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呜……”少年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白炽灯的强光让他不得不半眯着眼。身体明明疲惫不堪,他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的呼吸声,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少年抬起那好像被灌了铅的手臂,他似乎能听见骨关节的磨合声。强烈的无力感使他暂时放弃想站起来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似乎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身体里的细胞互相打着招呼,只有冰冷的地面提醒着他这里不是育婴箱,他就像被神遗弃的孩子,穿着白色的礼服,躺在生锈的十字架上。
他闭着眼睛,试着感受周围的环境。这里很温暖,但这不是自然的温暖,是一种没有生命的,人造的温暖。这里有一个空调系统。“外面很寒冷?”他试着作出判断。
身体的疲惫稍微缓解了一点,他适应了这里的强光,眼睛可以完全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穹顶,那无瑕的白色使他产生了一丝空灵的感觉。他深深凹进眼眶的眼球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样子显得有些惊悚。琥珀色的双瞳透出不真实的光芒,里面没有任何杂质,像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又如同一张无比精致的画布,正等待着一名伟大的画家来挥笔作画。似乎有这样一种感觉,当这幅画完成时,这双眼睛将会像上帝一样洞穿一切奥秘。
少年的视线继续往下。纯白的穹顶与纯白的墙壁的衔接处隔着一条漆黑的间隙,这大概就是暖气的出口。少年弓起双臂,往里面注入全身的力量。”呜…………啊……。“随着身体慢慢地升起,他逐渐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他腾出一只手来搓了搓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凭着大脑高速运转来思考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的是一排排金属箱,他不知道这些金属箱的材料和构成。这些玩意就像竖着的棺木一样,每一个都刚好能够装进一个人。这些金属箱成方阵式排列,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排。每个金属箱横竖都相隔一定的长度。它们上面几乎没有一点灰尘,在穹顶白炽灯的照映下显露出诡异的惨白。
他看到的是一排排金属箱,他不知道这些金属箱的材料和构成。这些玩意就像竖着的棺木一样,每一个都刚好能够装进一个人。这些金属箱成方阵式排列,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排。每个金属箱横竖都相隔一定的长度。它们上面几乎没有一点灰尘,在穹顶白炽灯的照映下显露出诡异的惨白。
它们像兵马俑一样立在那里,仿佛度过了恒古久远的时光,等待着某个人来发现他们。少年伸直手臂,对着眼前这一堆金属箱握了握,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突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脑中的某道门打开了。“快到了哦,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我告诉过你的哦”
男孩惊恐地环视周围,没有人在说话 。他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中似乎存在着一瓶打翻的酱油,浑浊像声波一样扩散。 声音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就像就像早已录制好的声音材料,现在却像被删除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那个声音像一个可爱的少女,男孩不认识她,倒不如说现在的他不认识世界上的任何人。只是他感觉有什么被破坏掉了掉了,像是被高速坠落的铁椎击碎一张玻璃块,就算是玻璃街的鲁班也无法把这款玻璃重塑。
“V先生……V先生……” 少年眼中的浑浊消失了,这两声呼唤吧他拉回了现实,这是一个经过特殊音效处理的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事实上用"先生“来称呼他并不合适,他稍显阴柔并透露出稚气的脸颊和一头乌黑的秀发使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东方男孩。他慢慢地站起来,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他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套怪异的绿色服装。这是一套聚丙烯纺粘服,大概是某家医药的手术服。他穿什么可能不太重要 —— “你是谁?”男孩向某个方向呼唤着。“关于你现在的处境,你能想到什么?”那个藏在某个未知角落的声音再度响起。
男孩把力量注入双腿,缓慢地站起,双腿的无力感让他险些摔倒。“你……绑架了我?”
“嗯哼”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声通过扩音器回应了男孩。“不过,我绝对不是一个喜欢留长发的男人。”少年平静地说着,似乎没有一点因为恐惧而带来的颤音。他的头发已经过肩了,他站起来时才意识到这一点,“你绑了我不只一天两天,你把我关在某个地方,每日给我生活所需的供给,让我活到现在,还给我换上这套难看的要死的衣服”,他把头扭向一边,“你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完成你现在要做的事。”
“你很聪明,如果你以前也能这么聪明我会向你敬礼的。”某人坐在麦克风自言自语道,他并没有将这句话通过扩音器传给男孩。"好吧,我们没时间了V先生。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你都猜对了。""嗯?为什么要叫我V先生,这个字母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扩音器并没有响起,男孩也没有追问。"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他闭上眼睛,冷静地有些恐怖,简直就像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一样,医生要你张嘴,你就“啊”。"你先转身看看。"男孩转过身,眼前立着一张漆黑的陶瓷桌,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柄刺眼白色的手枪,这是一把***M92F,另一样是一个高约二十厘米的圆柱形绿色瓶子。少年走向金属台,伸出右手握起手枪,***银色的外壳好像附着着一层永冻的坚冰,瞬间的寒冷扎入他手掌,刺激着他失去弹性的右臂神经。 “你还真是大胆啊朋友”,经过处理的机械声再度响起“正如你所见,手枪就不用我多说了。那个绿色的瓶子装有***水溶液。”少年在脑中把这两样东西联系起来 —— 手枪是用来杀人的,是凶器。***拥有剧毒,用来杀人也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可这又跟那堆铁箱子(少年认为那是铁做的)有什么关系?“***溶液是给你喝的,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手枪里有五颗子弹,你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五颗子弹分别打入这一百个金属箱的其中五个。这些金属箱其中的两个分别装着你的父母。如果你喝掉了那瓶***溶液,我就会放了他们,如果你五枪都没打中你父母,你们全部都能走。“少年没有抬头,他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立着,没有恐惧、绝望的尖叫,没有怒不可揭的狂吼。他仿佛陷入了沉思,脑中的某种东西暴走了,他对那个声音置若罔闻。
父母?是某种职业吗?动物园管理员的一种昵称?企业董事长的高级助理?意义……不明……不过看起来是一种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他貌似不能理解那个声音说的话,他对父母这种东西几乎没有印象,这个词语像是时间线中被抹除的余物。尽管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温软,但那也只不过是他命运的画布上的一种虚假的色彩,他想抓住这种色彩,却又亲手把它连同自己真实的影子一起埋葬。
“这个时候,只要做正确的事情就行了哦。还有,我恨你。”一个声音在说话,不是那个经过处理的机械声,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听起来十分柔软可爱,没有透露出半点恨意,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葬歌。少年的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对那个女声也没有印象。只是,他在流泪,难以置信的悲伤如同席卷一切的惊天巨浪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翻滚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用手捂着额头,发出恶魔般的吼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该结束了吧,我告诉过你不可能的,特罗伦加先生。”一间漆黑的暗房里,只有显示屏的银光照在满房的仪器和两名男子身上,散发出淡蓝的色彩,金色头发的男子掐灭香烟,从椅子上站起。
PS:今天五章大放送O(∩_∩)O~~。。。。番薯努力码字{超人}。。。。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