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刀!现在,你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吗?”高坐于堂上的知州大人说道。
“人并不是我杀的!”小刀说道。
“人既不是你杀的,你为何会知道死者的名字?”
“难道这天底下,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死者的名字吗?”小刀说道。
“你!”知州大人一时为之语竭。而后,大人几次三番的张嘴,却依旧未能发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最终,还是这位谷老板替其解了围。“大人,草民不单有死尸作为凭证,我那一双儿女也就在堂外,他们尽皆可以证明,此人却是死于小刀之手。”
“好!”大人高兴的恨不得原地跃起。“你且将你那一双儿女唤进来!小刀啊小刀,我看你这回还如何的为自己开脱。”
时间不大,谷老板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带进了大堂。正是那晚始终跟在曲木央身后的,谷元魁、谷安云两兄妹。如今,他们几人再次见面,谷元愧的双眼就如同是冒出两道火线一般,直直的盯着小刀。反观他的妹妹谷安云,却是始终低着头,神色也是十分的平静。
“大人,这就是我那一双儿女!你二人还不快向大人行礼。”谷老板呵斥着说道。
“见过大人!”谷元魁站在堂上,只是轻轻的向着大人作了一揖
“见过大人!”安云倒是跪倒在了堂上。对此,谷老板也做出了解释。“大人,犬子谷元魁,现正有功名在身,所以才未向大人行大礼,还望大人勿怪!”
大人说道:“无妨,古来便是如此吗?”而后,大人仔细的打量起了谷元魁。
自古时起,凡得秀才以上功名者,免除家中一切的赋税、徭役,且见四品以下官员不跪。而且,除非得到朝廷的特许,否则,地方官府不得私自对有功名的人动刑。
有了秀才功名的人,还可以参加四年一次的会考。一但得中,便就有了举人的身份。介时,便可以享受一定的朝廷俸禄。而且,各地的地方官员一但有了空缺,会优先选择有举人功名的读书人填充进入。那时,便是真正的“官”了!
而到了大比之年时,天下的所有举人都可以进京参加大考。若无特殊情况,朝廷会在其中选出二十名出色的举人,赐予进士功名。而前三甲的进士,便是世人所称的“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人是由皇帝在金殿之上,亲自出题考核,而后亲自排列的名次,故称天子门生。将来为官,多半会有机会位列朝堂之上。人们常说的“一步一登天”,就是指得这条路!
“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大人称赞道:“这都是谷老板教导有方啊!”
“不敢!全是大人治理益州有方,才使得本地人杰地灵,不乏青年才俊!”谷老板的这一番话,正说到了大人的心缝里。
当官,一是为财、二是为名。如今他身为益州最高的长官,以此赚尽了钱财。剩下的,便是名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急于结案的原因。因为如此的大案若不能及时侦破,一但上达天听,他即便是在益州做的再好也没有用了!
“呵呵!”大人满脸含笑的说道:“以后,还需要相谷老板这样的士绅多多相助,本官才能更好的治理益州啊!”
“草民自当尽力!”
“大人!您看,是不是该审小刀的案子了?”一旁的师爷轻声的在大人身旁说道。若是再让这两个人聊下去,就说不定会一直聊到什么时候了!
“对!”听了师爷的提醒,大人原本笑的如花朵般的脸庞立时沉了下来。“小刀!”大人依旧是对其冷眼相对。“如今,死尸已抬到堂上,人证也就在你的面前。本官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做何解释?”
小刀说道:“无需解释什么,人并不是我杀的!我虽与他们见过一面,但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杀人的凶手啊!况且,当时我和曲老头相处的还很愉快呢!”
“大人,小刀说谎!当日,分明是他与我等发生了些许的口角,这才痛下杀手的!”谷元魁急忙向着堂上的大人说道。
“那么请问,我是以什么武器将他杀死的?”小刀问道。
“你是将他一掌打死的!”
“可笑,区区一掌,如何能够将人打死?难不成,他本身便有伤在身?”小刀说道。此时,他竟也如同花道嫦一般,开始耍起了无赖。“如果你非要以此为证据的话,大可以打我一掌,看看我究竟会不会被你一掌打死!”
“这个!”如今,这位知州大人也在思考这这个问题!可以说,自幼便读圣贤书的他,根本不清楚江湖人的一切。在他看来,一掌将一个大活人打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啪!”大人再一次将惊堂木拍响。“公堂之上,岂是尔等随意对赌之地?”无论证据是否确凿,这几桩案子都必须安在小刀的头上。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官位,还是为了益州的安定!大人说道:“小刀,面对着证人的证词,你却依旧企图蒙混过关,难道你就不怕本官将你刑法加身吗?”
“好啊!大人若是想,在下倒是愿意尝尝大人的刑法。”小刀说道。
“不知死活!”大人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而后,他将桌案上摆放的令牌拿在手中,做势欲扔。而令牌一但落地,周围的衙役们就会对身为犯人的小刀进行一通毒打!
“且慢!”旁边的师爷,再一次出言提醒大人。原本,师爷应该在大人升堂时,随时记录下堂上的各种证物、证词、审讯过程等。然而今天,这位师爷始终都只顾着给大人出主意。“大人!”师爷在大人的耳边低声说道:“这小刀乃是一个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倘若是将他逼得急了,难免就会做出些许的疯狂之举。这样一来,恐怕便会冲撞了大人啊!”
“依师爷之见?”这位大人似乎很相信这个师爷,所以事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并且,自己审案时几次三番被师爷打断,可这位大人非但不曾生气,反而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这也正能够说明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一次,师爷又给大人出了一个好主意。“依小人看,不如命人先将小刀收押,等候再次升堂。如此一来,既能达到目的,也不至于将他逼的太急。”
对此,这位大人依旧存在着一些个顾虑。“可如此一来,却也依旧无法将他定罪啊!”
“哎呀!大人您可是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啊!”师爷说道:“大人您传令将小刀暂时收押,如若他不肯,定然是直意反抗,如此,便坐实了他的这几桩罪名。而他若是真的肯让我们将他收押进大牢,到了大牢之中,还不依旧是大人您说的算吗?若是大人今日真的对他用了刑,即便是这个小刀肯认罪,大人您也难逃这屈打成招的名生。而朝廷一但对此查察下来,岂不是对大人更加的不利?只要大人您听我的,将小刀关进大牢,余下的事情,交给小人去办就好了!到明日天明之前,我定然将小刀的罪名坐实!”
还有一点,师爷未曾对这些知州大人明说。师爷真正不愿让大人对小刀用刑的原因,实际上是怕小刀会因此逃走。到时候,再想找到小刀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位师爷此时,不单是在替知州大人考虑,同样也是在为益州城中的各方势力服务。
“好!就依你的这个办法。至于余下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你处置了!”大人说道。
“谢大人抬爱!”师爷满脸微笑的,再一次向着大人躬身施礼。而后,便听他站在堂上高声的说道:“大人有命,现如今证据不足,虽不能断定小刀是杀人凶犯,但却也无法证明其清白。最终,经过大人的慎重考虑,决定将小刀暂时收监,等证据搜集完善后,再行宣判。对此,几位原告可有异议?”
“没有!”
“被告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小刀面带微笑的说道。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这副从容的姿态,丝毫未将这几起人命案放在心上。也许,只有到了大牢之中,小刀才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而这些个原告们,会让小刀做个好梦吗?
见小刀被衙役们带下,大人便起身,走回了内宅。他所迈动的每一步,依旧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通知穆长老,今晚就可以动手了!”谷老板表情冷峻,双眼盯视着小刀的方向,不知是在和谁说话。一旁,他的儿子却是对此心领神会。“是!爹,您就放心吧!”
“哼!你办事,我就从来都没放心过!”谷老板冷哼了一声,说道。而后,他可能也觉得当众训子有些不妥,所以才停住了其后的话语,迈步向着州衙之外走去。临走之前,还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师爷所在的位置。偏巧的是,师爷也在此时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向撞,而后又各自躲开。
“呼!”见自己的父亲离开,谷元魁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平日里,他向来给人一种自负、不可一世的感觉。而在他父亲的面前,他却始终如同一个乖宝宝一般。甚至于,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就如同是一座大山,而自己,则是始终被这座山峰的阴影所笼罩,
“嗯?”正当谷元魁想要离去之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并未跟随离开,而是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你怎么了?”谷元魁问道。
“没、没事!”谷安云的目光躲躲闪闪,似乎是有意的回避着他哥哥的关心。
“哦!”男孩子想来心粗,既然自己的妹妹说没事,谷元魁也未将其放在心上,只不过是随口关心了两句。“也许是离家几天,不曾休息好吧!一会儿回去之后,多吃些东西,再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嗯!”听到自己兄长的关心,谷安云甜甜的一笑。“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父亲还不是一样的对你好!只可惜母亲去世的早,不然就会多一个人对你好了!”谷元魁说道。而后,他可能觉得不应该和自己的妹妹说这些悲伤的事情,所以急忙的岔开话题。“走吧!别让父亲等急了!”说着话,谷元魁抓住了谷安云的一只手腕,拉着他去追赶已经走远的谷老板。
“哥!”突然间,谷安云停下脚步,将被自己哥哥握在掌心的手腕抽回。谷安云说道:“哥,你觉得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谷元魁听完就是一愣。“你怎么会这么问?”身为哥哥的谷元魁问自己的妹妹。而后,他仔细的盯视起了自己妹妹的面庞,惹的对方又是一通闪躲。
“没、我就是随口问问!”谷安云低着头说道。
“我觉得你有些奇怪啊!”谷元魁回想起,在丐帮那个破落的堂口,与小刀二人分别之后,谷安云一路上都格外的沉默。原本,他也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当是“小孩子”玩累了。而今日,自己的妹妹竟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就令他感觉到,妹妹心中藏着很重的心事。
谷元魁亲切的安慰道:“傻丫头,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哥哥说啊!”
“哥!”终于,谷安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如同是做出了重大的抉择一般,开口向自己的哥哥问道:“哥!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说。”
“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谷安云问道:“咱们与小刀分别时,师傅还好好的。等快要接近益州城后,师傅才突然间有了重伤的迹象,而后突然一命呜呼。你我都知道,并非是小刀做的这一切,可你和父亲为什么还要声称小刀是杀人凶手呢?”
“嘘!咱们到安静的地方去说话!”谷元魁拉着自己的妹妹,向着州衙外跑去。不多时,他二人来到一处看似十分僻静的茶馆中,兄妹二人要了一壶茶,对坐谈心。
“哥,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谷安云轻泯了一口茶水,说道。
“或许,师傅早已是被小刀打伤,只不过是隔了几天才发作而已。而父亲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来衙门状告小刀的!”谷元魁给出了这样的一个解释。对此,他的妹妹显然是并不满意。
谷安云的脸上冷若冰霜。“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干嘛要骗我呢?”说完,谷安云猛然起身,就要向茶馆外走去。也幸得谷元魁手疾眼快,才能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将其拦住。而如此这般,却是让身为哥哥的谷元魁,心中隐隐有了一丝预感。
“妹妹,你为什么这么得在意小刀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