痦子脸被刺了麻穴和哑穴,说,说不出来,动,动弹不得,这会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不但低估了对手,而且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眼睁睁地任人摆布。
申帅又摸到了死刑犯面前,自言自语地说:“这一看就是个重症患者,可怜啊,还是让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死刑犯全身戒备着,生怕申帅扭断他的脖子,暗暗地吸了口气,将内力运到了头顶上。
却未想,申帅是真的给他按摩,轻柔的指尖拂过脸面,一股热流从太阳穴、百会穴灌入,就像躺着妈妈的怀里那样舒服...啊,红酥手,黄滕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好诗,好诗...
呼噜、呼噜...
申帅施展着定神摄魂指,不一会,死刑犯打着鼾睡了过去。
之后,申帅用银针捅开死刑犯的手铐和脚镣,趁豁牙子还在装睡时,冷不丁地将手铐和脚镣的另一端给豁牙子戴上了。
“你干什么?”
豁牙子猛地坐起,想去抓申帅,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却和死刑犯铐在了一起。
“这、这、这什么情况...二虎,二虎...”
二虎应该就是痦子脸,但二虎没任何反应,豁牙子又推了推旁边的死刑犯,也没有反应,豁牙子惊的脸色都变了。
“你、你想干什么?”豁牙子恐惧地看着申帅。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说,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申帅冷冷地问道。
“哥们,哥们,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干嘛铐我啊?你把二虎怎么了?”豁牙子一副无辜的语气。
“哼,不说实话是吧,我既然能打开手铐脚镣,自然也能走出看守所,那我就先把你们弄死,然后走出去,唉,不知道你弟兄几个,家里还有没有兄弟给老人送终?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你哥俩要走到老人前面...”申帅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也没有得罪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豁牙子还嘴硬地抵赖。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好,那我就先送二虎上路...”
申帅说着走到了二虎面前,然后从二虎的口袋搜出一截钢丝,冷笑道:“哼,这是你们为我准备的吧,我来试试这钢丝的强度。”
说完,申帅一把将钢丝套在了二虎的脖子上。
“别、别、别,大哥,我说,我说,我全说实话...”豁牙子顿时急了。
“你记住,我只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希望你不要任性。”申帅的眼神射出一道寒光。
“说实话,说实话,保证说实话,如有一句谎话,随便你怎么处置...”豁牙子信誓旦旦地回道。
“好,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申帅问道。
“是。不过,他们的计划是,主要让那个死刑犯动手,反正他已经判了死刑,多一条命案也无所谓,待杀死你以后,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我和我兄弟只是协助,到时好做个旁证而已...”豁牙子竭力地为自己和兄弟辩解着。
“别那么多废话,是谁指使你们的?”申帅打断了他的话。
“是监狱长。”
“他为什么要找你?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嗨,就是那个死刑犯给害的,他是真正的毒贩子,我们在云南偶然相识,我老家在州,他就让我帮他捎两盒奶粉带到豫州,到了豫州之后,正好我弟弟来接我,结果,我兄弟俩突然被一群警察给抓了起来,后来,警察说我带的两盒奶粉是海洛因,就把我们抓到了这里。前些天,听说我兄弟俩要判刑15年,砍头也好,坐牢也好,我认了,我兄弟可是冤枉的,但俺们什么也不懂,又没有钱和背景的...昨天,监狱长把我兄弟俩找去,说可以保释我弟弟,但要答应他一个条件...所以,我们兄弟俩就答应了...”豁牙子讲述道。
“你们就是杀了我,你们三个人也活不了,你就没想想,他们能让你兄弟带着秘密走出去吗?”申帅说道。
“难、难道他们要杀人灭口?”豁牙子的惊恐的脸都绿了。
“不杀你们,万一以后你兄弟俩走漏了消息怎么办?而杀人灭口却很容易,反正你们犯的是毒品案,怎么定你们的罪都行,自己想想吧...”
申帅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三时,正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
“大哥,带我们兄弟俩一起走吧,我们怎么着都是条死路,我知道,能让监狱长出面来害你,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孙大虎和我兄弟孙二虎就跟着你了,我俩没什么本事,但都有一身好功夫...”
豁牙子脑子转的倒挺快,知道自己完不成任务不会有好果子,果断地投靠了申帅。
“啧啧,就这好功夫啊...”申帅揶揄道。
“我知道打不过你,但关键时也能充当你的打手不是。”孙大虎讪讪地回道。
唉,就这智商,就这副奴性,怪不得人家都拿你们当枪使,这就是俩棒槌。
申帅想着,为难道:“我自己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再加上你们俩个,目标太明显,没跑多远就会被人抓住...”
“大哥,你不能丢我们不管啊,说不定日后我哥俩还能为你翻案作证呢...”豁牙子哀求道。
对啊,这俩个家伙不能死,他们是关键的证人,日后还真的能用得上。唉,妈蛋的,瞧自己这命,明明是派来除掉自己的杀手,自己还要带着他们越狱,找谁说理去。
申帅思忖了一下,用银针打开孙大虎的手铐脚镣,重新为死刑犯戴上,这才对他说:“现在离看守所起床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但这么短的时间,没交通工具的话根本跑不远,而且我们三个一起逃,目标太大。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行动,你们往豫城方向跑,我给你写个地址,跑出看守所后,你们直接到豫城找一个叫小四的年轻人,他会安排你哥俩的生活...”
话说完,申帅帮孙二虎把穴位解开,二虎刚要发作,孙大虎赶紧将厉害关系说了一遍,哥俩将床铺伪装好,申帅又给小四写了封信,三人开始越狱行动。
顺利地打开号子门,申帅探头看了看过道上的摄像头,这是躲不掉的障碍,他们只能希望值班的干警此刻没有盯住监控。
三人相互示意了一下,快步走出去,蹑手蹑脚地穿过走道,摸到了看守所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只有一个干警,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他兴致勃勃地飞舞着手指,全然不知身后站了一个人。
“不对,你应该跳过去...”申帅说道。
那干警迷茫地扭过头,正好露出了颈动脉,申帅一掌劈过去,那干警连哼都没哼一声地晕了过去。
孙大虎兄弟探着头一看,赶紧闪进了值班室,三个人打开干警的衣柜,找好三套警服换上,又把那干警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三个人分了。
逃亡的路上,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正准备离去,申帅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到储物室,将门打开,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然后,三个人穿着警服,嘴里还叼着烟卷,像散步似的不紧不慢地向门外走去。
岗楼上的武警一看,心里暗骂道,妈蛋的,同样是看嫌疑犯的,他们能溜出去找乐子,而自己却只能兜圈子,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尼...
守大门的哨兵倒是从门卫室跑了出来,幸亏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申帅按捺住心跳说道:“出去吃点宵夜,回头给你捎一份。”
“嘿嘿,那就谢谢了。”哨兵憨厚地笑了笑,赶紧把大门打开了。
申帅招了招手,三人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夜色之。
出了看守所,申帅叮嘱了几句,和孙大虎哥俩分了道。
那哥俩慌里慌张地沿着路跑了起来,申帅却没有从大路走,而是不慌不忙脱下警服,将警服团成团藏到田地里,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向附近的一座小山跑了过去。
很快到了山底,申帅沿山而上,一边爬着山,一边拿出“兽笛”吹了起来,这座山不高,爬起来也不是很累,还没到山顶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准确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申帅和眼睛猴“木木”亲热了一会,沿着山路向小山的另一头走去。
小山的另一头是一望无际的麦地,很是开阔,麦子也刚刚长到小腿处,根本无藏身之处,申帅为什么要从这里走呢?为什么不穿着警服随便在路上拦个车,跑的还快,逃的还远些?
没有为什么,因为警察也会这样想的,他跟着慕容学会了逆向思考,还因为,他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能逃到哪里去呢?回黑泥沟?乡亲们不接纳他。回早早或浪秦那里?自己已经给他们带去了麻烦,他们还不知道有没有给放出来呢。还有于梅子、杨二喜、琳琳、侗寨、崂山?还是算了,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申帅,你怎么从这里走呢?”“拳王”问道。
“往哪个方向都是逃,为什么不能从这里走?”申帅反问道。
“当然不能从这里走了,逃,这个字的意思就是躲避不利于自己的环境,当然是走的越远越好,而且这里无处可藏,警察开辆车从这里一过,一眼就能看见你了。”“拳王”焦急地说道。
“我也知道逃的越远越好,但没有目标,你让我逃到哪里去?”申帅嘟囔道。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干脆就躲到看守所的附近,这叫做灯下黑,嘿嘿...”“车王”很是为自己的建议而得意。
“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吧,你都能想到,人家警察就想不到?你这是给申帅挖坑吧?”“拳王”反诘道。
“你才挖坑呢,我不是在给申帅想办法吗...”“车王”忿忿地回道。
“去鱼目镇啊,申帅不是给把以前骂大姐租的房子给买下来了吗?那里是个小地方,又不起眼,除了早早和梅子就没人知道了,多好的藏身之地啊...”“孩子王”建议道。
“不好,我不想连累她们。”申帅黯然回道。
“去海南吧,听说犯了案子的人都喜欢往那里跑。”“骂王”建议道。
“好主意,我赞同,没听歌词里唱吗: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海南岛上春风暖,不愁吃来不愁穿...”“车王”唱了起来。
“唉,你们说得都不靠谱,我敢肯定,不到明天午,抓捕申帅的通缉令就会传遍全国,所以,不管申帅藏哪里,除非他不露面,一露面就肯定能被有心人认出。你们会说,他可以化装啊,但申帅面临的不是躲几天的问题,他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他能每天的化出妆都一个样?这里面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钱,钱总有用完的一天,用完了怎么办?找慕容?找琳琳?找早早?找浪秦?是,这些人肯定会借给他,但警察就在那等着呢...”“拳王”有条有理地给大家分析道。
“说得好像你是个逃亡专家似的,这不行,哪不行的,你说往哪里逃?”“车王”反问道。
申帅的耳朵眼突然清净了下来,“骂王”和“孩子王”也沉默着等待“拳王”的回应。
过了一会,“拳王”终于开口道:“去北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