挤出这么一句要噎死他的话吗?她睡得和小猪那么死,他能对她怎么样?自己坐了一宿反而落了个没好的下场,真是心肝脾肺肾都要气炸了。
庄沐澜见他脸色沉沉,心想刚才肯定说错话了,刚想再说点什么,便见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了。
呼……她松了一口气,双肩塌了下来,那股无形的压力这才消失不见了,我去,她又没做亏心事,干嘛那么怕他。
简单梳洗了一下,她跟着下楼去了。
玄秋平正在看病,好似昨晚叫他去吉祥药铺逛逛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前,庄沐澜不好多问,吃了早饭便去柜台上帮乐安的忙了,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好,就是看到北宫良垣出现时,同时噤声,一门心思做事情了。
刚过未时,老远便有听到‘平大夫’的呼叫声。
这种呼叫声对药铺要说再寻常不过了,庄沐澜没在意,蹲下身子整理药柜。
没多久便听到了渐渐清晰的呼喊声了。
奇怪,耳熟得很。
庄沐澜停下了手上的伙计,支起耳朵细细听着。
柜台外头,玄秋平正给一个病人扎针,听到外头的呼喊,没有抬头,反而吩咐乐安上前帮衬着一点。
乐安应了一声,放下手上的东西出去了,“师傅。”
“别让人影响我,”玄秋平说完,更加全神贯注地下手了。
乐安又应了一声,站在了他的身旁,接着,呼喊‘平大夫’的人便呼哧呼哧地进来了。
“平大夫,救命我儿啊,”乐安看过去,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背着一个男子艰难地走进来,便立刻将人拦下了,“大娘,我师傅正在看病,请您先在一边儿等。”
在柜后的庄沐澜现下是听出了这女的是谁的,她偷偷地透过柜门的缝隙看清了来人,这可不就是张婆子么?她身上背着的人正是张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