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几个像样的琉璃灯给静仪带回去吧。害她自己孤单一天,却让她带着一堆破烂疙瘩走,太不像话了。”
司青儿撩着车帘跟甜枣交代了一句,然后撂下车帘,便也凑到苏静仪身边想睡一会儿。
然,讲了一天锅碗瓢盆,她闭上眼便满脑子都是火炉铁钳。
而苏静仪明显是玩得太累,竟睡得跟个小猪似得,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么有。
“……唉!”
无聊啊,这要是有个手机刷一刷多好。
深陷土鳖年代的可怜人,别说是刷手机,就是想听个广播电台,做梦吧。
实在无聊的厉害,她就盯上了车上的琉璃疙瘩。
不得不说,在这个玻璃制品还没普及的土鳖年代,晶莹剔透的琉璃,还真是看着很是亲切可爱。
简单翻了一会儿琉璃疙瘩,司青儿突发奇想的拆了荷包下面的流苏坠子,试图把苏静仪捡回来的琉璃疙瘩做成挂件。
前世爱玩手工,是为了减压养心,此时倒没成想,这手艺竟还能派上用场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回京的路上,她埋头做着做着,就上了瘾了。
身上能拆的流苏彩线用完了,她就拆车上的,车上的也揪得差不多了,她就往苏静仪身上打注意。
等浩浩荡荡一行人终于回到王府大街,原本乱糟糟的一堆琉璃疙瘩,已经被她用好看的彩线做成一串串好看的挂件。
“姐姐,这个能送给我吗?”
苏静仪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马车到了哪里,而是盯住身边的琉璃挂件挪不开眼。
原本就是这丫头从工坊废料堆里选出来的东西,司青儿怎么会小气。
除了两串做成一对儿的鸳鸯挂件,其余那一堆,她全都打包给苏静仪装了起来,并很敞亮的跟苏静仪说:
“你姐姐我除了你便又没旁的朋友亲戚了,这些你拿回去,没事当个送人的小物件,也贵在个新奇不是?我还让人给你装了些琉璃灯,先将就着玩,以后有更好的,咱们再一起去选好的去!”
自家男人开的矿,自家男人养的工坊,价值不过是个数字,情谊才是珍宝。
司青儿爱财,但更珍惜情谊。
尤其眼前这单纯又聪明的公主小妹。
就算是说不定哪天就远走高飞,从此天涯海角不能再见,但她心中所珍惜的情谊,依然重于泰山。
司青儿是一门心思相对苏静仪好,想着她今儿跟着去了琉璃坊,无聊又苦闷……
却不知,对方听说她不光是要把这些亲手做得挂件尽数相赠,甚至还装了琉璃灯。
苏静仪咽了吐沫又舔舔嘴,然后试探着问司青儿:“姐夫没跟你说这些东西的价值吧?”
琉璃有价,情无价,司青儿宛然笑道:“就是些做废了的琉璃疙瘩,有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妹妹安心带回去玩吧!”
“姐姐,你知道琉璃灯的价值吗?”
苏静仪又问。
她问完,便小心的翻着刚装好的琉璃挂件,然后选了个最喜欢的攥在手里,才接着又道:
“如今市面上,一个碗口大的琉璃灯,可就是万头八千两雪花银。还有这些琉璃疙瘩,只花生大的一颗,就要几百两银子的价。就这,还得是赶上姐夫心情好……”
苏静仪说着,把其余挂件都放回司青儿怀里,只稀罕巴巴的攥着手里那个小挂件。
“姐姐。你这挂件做得真别致,等下回再有宫宴时,我就戴着,好好让那起子乌眼鸡都羡慕羡慕!”
她说着,就笑呵呵的道谢并告辞。
下看马车像是忽然想起来似得,又撩起车帘对司青儿说,她带到车上的琉璃疙瘩,其实是慕九昱让她选了给司青儿玩的。
说完这话,苏静仪这才捧着手里的挂件进了硕亲王府。
而马车上,司青儿抱着怀里的一堆琉璃挂件,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等马车停到叔王府门前时,慕九昱亲自为她撩开车帘,并搀扶她下车。
傻了好一会儿的司青儿,开口第一句,便直不愣腾的问:“王爷,静仪说那琉璃灯,光是碗口大的就卖八千一万的价,是真的吗?”
“嗯,要是品相极佳的,十万两的价钱也卖过。”
慕九昱的回答极其干脆,随后单手搀住司青儿的手臂,等她大半个身子都钻出车门,便直接将她扛了下去。
“王爷……”
司青儿想说,你那破烂玩意都能买大价钱,我这今儿又是给你们画图纸,又是教制作工艺的,是不是得给点技术股什么的?!
可是,但是,可但是……
慕九昱扛着她就进了府,然后将她塞进小撵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内院跑。
看着慕九昱脚步飞快的在前面带路,满心想着技术股的司青儿,一时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连个说话的功夫都不给,跑的就跟被鬼追似的!
“快,快点!”
小撵刚停到院门口,慕九昱便扛起司青儿直接就往内室钻……
大老远的回到家,连个喝水的功夫都没有,迎头就被慕九昱好一番辛勤耕耘,累得香汗淋漓。
等地动山摇的折腾总算是歇了,被卸尽浑身气力的司青儿,不禁都怀疑是不是她身上被人下了什么药,才害得皇叔大人犯了采阴补阳的瘾了!
“怎么样,本王给王妃的这番补偿,可有比那冰凉的镯子好百倍?”
“……”
司青儿好想骂一句:混蛋畜生王八蛋!
可她不敢,不是怕大魔王砍头,而是怕激起对方重燃战火的斗志。
装聋作哑原地挺尸,熬到慕九昱起来开门,让送热水的奴才进来又等那些奴才出去把门关好,谨慎小心防轰炸的司青儿,这才披着衣裳坐起身,准备去屏风后面的沐桶里,舒缓一下被耕耘得七零八碎的糟糕心情。
结果,千防万防,她前脚刚坐进洒满花瓣的沐桶,慕九昱后脚便痴痴的呢喃一句:“青儿,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
三更半夜,用来洗澡的一桶热水,大半都用来洗了地。
最后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湿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