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正山脸上一片灰白,昏迷不醒地被放在了一张靠椅上,正婆子急得来回踱步,是不是地朝着玄秋平看病的方向看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就过去询问,“大夫,我儿昏迷多时了,麻烦您给瞧瞧。”
玄秋平没有回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乐安忙把人拉开了,语重心长道,“大娘,你瞧见我师傅正在给人扎针么,你这一捣乱,可是要坏事,出了人命怎么办?”
张婆子一听,脸色讪讪,可是看到自己儿子昏迷,又说道,“小哥,平大夫若是再不给我儿瞧瞧的话,怕是我儿要没命的。”
乐安瞅了眼玄秋平,更加坚定地说道,“师傅要是停下,这病人肯定马上就会出事,大娘,这责任你背得起吗?”
“可是……可是……”这深秋初冬的日子,外头都已经冷得有些动手了,可是张婆子急得额头上冒着大颗汗珠了。
又过了半刻钟,玄秋平才收了针。
这个时候,张婆子已经等得失望了,坐在地上,靠着靠椅,目光涣散地盯着某一处。
玄秋平接过乐安端来的洗手盆,洗了手之后才走了过去,弯身悄声问道,“大娘,你要看什么病?”
张婆子的眼珠子转了转,木然地抬起眼睑,见是玄秋平,犹如被雷惊了似地回神,朝着玄秋平不停地磕头,“平大夫,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儿子吧。”
玄秋平连忙翻开张正山的眼皮,一声短短的抽气声后,脸色凝重了起来,问道,“这位小哥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张婆子一顿,连忙直起了身子回道,“昨个儿东家请吃饭,喝了不少酒,回屋的时候只喊后疼,老婆子我也没太在意,给了他一碗温水后就回屋了……”
说到这里,张婆子一顿,没有说下去。
玄秋平又给张正山号了脉,拈着白须凝思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大娘接着说。”
张婆子自己也快藏不住话了,连忙道,“难道是那酒有问题?”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玄秋平抽回手,背手走回到自己看诊的桌边。
张婆子连忙跟了过去,在一侧坐下,担忧地问道,“大夫,都说您医术精通,心底又好,老身在这谢谢您了,求你一定要救我儿子啊。”
玄秋平把笔搁下,笑着道,“大娘,不是我不救啊,我这救人也有救人的规矩的。”
“啥规矩?”张婆子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昨晚贵公子是在哪里喝得酒?和谁喝的?又喝了什么酒?这些你都能一一作答吗?”玄秋平问完,老于世故的眼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柜台那处,随后又笑着看向张婆子。
庄沐澜在柜后听了这些,心里不禁感激起了玄秋平,他居然这般地仔细帮自己打探消息,张婆子肯定是想不到,这几个问题还有这么深的含义了。
“非得说吗?”张婆子还是有所顾忌。
“也不是,”玄秋平捋了下胡须,笑得意味深长,“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可以选着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