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听课者也被清出了号子,招供的招供,禁闭的禁闭,残的残,疯的疯,号子里只剩下孤零零的申帅一人。
“为什么会这样...”申帅坐在床铺上喃喃地说道。
“唉,你一开讲,我就想起了我的政治老师,别说他们受不了,我都快听疯了...”“车王”在他耳边说道。
“欲而不达,你太操之过急了,我虽然没做过老师,也知道武之道一张一弛,就像一根弦一样,绷紧了会断,他们没有兴趣,你硬往他们脑袋里塞东西,只能是把他们往神经上逼...”“骂王”说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是我和小帅把他们逼疯的?难道你们就没看见主动招供的那些嫌犯?看事物不能只看消极的一面,要多看看积极的一面嘛...”“孩子王”不服地反驳道。
“你们国人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吵,有什么用?正事不帮申帅多想想,尽干些不着调的事...”“拳王”也加入了争吵。
“你棒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棒槌罢了...”“骂王”见缝插针地回骂了“拳王”两句。
唉,i服了鬼,好也是他们说,坏也是他们说,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嘛,早知道现在是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在月亮河死去,如果我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烦心事,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个都了孤魂野鬼,如果我死了,你们一...
一...。
申帅刚想到“一”这个字,突然想起了慕容一,他记得他和慕容的约定,记得慕容的霸王条约第一条给他的规定就是:不得无故失踪。
唉,这么多天都没和慕容联系,她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会不会想到我出了意外?会不会想到我现在正遭受着牢狱之灾?唉,这倒霉催的,自己这一生就没消停过,发生意外不意外,不发生意外才意外...
“咣当。”
申帅正想着,铁门下端的送饭口发出响声,一个饭盆踢了进来。
不知不觉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心里有事,自然没有胃口,申帅看了看饭盆,没有动,怔怔地坐着发呆。
“快点吃饭。”
门外传来一声呵斥,一个人影从铁门处一闪而过。
管教的话还是要听的,否则,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这点道理,申帅还是懂的。
吃饭就吃饭吧,反正也是任务,早吃晚吃都一样。申帅捧起了饭盆,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申帅一筷子扒拉出一个疑似塑料的东西。
我去,不逢年过节的,看守所加什么餐啊,不会是什么套套吧?唉,瞧老子这运气,吃个饭都能奖...
申帅心里腹诽着,用筷子一挑,夹出一个塑料袋,有点沉,仔细一看,塑料袋里还装着一个东西,那东西他不陌生,是一部手机。
吃饭能吃出一部手机,果真是好运气,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牢房,在这里能吃出手机,只能说明这里面有玄机。
申帅像做贼似的抬头张望了一下,没有人,过道处也很安静,只有铁门的栅栏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他赶紧躲进了厕所。
号子的铁门一般很大,从外面可以一览无遗地看清里面各个角落,唯独厕所,虽然没有门,但因角度问题,只能看个屁股。
申帅装作解手的样子蹲在那里,心里忐忑地打开塑料袋,里面除了一部手机,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两个字“王林”。
王林?自己不认识叫王林的人啊?他为什么要给我手机?是让我打给他吗?会不会是谁搞错了...
正想着,申帅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王林,这两个字合起来不是“琳”字吗?莫非是琳琳?对啊,她的婆家都在公检法的最高机关,想知道我的情况太容易了,或许是慕容有什么话托她传达。
没时间胡思乱想,申帅赶紧朝铁门处看了看,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是申帅吗?”
果然是琳琳的声音,申帅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小声问道:“琳琳,你在哪里?慕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们知道我的案子了?你知道案子的进展吗?那个人怎么样了?我是正当防卫,当时那个人持枪向我射击,不得已我才捅的他...”
“申帅,你先冷静一下,时间紧迫,先听我说。”琳琳打断了申帅的问话。
琳琳是大家闺秀,说话做事一向从容不迫,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似乎有些着急。
申帅闭上了嘴巴,琳琳这才开口道:“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你捅的那个小青年是谁吗?”
“谁?难道是李刚的儿子?”申帅自信自己不会有问题,就给琳琳开了个玩笑。
“唉,你的心也太大了,那个人也姓李,他们家就是四大家族之首——李家,那小青年的母亲叫李四君,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琳琳叹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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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的李四君是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为人处世是不是喜欢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申帅问道。
“对啊,你认识她?”
“她不是没有孩子吗?时间不对,她和谭宇离婚后就是马上再婚,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申帅纳闷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说的对,听说李四君不能生育,这个小青年叫李,是她的一个远房李姓过继给她的,你认识李四君吗?”琳琳惊讶道。
“不,我只是听说这个人,你接着说。”申帅搪塞了过去。
琳琳没有细问,又急急地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又成了金莲子集团的董事长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说来话长,这件事以后再给你细说,但我现在确实是金莲子集团的董事长,他们沙家把遗产都继承给了我。”申帅如实说道。
“这么说来,你现在是身家上百亿的大富豪了...”琳琳在电话那头吸了口冷气。
“对啊,豫城警察局和检察院都知道这事啊,有什么问题吗?”申帅反问道。
“这就对了,怪不得那李四君要陷害你,原来她看上你的金莲子集团了...”琳琳喃喃地说。
“她说看上就看上,难道她还要豪取强夺不成?她说陷害我就陷害我,难道警察局是她们家开的?就算是我把那小子给捅死了,我也是正当防卫啊...”申帅不忿道。
“你捅的那个人没有死,但把肠子给捅坏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另外,你说的情况我不了解,你说自己是正当防卫,但没有人证明你被侵犯了,当时的目击证人都证明是你主动捅的别人。”琳琳说道。
“怎么没有证人,那个房间里的“公主”叫花花,是我的老乡,是那个姓李的要强暴花花,我才与他们动手的。”申帅急道。
“原来如此,我说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就和别人打架,但你那个老乡并没有为你作证啊,我听我老公说,你那个老乡在证词说你冲进来就和他们纠缠到一起,后来她出去了,后来发生的什么事她也不知道...”琳琳说。
“怎么会这样?花花没有说姓李的要强暴她吗?还有,那姓李的打了一枪,警察没有找到他们的枪支吗?就算是没找到枪支,那房间里肯定还残留着弹壳和枪击的痕迹啊?那些警察是怎么查的案?”申帅愤怒地说道。
“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见。我相信你说的全是真的,但现在所有的证词全都指向你主动伤害的别人。”琳琳说道。
“胡说八道,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我为什么要捅李,前有因后有果,不是他要强暴花花,我会和他们发生争执吗?他如果不拿出枪来射击我,我会捅他吗...”申帅气的差点没喊出来。
“声音小点,你先听我说完。”琳琳在电话那头也急了,见申帅闭上嘴,这才说道:“还有,你们金莲子集团的财务黄总监主动告发你挪用公款,检察机关已经介入,现已查明你确实挪用了两亿零六百万三十万公款...不光这些,你的事一出,你姐李早早和你哥浪秦带着兄弟快递公司的人在豫州市政府前请愿,后来被一个叫陆小影的女孩揭发说,兄弟快递公司的人全是黑社会的人,结果全都被抓了起来。现在,你的罪名已被他们拟好,准备起诉你涉嫌故意伤害罪、挪用公款罪、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罪名。我和慕容知道的晚了,等我们知道这些事时,所有的程序都已走完,估计明天检察院的人就会向你出示逮捕证...”
“早早姐和浪秦哥也被抓了?琳琳你救救他们...”申帅忽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李家的势力太大,我恐怕帮不到你,我婆家那边和你也不熟,他们不会为你出这个头,但据我分析,早早和浪秦很快就会放出来的,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嘛,李家的目标是你,而且豫州官场的人全是李家的人,包括这个看守所也和李家有瓜葛,所以,担心的倒是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琳琳担忧地说道。
申帅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搞懵了,他喃喃地说道:“不会吧?那个李又没死,李家为什么要陷害我?黄总监为什么要诬陷我?陆小影为什么要落井下石?他们为什么死盯着我不放...”
“对不起,我们知道的太晚了,当时,打你手机打不通,和你朋友们联系,他们也不知道你的情况,后来,还是李早早找到金莲子集团,才知道你出了事...”琳琳解释道。
“慕容呢?慕容现在在哪里?”申帅突然想起了慕容。
“唉,慕容一直在向我和你的朋友们打听你的消息,听到你被抓之后,死活要飞回来,但被她父亲给拦住了,她们慕容家和李家有矛盾,当然不愿意把自己也搅进去,所以,慕容现在被她父亲给关了起来。”琳琳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申帅恨恨地捶打着墙壁。
“申帅,你听我说,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我曾经干过刑侦,也清楚这里面有很多疑点,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检察机关的起诉,我是怕...是怕那李四君会对你下毒手...伤害案说白了,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你们金莲子集团的那个黄总监是李四君的同学,我怀疑,李四君是想趁机吞掉你的金莲子集团。如果是这样,你的人身安全就危险了,只有除掉你,她才有机会去谋取你的百亿资产...”琳琳在电话那头分析道。
“除掉我?”申帅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