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错过什么人, 失去什么人或是遇见什么人,我都会告诉自己,老天这样安排是有其他用意的。]
当我在北门巷口看见等着的胡一凡一众后心竟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 她们人虽多也不过是势众而已。
见我出现, 巷子里的一众人都站直了身体, 眼里冒着光, 颇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天有点冷,我觉得鼻尖冻得有些僵,墙上的爬山虎也都变得光秃秃的, 叶子早就落了一地。
“池贝,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敬你是条汉子。”胡一凡看着我挑眉, 声音尖细。
“不, 我是女子。”拔高音调回敬过去,我露出了当初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来, 见着那堆人愣了一瞬,她们估计以为我就是低头缩脑的怂包?
我慢条斯理的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烟,那是应佳儿给我的520,话说我还没试过,也不知道呛不呛, 烈不烈。
“哟, 看不出来呀, 不打算给我也发一根?”胡一凡双手环胸看着我, 言语带讽, 她身边那一堆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着, 好似就等一声令下。
“池贝,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胡一凡的三角眼扯着,她咬牙切齿的靠近我,其他人跟着她身后,眼里冒着杀气。
“哦?”我有些不明所以,无视那干人等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着。
在学校,像我这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我还真不知道是哪里让胡一凡看不顺眼了,难道就因为应佳儿?
不过我想了想,很多时候气场不对头就容易看不顺眼,哪里管你是哪里有问题!
我姿势潇洒的抽了口烟,不过装逼最忌漏马脚,兴许是因为许久不抽烟的缘故,本就没烟瘾的我被呛得脸红脖子粗。
缩着蹲靠在墙角,我咳得惊天动地,那群人围上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快要咳得背过气去了。
真是该死,没事装什么逼?我有种想反手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我将书包抱在胸口低头继续咳,我觉得肺都要炸了!
突然,我觉得有人捏住了我的下巴,那力道有些大,长长的指甲快掐进我的肉里。
反抽一口冷气,我抬头,对上胡一凡凌厉的双眼。
空气清冷,气氛也有些压抑,我仰着头盯着那人,没有挣扎。
“池贝,这里没有米舒也没有应佳儿,你狂什么狂?”我看见胡一凡的眼睛里冒着火,她的口水尽数喷到了我的脸上,可我继续猛烈的咳着,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见我不言语也不反抗,胡一凡继续出眼讥讽我。
“这里不是南郡,轮不到你来嚣张,最好乖乖的给我夹紧尾巴做人!”胡一凡瞪着我力道更大了些,我咳得有些费力,头仰着就快要撞墙!
脸被憋得通红,我从胡一凡眼里看见了眼冒杀气又无可奈何的自己,那四五个人齐齐围住了我,我的头顶是一片阴影,心里却是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妈的,我的手握成了拳,这些人真是动土动到我头上来了?
“今天只是个教训,你最好离应佳儿远一点,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胡一凡猛的抽回手咻的站起身,她姿势优雅的站在冷风里,我的脑袋却因她的大力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得我有些生疼。
看,她还是怕我找应佳儿来报复她呢,我冷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被撞了一下,我居然不咳了,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你找死呢?!”一女的凶神恶煞的朝我推了一把,我刚要挣扎起来又一把被她推得跌坐了回去。
我咬牙,倔强的直视着又蹲下来直盯着我的胡某人。
“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呢?”
胡一凡放慢了语速,慢的变成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气温太低,胡一凡喷出的气息变成了一股白色的雾气,她狰狞的嘴脸在我看来丑陋至极。
“是你吧我关在厕所隔间的?”我咬牙切齿,却也明知故问。
“是我。”胡一凡扬眉。
“还有我们。”周围那一干人等附和,语气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那在我椅子上钉钉子,洒墨水,扔我课本的也是你们?”我皮笑肉不笑的拔高声调,身体顺着墙慢慢的站了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着我的脸,我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书包拉链。
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就指不定会干出啥事来了。
“胡一凡,你家是开牛羊肉馆的吧?”我开始没话找话,还有找茬的意味,我又不是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胡一凡最讨厌别人说她爸是屠夫!
果然,像是预料到我接下来的话胡一凡脸色变得尤为难看,她一下靠近我,她下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两具身躯靠得极近,看着比我高了一个头的人,我想,捏住我下巴的人要是个男的会不会是另一种感觉。
可能是我扯开嘴角的模样太过不屑,我看见胡一凡眼里奔腾的怒火,周围帮腔作势的人已经在冷空气里撸起了袖子。
“凡姐,不要跟她废话了!”说话的女生有些胖,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好久没打架了,先让我练练手。”旁边的人附和。
“凡姐,你先出手吧!”
“是要揍一顿还是剥光,这天气剥光应该挺享受的。”有人邪笑着提议。
“……”
“是不错。”胡一凡桀骜抬起我的下巴而后狠狠甩开,她眼底的不善全都被我接收了来。
我头偏向一边,没说话,也没有动手。
持强凌弱,世人大抵都是这样,包括我,也是。
兴许因为是冬天,我觉得巷子里的冷气更甚,我的手已经伸进了书包里,这场较量,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好。
“池贝!”
僵持间,快要打破僵局的胡一凡放下了她扬起却还没来得及扇向我的手。
“你还叫了帮手?”胡一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的眸自己结满了冰。
我沉默,懒得跟她废话,来得人是谁连我都不知道还跟她说?
或许是那一声池贝充斥着太过饱满的雄性气息,我看见胡一凡身躯微颤,团团围住我的人也都反抽了冷气转过了身体,也就在她们全都转换了视线之前,我快速的从书包里掏出了手。
手一扬一洒,红白相间粉末全都朝眼前那群人的面部洒了去,尖叫声响起前我快速又洒了几把然后撤退,极力避免让自己殃及。
痒粉加辣椒粉,我可惜这之前买上的手套居然没派上用场,手很痒,但是看见那些人又喊又叫又蹦又跳的模样我心里就是一个劲儿的舒畅。
我说过,出来混,迟早要还,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要还的该有多少。
不徐不疾的从书包里掏了瓶矿泉水来洗手,我完全不担心那群姑娘朝我冲过来,她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脚一抬我就打算要走,了你哼一声,还想扒我衣服来着?肚子太饿,这些账我打算日后再慢慢的算!
我是那种忘性很大的人,所以在看见拦住我的那几个男的后我眸子有一瞬间的呆滞。
噢,记起来刚刚有人喊可我的名字来着,可是眼前这群人找我?
挑染的各色头发,长到可以扯到下巴的刘海,我不觉得自己会认识他们。
“你们是谁?”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腿不自觉的向后后退了几步,他们手里拿着的电棍可不是开玩笑的。
“池小姐,别来无恙啊?”为首的人一脸的横肉,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那语调冷的几乎要结冰。
池小姐?
我脑子里闪出了个画面,黑夜,肌肉男。
“豹子哥,呵呵呵,真是巧极了。”
我笑得有些夸张,这豹子哥当初可差点就把我给掐死了呀,虽然后来,我不要命的踹了他几脚?
我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它给踹死?!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我在想着要不要拉胡一凡等人开陪葬的时候那群人却溜得烟都不剩了,堵着巷口的那群人倒也不为难她们。
我在想她们会不会撞到墙或是掉进臭水沟什么的,刚刚那样就连眼睛都睁不开,挺替她们担心的。
可能是我又开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在对面那一群人看来便是种无所畏惧的感觉。
回过神来的时候豹子哥抽了根烟,那群黄毛怪并不动作,他们只是安静的站着,那让我感到有些诧异。
如果要打架,不应该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么?
可看着豹子哥那悠然自得的模样我瞬间就懂了,有些人,他是要跟你玩心理战啊!
可是,心理战结束后不也是拳打脚踢?或者,更甚。
我心下哆嗦得紧,尽管表情风平浪静,但从认出豹子哥后我宽松校服裤下的腿就已经抖个不停了。
我从来都不否认我怕死,比死更让人觉着可怕的是…被人□□。
我的手在胸前的书包里搅着,心越发的乱了起来,林凯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北门巷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指望不上胡一凡等人会找人来帮我!
右眼皮又跳了几下,猛烈的,毫无征兆。
那天似乎更冷了一些,墙壁上的爬山虎掉光了叶子,里面那些金属物质闪着光,闪得我觉得眼睛有些疼。
无法力敌,更不能智取,最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找上门,如果只是豹子哥窑报复我那还好说,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我怕我真的不够他们几棍子打的。
衣服的下摆有些宽大,我觉得冷风专门往里灌,冻的我有些哆嗦。
我不动,那群人也不动,豹子哥睥睨着我顾自抽着烟。
“豹子哥这是要找我叙旧呢?”我强装淡定的扬起嘴角,退后了几步靠在墙上,头一歪,姿势有些慵懒。
张技告诉过我,在突然的状况面前不按情理出牌可以赢得些时间,就在刚刚,我的拨通了张技的电话。
Wшw⊕ T Tκan⊕ C ○
我解决不了的事,只能搬救兵,事态将如何发展,全看命了。
“池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怪不得有人肯为了你命都不要。”豹子哥拿下手里的香烟看了我一眼,我庆幸大冬天的他穿得有些厚,那贲张的肌肉被隐了去,不然在视觉的冲击渣我指不定要多抖动两下腿。
只是,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下抖了抖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什么都猜不通透,低头扫了眼书包里的电话。
张技没接。
艰难的咽咽口水,我努力的看向不远处的人,装出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天若要亡我,我有何办法?
我将放在书包里的手抽了出来,当我拨通应佳儿给我的号码后我就当赌了一把,输就输了!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声音有些大,许多事情总不能由它不明不白。
“别跟她废话,砍了她的右手回去领命!”有个黄毛小怪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闻声,我嘴角一扯整张脸被冻在了冷风里。
“你猜啊?”豹子哥拦住了已经急着要跳脚的人,他看向我有些挑衅,颇有种哥哥我陪你好好玩玩的意味。
“确定要在盛德门口砍我的手?要知道着北门的巷口虽然人少,但不是个好地方呢!”我扯开动僵的面部肌肉尽量打着哈哈。
说实话,我不确定电话那头的人是否能听得到我说的话。
又或者,我并不确定那素未谋面的人能救我于水火,我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有任何一个比出现的路召更让我意外。
我本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是被豹子哥等人欺负得狗血淋头,再不济也是事态发展到白热化的时候突然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又或者是,有人带一群人过来打的轰轰烈烈凄凄惨惨?
总而言之,事情都不应该这样发展,一点儿不动人心魄!
“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们也不嫌害臊?”
在我想过要不要拼命或是一头磕死的时候路召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低沉,带着他特有的魅惑力。
看见路召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呆愣,想到之前应佳儿带我去那家清吧,难道…难道路召就是应佳儿让我找的人?
可我明明记得路召的手机号是184开头而非182!
正疑惑间路召斜斜的扯过嘴角,他晃动的手里的电话,说 :“是打算来一场恶战?”
空气徒然变得有些阴郁,我看见豹子哥脖子暴起的青筋,他眸子里结了层冰,隐忍着怒气缺没有发作。
我想,面对路召,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可是关于路召,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丁半点的了解呢?
他身上有太多的迷,我解不开。
豹子哥抬脚碾灭地上的烟蒂看向我又扫了眼路召,他黑眉一拧声如洪钟:“今天本就只是个警告,你们好自为之!”
那声音有些大,险些盖过了巷子外传来的声响,那是车轮抓地的声音,估计是方向盘打得急,油门又踩得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