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嫦对时机的把握很好,正是趁着两人内力不济,内息混乱之时出手,若不然想要击败两人恐怕也不容易。
木长老现在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果然是后生可畏!”木长老看花道嫦,越看越喜欢,是出于长辈见晚辈的那种喜欢。
上了年岁的人有时候比年轻人还要没有正形。周围正打的火热,此时的木长老却走到花道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定了亲没有啊?”花道嫦啼笑皆非,赶忙回道:“木长老,您还是先让他们停手吧!”木长老这时也反应过来,此时还不是聊家常的时候。“都住手!”这一嗓子夹杂着内力,直震众人的耳朵。
小刀悄悄的跟随马帮的这十几人来到后院。小刀冷眼观瞧,见这十几个人横眉冷目直奔那位小帮主的卧房。这时天已大亮,丫鬟、婆子正在院中忙着,身为帮主的那个小男孩也被两个丫鬟伺候着起了床。
这些人进了院,不管不顾抓起小帮主的领子就往外拎。丫鬟、婆子见了围上来,一个年岁偏大的老妈子指着几个人嚷道:“你们哪个堂口的?这要是惊吓着帮主,都给你们动刑法。”几个人才不管这老妈子是哪一个,伸手就推搡到了一边,“去你的老不死吧!”说着话抻出了腰间的钢刀,舞了一个刀花指着一众的丫鬟、婆子。“我今儿个要请帮主到前厅议事,谁要是碍事就先冲着我的刀说话。”
丫鬟、婆子,包括后院的花匠,掌勺的厨师,都是木长老派来伺侯小帮主的。虽然只是一帮子用人,可也知道,这些人绝不是请帮主前去议事的。可面对着明晃晃的钢刀,也都是肝胆具寒,没有一个丫鬟、婆子敢于继续阻拦了。
身为帮主的小男孩满脸的迷茫,睁大着眼睛被这十几个人簇拥着出了后宅。小刀正在房上冷眼旁观,他想到了田长老心中所想,“还有什么能够比小帮主更能让木长老服软的?”
小男孩拖着脚步,企图能够多耽误一些时间。小小的年纪他不懂得太多,他只是知道这些人不是木长老派过来的。小男孩从小到大,马帮中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木长老,在小孩子的童年中木长老是唯一一个能在他心中代替那个父亲形象的人。
小院不大,即使这位小帮主尽力的拖延,人也到了门口。见小帮主走的太慢,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拖起小帮主的两支胳膊,架着小帮主向院外走,丫鬟、婆子有心抢回小帮主,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正这时,院门外走进一人,正与架着小帮主的十几个人碰了一个对脸。
“嘿!哪个没长眼的?”领头的人伸手便要推挡路这人的肩膀。这位挡路的主,见一掌直奔自己肩头过来,向后推了半步,待这一掌劲力用老而又不及收掌之时,这人后退的一支脚又向前迈了回来。肩上用力,重重的击打在这领头人的手掌上。
这领头人的手掌未曾击中对方,却被人反击回来,只感觉一股大力传到自己的手臂。“咔嚓”一声,确是手臂脱臼的声音。
“哎呦、呦、呦、呦!孙子!你给我站住别跑,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说一声往死里打,他领来的十几个马帮的人冲向了挡路的这位。
小刀在房上瞧着,本已打算出手,可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一个高手。仔细的观察这人,身穿一身青布上衣,青布裤子,还带着一定草帽。袖口挽到手肘处,让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打渔之人。可这人的武功奇高,身法也极其灵活,在十几人中间穿梭。这人也不下杀手,时不时的给他们一个嘴巴,或是踢他们屁股一脚。
身为帮主的小男孩见了这个男人就不再害怕了,他认得这人。“虎叔,打他们,打他们。”小男孩高兴的手舞足蹈。
旁边那个手臂脱臼的人心中确是格外的狠得慌,心中想,“都是这个小王八蛋,别人那他当帮主,我可不。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这个罪吗?”心里这么想,忍着手臂的疼痛,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向小帮主的脖子。
小帮主看打架看的正高兴,突然被人抓住脖子,只感觉呼吸一窒,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田长老之所以能够派这个人来,就是因为他打心底里不尊重这个小帮主。这人入帮没有几年,失踪的马帮主在江湖上的威名他也听说过,可也仅限于听说。他对原帮主都没有其余马帮众人那么的尊重,更何况又是这位十几岁的小帮主。
拦路的这位“虎叔”也注意到了小帮主正处于危险中,手中不再留手奔着小帮主就要上来搭救。这十几个马帮帮众手上更加卖力,只为了多拦住“虎叔”一会儿。他们与人家的武功差的太多,只能十几个人一同扑上来就要抱住“虎叔”。
“虎叔”见这十几个人太是难缠,不能够继续留手,伸手在后腰处取出一把菜刀。这把菜刀很是普通,刀身乌黑,反倒是刀柄处是镏金色的。而且看刀柄处并不像是一把菜刀,更像是一把江湖人常用的腰刀。
“唰、唰、唰……”一连几声响,围着“虎叔”的十几个人瘫软在地上。每个人都拼命的捂住咽喉,可也没法挡住喷涌的鲜血。
“虎叔”刚解决了这十几个人,就听“啪”的一声闷响,马帮这十几人的领头人倒卧在地上。小帮主脱离了魔掌,拼命的呼吸着,他小小的年纪,第一次感觉能呼吸是这么的美好。“虎叔”定睛仔细一瞧,是一块瓦片正中这人的后脑。尽力很大,瓦片已经嵌入了这人的后脑。
“虎叔”抬头向房上看去,小刀也正看向他。一上一下,一老一小,互相的打量着对方。他们都认为对方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叫小刀。”小刀出于礼貌的先打招呼。“丘虎。”这位被小帮主称做虎叔的人叫丘虎,看年纪是四十多岁。
小刀微笑点头,纵身跳到了院中的青石地面上。这时,丫鬟、婆子都围了上来,战战兢兢的搀扶起小帮主。小男孩看了看“虎叔”,又好奇的看了看小刀,最后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死尸与满地的鲜血。
虎叔挥了挥手,丫鬟、婆子领着小帮主走了。虎叔感叹道:“我不想让这孩子这么早沾染到鲜血的,可是事与愿违,这孩子将来必然会走他爹的那条路。”
小刀问出了他心中的好奇,“你见到过马帮主?”
“不是因为马帮主,我又怎么会在这?”丘虎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前院的花道嫦喊住了众人,现如今两伙人站的是泾渭分明。田长老与燕无敌的人站在靠近大门的一侧,而木长老与花道嫦他们现在院内的一侧。田、燕二人已被人搀扶着站起身来,一瞬间的战局扭转让二人措手不及,他们想听听花道嫦讲些什么,同时也是为了缓一缓身上的内伤。
花道嫦上前两步,“两位,事到如今你们还觉的有胜算吗?你们的人虽多,可我之前有把握将你们两个人留在这,多大的荣华富贵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话说的虽像是商量,实则确是威胁。田长老确是脸上堆砌了笑容,心中暗想,“他们想和我讲条件?他们却不知我还有一招后手呢,等会小帮主带了过来看他们还能这么横吗?”田长老要先稳住他们。“我说这位小兄弟,关外的水可是浑的狠哪!你没必要为了这个木老头,把自己也搭在这把?”这是田长老为了拖时间,故意的与他闲聊。
花道嫦言道:“田长老不要等了,那十几个人恐怕已经回不来了,您如果想念他们我可以送你去。”
见计谋被拆穿,田长老已不做他想,开口言道:“木长老,你我共事多年,既然你舍不得这马帮的产业,我就让于你。今天,咱们好聚好散,我带着愿意发财的兄弟另立山头,你看可好?”
若是放在木长老年轻时,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可现如今马帮人心离散,小帮主年纪尚幼,偌大的马帮基业还需要木长老主持,今日也只有退让一步了。“好。”木长老咬着牙,“田伯当,今日一别,你我便无半点情分。老帮主的基业,你也休想染指,待得小帮主长大成人,自会找你清理门户。”
“哈哈哈……木长老,今日我田某有幸见到您这副模样,也算是一件幸事。你放心,我项上的人头随时等着马帮的兄弟来取。兄弟我可就此别过了。”说罢了场面话,田长老转身要走。人分左右让开了门口的道路,田长老与燕无敌并肩走出院门。随后众人也跟着离开。
望着缓缓离开的马帮众兄弟,木长老的牙关紧咬,双手的指甲都掐到了肉里。“走吧,走吧。马帮只要有我再就不会倒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