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就是一个稍微奇特点,另类点,难懂点而且看起来好像要表达出什么大道理的电脑动画吗?至于这群人看的这么着迷吗?他们聚起来的体温竟然还使周围环境的温度提升了两度。事实上,没有人忘记这些光学符号代表着什么——冰湖下存在这某个东西,他们即将要接触他,而且这个东西的形状大概就是这样。
所有的绿色细丝的延伸都停止了,这意味着God’sEye的计算已经结束,数据流带着水里的状况回到mantle storm。这个诡异的物体的形状在电脑上完全表现出来。不得不说,mantle storm的强劲功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它看起来就是为了水下探测而生的,虽然这个项目的初衷并不是海底探测,而且他们也只是用了mantle storm的其中一项功能。
林游翰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里面的哪个像立方体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展的蛛网结构随即滚动。那是一个由一点为中心,许多弯曲、分叉枝条从中心向整个空间发散出去的一个怪异的模型。
“出去取水肺和呼吸面罩,再把外面的所有人都叫进来。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们终于有点像样的事要干了。”
破冰船停泊在罗斯岛的边缘,这片海域是罗斯海和罗斯冰架的交界处。此时的风突然变大了,笨重的船体随海面一起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罗斯岛上的冰雪被风吹向破冰船,本来已经低的能见度又再次下降,被吹起的雪冲刷着船头。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理想可靠的安全堡垒。”这是包括希尔在内的队员们对破冰船的评价。被改造过的破冰船体积变大了,就像一座小岛,无论去到那里都能扎根,就算是深海也一样。
不过“有趣”的是,这艘破冰船虽然不怕狂风暴雨,但它和许多人类小孩一样——害怕黑夜。再黑夜中,没有人能仅凭肉眼看清破冰船所有的外部结构,在加上现在的气候,你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么,这个轮廓看起来像一个坚不可摧的安全堡垒吗?不,因为在船的中部加装的一个平台,使它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漆黑的墓碑插在土堆上。
船长室前的的走廊里,光线十分昏暗。光滑的伪木地板上倒映着走廊尽头的一盏孤独地小灯。在这个环境中,一反常态的一幕正在发生——船长室的门虚掩着。要知道,从出发开始到航程结束,希尔从不会让自己的房们打开超过十秒,就算是需要到同一个走廊的厨房取回速溶咖啡,希尔带上船的管家追明白他的这个习惯,此时他却没有这么做。
明亮的灯光在虚掩的门缝中射出,白光在昏暗的走廊上照出一条斜斜的光痕,微弱且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后传出。突然,一抹鲜红从门缝里探出,那是一只站满鲜红液体的手掌。铁门被粗鲁地向后扳去,一股热浪带着血液与消化物的腥味席卷而出,一堆打印机专用纸被突如其来的风从房内携带飞出,在走廊内翻滚飘散。戴着夸张巨大宽沿帽的男人从房内走出,他举起手,拨开一张正在飞舞的打印纸,在上面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帽沿的前段稍微扬起,没有了遮挡,男人那戴着简陋的纯白色面具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他行走在走廊上,步履自然得反常。他把双手举到胸前,扯去带着鲜红液体的乳胶手套。纯白的男装晚礼服和纯白的皮裤几乎使他完全融入这个环境中。如果不是他胸前和裤腿上的那如同从打翻的颜料盘里泼出的几滩鲜红,他简直就像这所豪宅的主人。
希尔房间里场景就像是一幅画。不过那不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的优秀著作,而是死神的涂鸦。
白瓷的花瓶从红木的桌子上摔落,爆碎的瓷片飞得到处都是,瓶里的几支蓝玫瑰滚到浸透着鲜血的荷兰ARTE ESPINA地毯上。地毯上的血液被花瓣吸入,玫瑰花的香味与血液的味道像五仁月饼一样混合在一块,异样的芳香从蓝玫瑰中飘出。一道血痕从桌面顺着桌角划到地面上,连起来的形状酷似一把镰刀。希尔的意大利炮模型也被摔到地上,炮身与炮架分离。
俯身趴倒在地的希尔,一只手仍然挂在桌面上,手指指向台灯。他本想按下台灯底下的报警按钮,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希尔的一生中出海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无论是新型航母的测试还是国防联合军事演习,他都必然会被点名出席,而也没有缺席过。
希尔会把他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活出生命中最后一天的风采。所以他在部队中是一个最乐观的军官,同样也是一个最悲观的军官。毕竟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嘛,人在死亡的时候是最感性的时候。当你濒临死亡时,你以往生活中最值得你在意的片段都会在你的脑海里飞速地过阅一边,许多你以往因为高傲与疲惫所忽视的美丽都会被你重新放发现,所以,死亡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但如果你一直是以这种态度生活的话,在旁人看来你难免会有些奇怪,然而在希尔的眼中,他接到的每一次任务,包括出海、维和、反恐反暴,这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单程旅行。
希尔的妻子在他升入上校之前就已经死了,希尔把她的器官捐了出去。在这之后,他发誓一定会带着妻子的一份期望活下去,活得精彩,但现在真的不行了。一个戴着白色面具,身穿白色礼服,双脚脚上套着一对苏联军靴的家伙闯了进来。他用****向着希尔的背部中了三刀,连军衔徽章也被切成几片。那白色的家伙好像想要找些什么,希尔也能猜到他想找什么,然而他一无所获,最后他剖开了希尔的肚子,以为希尔把东西吞了下去的他用带着乳胶手套的手伸进了希尔的肚子,最后他什么也没找到。
人生本来就是一张单程的火车票,因为有些人的目的地不同,所以旅程的长短也不同。有些人买了票后进入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车厢,他可能会以为自己的人生畅通无阻,但就在此时,车祸悄然而至。
跃进冰湖里的尊任由气泡宛如缠人的孩子一样在他的潜水服周围翻滚,利刃般的恐怖严寒切割着尊坚韧的神经。由于尊的神经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所以他感受到的寒冷更像是一群打了兴奋剂的运动员。
尊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冰湖里一片漆黑,就像没有尽头一般。他闭起眼睛,顺着微弱的水流的轨迹,慢慢的感受并适应这里的水温。潜水头盔里高压气体如一双温柔的手掌安抚着尊的面部神经,他感觉十分舒服。经过低温的刺激,尊脑中最后一丝疼痛的残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尊终于可以利用短暂的时间来思考一些东西。
在进来这个洞之后,尊就没有一次正常过。比如说出现了两次幻听,那机械撞击的声音他还记得很清楚,就像真实存在的一样。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头痛,尊的头部并没有什么因疾病留下的后遗症。在帮林游翰操作mantle storm的时候,他是用意志力忍着余痛,还有这个不结冰的极地怪湖......
他不知道加入这个任务,然后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一个洞,最后还进行了一次潜水观光这些事到底是对是错。但出现在他身上的错误还少吗?如果一个人总是活在道歉里面,那他还说什么“活下去”这种鬼话。
尊应该也有“这次冒险也许是我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单程旅行”的觉悟才对。但他也有放不下的人——卓雅丝、林游翰和希尔......
“林游翰,你来带路。”尊往后一蹬,反作用力驱动的他身体前进,游有过多次的潜水经验,他也算是一个专业的潜水员,在冰湖里,他的行动几乎不受阻碍。
虽然众人已经对那个蛛网一样的东西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们看见第一根“蛛丝”的尽头时,多数还是大吃了一惊。这“蛛丝”跟笔记本电脑的宽度差不多。
“大家适当放缓潜行的速度,这东西的结构很特殊,有的太快可能会撞上。”林游翰的声音从众人的头盔内置通讯器中传出,他之前通过God’sEyes的三维解析对目标的结构有了大致的了解。
随着众人潜行的深入,目标的的复杂结构逐渐浮出水面。宽大的漆黑枝条在这片水下无规则的分布。尊往下望去,配合着潜水灯他能看到有一部分枝条向湖底延伸。尊认为那些就是这个“蛛网 ”结构的承重柱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东西也许是某个建筑物,这些结构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用途。我想......这个东西的设计师以及建造者们也许都不是本地人。”卓雅丝吃惊地说。
“嗯......也许在这个宇宙中我们并不孤独。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建筑物,在我看来它更像某种工具。”尊说道。
“嘿,需要采样吗?”一名队员掏出蓝柄的潜水****,这种钛合金匕首锋刃锐利而不容易变形。
“先等等,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刚才三维坐标系上显示这些枝条都是由一个共同的中心发散开来的,我们先顺着这些枝条去看看这个中心,再从里面开始采样。”说完,林游翰取出一个半球形的黑色物件拍到一根枝条上,这是一种叫轨迹标的导航设备,为了防止陆军迷路而制作的军用设备。因为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轨迹标也有发挥的余地。
等待轨迹标的指示灯亮起,尊把手扶在一根枝条上,他也准备按林游翰所说的,顺着枝条找到他们的源头,虽说他的潜水服是一种不良导体材料的成品,但当尊接触到枝条是,体内的热量似乎在加速流失。
尊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爽,在他冒险生涯中,还没有一次像现在那么被动,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能够搞清楚的。从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视频开始,世界就开始变得不正常。那五个可怜小孩的遭遇使他心中有什么东西难以释怀,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是个孤儿的感同身受吧。还有那个白色家伙的那近乎疯狂的演讲,这的确很难让人产生认真对待的想法,如果这个视频在某个节目上播出,那么精神病院的监管很有可能会成为社会舆论的新话题。但可怕的是,尊能在他的话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只有像尊这样的人才会觉得可怕,而且在视频的后半段......白色的家伙想做的事并不是改变一两个人的未来,也不是改变一两条不合理的规则,而是改变今后的历史。尊目睹了他接触了一个超越自然的领域,这是一种不能理解或者不允许被理解的东西,像是来自无数平行宇宙的另一种可能性。而且很有可能,这是一种通过伤害他人才能获得的力量。
PS..谢谢来自读者朱万祥的鼓励。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