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如何处置?”幽祎生将肩上的越水杨往地上一扔。在他和越水杨对战时,她败了,他没有杀她而是将她打昏丢到夜培风面前。“你不杀她?”夜培风挑眉戏谑。“我没有杀人这个义务,现在杀她早了点,况且这件任务主要是你来负责。给你一个升任的机会,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幽祎生不待他反应掉头就走。夜培风看了地上越水杨一眼后对君绮罗说道:“将她关起来,留着她或许还可以引来部分鼠辈。”
“嗯。”君绮罗应了一声将越水杨扛起往南诏国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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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说你们被邪教之人追杀?”贺文峥微微皱眉道。“看来你们遇上**烦了。”
月无缺点点头,“瑶瑶失踪,水杨被抓不知生死,只怕...”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怕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发生。“好了,”柳北璇打断道,“眼下是你和韶珂好好疗伤为先,璐瑶失踪的事等轩辕玄亮醒来再详问。还有文峥,紫薇剑剑灵受损严重,你好好看看能不能修复。至于其他的事就由我处理,暂别。”她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冲出了房门,一个轻巧飞跃便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崖间。“多年不见还真是一如既往**厉风行。”贺文峥摇着画扇,抬眼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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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北榆山百里外的地方有一处山谷,唤作绝幽谷。之所以叫绝幽谷因为这里传为幽深凶险绝命之地,几乎没什么人前去。此处除了一长着茂密的竹林和一条蜿蜒如蛇的小河外什么都没有。而要去绝幽谷的路十分崎岖难行,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很多不明野兽袭击。层层竹林间却又一道悠扬的乐声在林间穿梭,原来在幽篁深处的小河边上有两块平整的石台。石台上坐着一个清逸脱俗男子在弹筝,男子褐色头发整整齐齐地用一支梨木簪束起,水蓝色的宽袍一角垂在水面四触非触。微红的薄唇轻抿闭眼安详地偏着头聆听指下弦音。在男子身后不远立着一块磐石,上面大方自如地挥着“卧云居”三个字。
倏而,男子身后一枝长势略显粗壮的翠竹忽垂白绫落。一道秀丽的苗条宛如轻燕般的身影一手抓着顺着白绫缓缓滑落。白裙飞扬,着地刹那风华一转女子如美人醉酒般半卧在男子身后的石台上。葱白纤手握住一支竹笛,绵指轻叩丹唇轻启,竹筝相鸣。时而如西风拂吹湘帘卷般沁人心脾,时而如洞庭潋滟水飘花般画意诗情,时而又如秋池夜雨打金荷般清脆动听。一曲毕,林中飞起数百鸟儿如观众散席般依依不舍。
“她醒没?”男子坐直身体问道。
“还没,但已无恙。”女子站起身,绣竹长衣飘飘乌发如瀑但语气有些抱怨地说道,“江山,你说,我们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就遇到有人落水,是不是附近北榆山的打猎者呢?”
男子站起身转向她语气十分平淡:“或许吧,好友今日前来是再想与我共奏一曲《风倾天下》,还是共品一壶茗茶?”
“又是合奏,又是喝茶,我每次回去都是满肚子的茶!”纳兰挽颜十分不悦嗔道,“文江山,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东西。今天咱们不合奏也不品茗,我们来来对弈。”长袖一甩,一个黑白相间的棋盘赫然横在二人之间。“乐意奉陪到底。”文江山潇洒席地而坐抬手拣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很好,我好久没遇到强手了,今天我们就三局定输赢。”纳兰挽颜也坐下毫不犹豫将黑子落下。
璐瑶幽幽转醒,突然想到自己坠入水中便昏迷了。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来环视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床上,周围的布置十分简单干净,窗台上放置着一盆盛开的兰花草让简朴的房间更添一份雅致。
“你醒了,来把这碗药喝下吧。”简易的木头门被人推开,文江山双手托着盘子盛着药碗步行款款地跨进屋子,轻轻将托盘放到床前的桌上。这时的欧阳璐瑶已经下床,对着文江山躬身颔首谢道:“感谢公子相救之恩,但我尚有急事必须马上离开,能否请公子指点一二让我回到北榆山?”
“恐怕不能如姑娘的意了,现在北榆山已经不能进,况且姑娘伤势未愈硬闯只会凶多吉少。”文江山转身面向屋外的阳光淡言道:“在下文江山,姑娘现在还不能离开此地,若要离开姑娘还得大败在下才可,得罪了。”文江山跨出门槛带门而去,留下欧阳璐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关上门才收回视线。“他救了我为何还要强留我在此地?不会是要向我收钱吧?”欧阳璐瑶冒出这个念头就立刻鄙视了自己一把,“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了柳北璇一样见钱眼开,北璇,糟糕,我到底睡了多久?玄亮为了保护我将我推下悬崖,他怎么样了?不行,我得马上离开!”欧阳璐瑶拍拍额头,也不喝微凉的药汁拣起床头上挂着的九天扶摇便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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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诏的国都中有一处神圣的地方,那是南诏圣女所住之地。圣女的地位仅次于南诏巫皇,一人之下受万人敬仰。圣女所创圣灵教派的根据地便是那片圣地——玄罗圣坛,圣坛建筑华如宫殿圣如庙宇。一尊高大的蛊神铜像端坐在圣坛的中央宛如世间主宰者。但是,有多少人知道这座铜像下面是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面关押着被人唾骂的叛教者。在昏黄的烛光下沿着坑坑洼洼的过道几个转弯便是牢房的最阴暗的地方,那里是关押教派里重刑犯和死刑犯的地方。这时,一名脸如瓜籽眉黛如远山般的少女坐在那处阴暗中。越水杨闭着双眼盘腿坐在潮湿的牢床上,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儿。忽然,她察觉到隔壁牢门口烛光的光线暗了下来,有人来了!她不禁睁眼去看,此时牢门已被推开,走进了一个浑身黑色劲装身材窈窕宛散发着曼陀罗香气的女子,依旧是利落的马尾,依旧是一张不施粉黛也是风华无边的脸。
“你就是越水杨?”君绮罗启唇问道。
“何以证明?”越水杨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反问道。
“上次与你交手的幽祎生告诉我的,他说你手上所用的乌金针是妖医越水杨特有的武器。”
“知道我的身份却单独跑来见我,你是来谈交易的?”越水杨毫无疑虑一针见血地问她。
君绮罗微微点点头挑眉道:“没错,我就是来谈交易的。事成后我保证放你离开,条件是帮我救一个人,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抛下这句后君绮罗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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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你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留在此合适吗?”纳兰挽颜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没用之人你认为我会留吗?”文江山反问她,“那日我在河边发现她时人虽昏迷不醒但手中紧握着一把刀,我不会看错,那是一口上古神兵。此女必定身份不凡。”听到文江山十分肯定的语气纳兰挽颜饶有兴趣道:“那你的意思是收为己用咯?”文江山颔首不答但纳兰挽颜的心里明白他是默认了。多年的默契让二人在即使无言语的情况下也能读出对方的心思。“江山,有句话我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你虽然一直在卧云居归隐但我心里明白你从未放弃过纳兰皇族。”纳兰挽颜垂眸,清澈的眸子中泛起一股涟漪,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忧伤。
“多谢你从未向你兄长透露过我的半点消息。”文江山负手沉吟,此时面对她他的心中唯有感谢。“当年兴城事变,独孤丞相满门抄斩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我要亲手为他洗去冤情。蒙阁太子被杀这笔帐我也不得不算,当年若非我提前归隐暗中救下独孤家的遗孤和太子的次子,他们两家可就被你皇兄斩草除根了。”文江山语气依旧平淡,但袖下的手却早已握成了拳头微微地颤抖。
“独孤丞相是你的挚友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蒙阁太子呢?你归隐后就意味着他不该是你支持的主子了。”纳兰挽颜说到后面略显底气不足,声音也小了一半。
文江山没有激烈地反驳她而是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万童之祭’吗?这是将所有农历初三的万名不满三周岁童男童女杀死并用他们的血来祭天的一种仪式。”纳兰挽颜一听顿时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哪来如此残忍的祭祀!”
这时文江山的语气冷了几分:“这是圣灵教派的圣女步若雨所作,她早在先皇在位时期就开始用这个祭祀修炼邪功。据我所知她因练邪功而功体大增,你的皇兄上位也是她的支持。”“那你一直以来都是在暗中调查衙门都未有头绪的万童失踪案和圣女的关系是不是?那也就是你从圣女功体在一次闭关后功体大幅变强开始怀疑她的?”文江山再次沉默,纳兰挽颜也不再问下去转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