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挽救
“你要作什么?!”停下激烈的推挤和穿梭,柴敏思惊讶男人的举动。
“我把手放在你额头就可以听见你的心声——,我想知道敏思是不是在恨着哥哥——。”
“是,我是在恨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领带一点一点阴湿,颜色逐渐转浓。
“不,不要恨哥——,敏思不要恨哥——。”轻声喃语着,那声变细变小,最后化成飘荡在柴敏思脑海里的耳鸣。摘去领带才发现毕良昏过去了。
151、挽救
这次的性事之后,毕良睡了一天。醒来以后身边空无一人,起床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重脚轻。发烧了吗?医生的直觉让他立刻明白自己的状况。经过一天,□□的疼已经消失,他庆幸这点,这样就可以去找药。
而这个房间里,或者说这个宅子里根本就没有预备药。柴敏思根本不在乎毕良的死活,又怎么能去准备挽救他的措施?!
柴敏思并不是每天都来宅子里,宅子里只有毕良一个人。他无时无刻不享受着一个人的孤单寂寞,那种寂寞随着时间的缩短而逐渐清晰透彻。他经常在空无一物的房子里转悠,寻找着可以打发这种寂寞的消遣,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后找到一个书房,书房潮湿阴冷,但是毕良在那个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常常忘记了吃饭。
柴敏思起初曾拿过一袋子大米和一桶豆油,剩下的没有。毕良不会做饭,有时候做饭也是需要一种天分,毕良没这种天分,但是如果和做饭有了缘分,他只有加倍努力的份。还好,他对食物没有任何挑剔,以前吃馒头蘸水,现在米饭泡水也可以吃。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他的胃口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米饭只吃半碗就会感到饱,然后剩下的那半碗就留到晚上吃。早饭和晚饭是必要的,他省略了中午那顿。
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期待两个人的时间,但是随着柴敏思回来次数的减少,毕良已经开始逼迫自己去习惯。他最近浅眠,一合上眼就是翁士博死去的最后场面,还有柴敏思举着枪对着自己,然后拿枪转移到他身后,朝后面的医生护士扣动了扳机。
加了□□的□□发出的声音很闷,就像是一个常年咳嗽的人躲进被窝里尽力捂住嘴巴一样。他怕这样的声音,尽管细微,却难以抹去。
敏思,恨我就杀了我吧——。
他应该这样说,应该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样说后,柴敏思也不会改变初衷,他是那样的人,那样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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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思,我是不是该恨你呢?!应该的,可是,恨,对毕良来说太难太难——。无论是□□他的人还是抛弃他的人侮辱他的人伤害他的人,他都一一去忘记忘怀,而不是去记恨,他没有特意去挂念。只是忘了,很浅显的惯性使然,就像他经常忘记了把东西放在哪里,如果找不到也不会继续去追究一样。
毕良喝了一口水,水是冰凉的,似乎是昨晚柴敏思喝剩下的。
浴室的门开着,证明柴敏思昨天用过了,浴室和屋子的间隔只有几步,但是毕良却好像走了很久才抵达。刚想关上浴室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刚打开门,柴敏思二话不说拉着毕良就往外面走。
“敏思?”毕良希望听到柴敏思的解释。
但是从搬到这里开始,柴敏思就已经对他连多一句的废话都省去了。
柴敏思驾车载着毕良来到一间诊所。冷一直侵袭着毕良的身体,不住的打颤。敏思,想带我去哪里呢?类似这种话,他也没有心思去说出口,只能在偷瞄中暗自去揣测。
在诊所门口等了半天的人是周一诺。他是领命于龙珏,然后假扮毕良主治医生给柴敏思打得电话,电话内容大概是——毕良需要定期检查身体作一些治疗等等的。但是柴敏思那边似乎一直都不怎么上心,始终用冷淡的语气应付他。直到周一诺忍无可忍的发出最后通牒——说毕良的寿命只有一个月时,这才见到两人来到这里的身影。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毕良双颊的潮红,周一诺立即上前抓住毕良的胳膊,正好把柴敏思挤到一边。
“你在发热!”周一诺的语调不免拔高,故意大声说给旁边的人听:“像你这样发烧会死的!”
毕良没说什么,头渐渐垂低,身体靠在周一诺的肩膀上,已没有站的力气。周一诺一弯腰,把毕良整个人抱了起来。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没动静的柴敏思忽然因这个举动而有了反应,扯开周一诺的胳膊,接过毕良的身体:“我来!”
窝在柴敏思怀里的毕良不知在想什么。眼皮的重担让他不得不合上,再也不肯睁开。
看着用沉默相对的两人,看着柴敏思抱着毕良的谨慎,看着一言不发的毕良,两人的怪异气氛让周一诺心口堵得慌。
毕良刚做完全身检查又经过一系列的化验折腾后,人已经疲惫的熟睡在病床上。周一诺趁着这个功夫把柴敏思揣到门口。
“这只是第一阶段,他还有治愈的可能,住院的话——。”
“我可从没说过要住院——。”
不好的预感上升,周一诺死盯着柴敏思,他这时才发现眼前娃娃脸的美貌男子散发出的是森毒的冷气。于是换了一种口气,周一诺继续道:“住院比较适合他的治疗。”
“开玩笑,我可不想把钱浪费在一个没价值活的人身上——。”柴敏思说着,贴近周一诺,为他理了理已经很整齐的领带:“医生,你也别为此操心了。”
“你应该看看这个!”周一诺突然把手里的资料塞入柴敏思手中。
那资料在他手中还没等停留,随即遭受抛弃的下场。
“他死了不是更好么?!你以为我在乎他死活么?!”纸片飞洒漫天,盘旋而落时,当最后一片纸从他面前荡下后,周一诺终于把柴敏思的脸看个清楚,他的面孔身处一半光一半阴之中,界限分明的脸映照出两种表情,于是爱和恨两种情感也由此分隔开。
“你知道你再不能后悔。”
“他不死在我手上我才会后悔。”按在门把的手轻转,门幽幽露出里面的情景。毕良一直在熟睡,柴敏思忘了关窗,风泼入房内,撩得毕良额前发丝乱飞。
迈步来到床前,首先关了窗。风再也不能来打扰,毕良的头发又恢复安稳。
端详着那张面容,上面涂抹了太多沧桑和悲凉,让人不忍目睹。抚着毕良的脸颊,一片白发从鬓角偶然间外露,柴敏思凝视了那黑冢内的白烟一会,然后伸手亲手把它埋了进去。
门外周一诺瞟了一眼里面,静默不语。
一个护士端着药瓶走了过来:“周医生,这是毕良的药。”周一诺朝屋子望了一眼,定了定心神,接过药,走了进去:“毕良!我给你开了药!”
紧合的眼有了松动,轻喘了一口气后,毕良迟缓醒来,正看见周一诺端着药走过来:“医生——。”
周一诺即刻朝毕良使个眼色,让他不要暴露曾经相识的事情,目光又瞄了瞄把注意力放在药品上的柴敏思身上。毕良立刻领悟周一诺的意思,把剩下的话转成别的语言:“——谢谢你——。”
“我给你开了药——。”
“不需要!”旁边的柴敏思突然吼道:“他不需要吃药!”
毕良没说什么,也没看旁边的弟弟,他看向周一诺,眼中是一览无余的淡薄:“医生,给我开些止疼的药吧,只要止疼的就好。”
“止疼也没必要!吃药太浪费了!”
“柴敏思你有没有人性!”周一诺实在看不下去,爆发出声。
一只手牵住了周一诺的衣袖,他顺着那只手看去,是毕良哀求的眼光。想要破口大骂的话也因此半途而废,周一诺转身把药仍给护士,大步离开房间。走到门外,看见满地的资料,弯腰一一拾起。最后一页赫然写着骨髓移植血型匹配者的名字——柴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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