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都已经被找出来了,孟哲在石室里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摸了好几遍,确实没有第二个窃听器。两人石室中说话,声音一直都不大,石室外边绝对不可能听到。
那么,他又是怎么听到的呢?又听到了多少?
严中信笑了一阵,忽的又嘎然而止,其他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严中信道:“小兄弟,快吞下去吧,放心,反正这毒药一时半会不会发作,而且你方叔叔知道解药在哪里,怕什么?——不过,小兄弟我提醒你,你方叔叔虽然有解药,但是会不会有人抬着他去拿解药,那就不得而知喽!哈哈!”
方恒的脸色也变了,惊道:“你,你全知道,你……你……”
严中信笑道:“老狐狸,拿掉了我两个窃听器,难道你没听说过狡兔三窟么?小兄弟,别死不瞑目,看看你的脚吧!”
孟哲往下一看,这才发觉自己脚上穿的固然还是一双运动鞋,但并不是自己原来穿的那双,只是两人之前在石室之中,根本看不到;而之后一心要给严中信安排陷阱,又那会去注意自己穿的什么鞋!
严中信打了个手势,一名手下将孟哲鞋脱了下来,他拿起其中一只,在鞋跟一按,鞋跟中间打了开来,严中信取出了一个东西晃了晃,说道:“小子,看清楚了没有?”
孟哲面色如土,他当然看清楚了:严中胤手上拿着的小针筒,正是一个窃听器!
——方恒替他摸出了摸出了头发上的窃听器,却不想孟哲的鞋子里面又还藏着一个窃听器。这是藏在鞋子里面暗阁里的,当然就摸不出来了!
方恒虽然已经够细密,却到底还是中了严中信的诡计。
所以两人在石室中说的话,严中信当然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
他当然早知道那真的白血珠就是在十颗珠子中第一颗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口袋里;也当然知道暗阁里的珠子是个毒珠,所以才会逼孟哲吞下去了!
方恒咳嗽着说道:“龙组老二,好……咳咳……算我这一回载了,我低估你了;好了,白血珠横竖你也到手了,你还是放人吧!”
严中信笑道:“放人?我当然会遵守诺言放人,不过……”
说着,一名手下将孟哲下巴一掰,严中信手指一弹,那一颗毒珠就弹进了孟哲的嘴巴里。
没人能形容此时孟哲的感觉了,手枪还顶在后脑上,孟哲别无选择,只有把那颗毒珠吞下去。
不过当他把珠子吞下去时,奇事又发生了。
孟哲刹那之间只觉得好困,这是似曾相识的疲倦,这一回没有了长途的距离,孟哲心中想:“怎么回事,怎么又那么想睡了……”头一昏,便睡了过去。紧接着眼中所见皆是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见了,那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方恒早早的就用手指塞住耳朵了,而其余的人都抱着头喊叫了起来。孟哲轻轻一挣,就挣脱了出来,接着似乎什么东西飞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前一后,瞬间便将自己整个人裹住。
只觉得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好像处在一个火堆之中,每一个细胞都似乎燃烧了起来。难于忍受的疼痛传来,孟哲终于忍不住,一边口中啊啊作响,一边打起滚来。
不仅是他,所有神坛中的人在刺耳的声音中都捂着耳朵,打起滚来。
——这一切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中毒的迹象了,最起码一点,若是中毒,有反应的也只能是孟哲一个人,与别人何干?
但这一刻孟哲却是什么也想不了了,他不知滚了多远,眼中的白光消散,接着就用进入那个神奇的梦境了,还是那个主持人,说着一样的话,只是后面略略的一点不同而已。梦境消失时,孟哲就又进入那种迷离的境界了。
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整个思维几乎都是一片空白。
朦朦胧胧之中,依稀见得神坛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只见得一个个也都爬了起来。似乎见得其中一人跳过几步,拿刀横在了上一人的颈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那人似乎笑了笑,又似乎说道:“阿哲,他中计了,你吞下……”拿刀的那人调转刀柄将他敲晕。
拿刀的自然是严中信,他敲晕的自然是方恒了,但孟哲看着这一幕,却宛如梦中,也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忽听得严中信高声喊道:“孟哲,你这杂种在哪里?有种说句话!”
孟哲迷离之中,似乎觉得“孟哲”这一名字自己好熟,和自己一定有什么关系。他想说话,却发出“啊”的喊痛之声。
话音方了,却见得严中信手持砍刀朝自己奔了过来,一刀便砍了下来,准头却奇差,砍在了孟哲身旁一尺多远的地方,火星四溅。孟哲大惊,他虽整个人如在梦中,但逃生是人的本能,人就是在真的是在梦中,也是知道逃生的。孟哲跳起,便跌跌撞撞的向旁边逃去,不小心又撞上了石壁,又叫了两声。回头见严中信又追了过来。
孟哲大惊,前面是一条廊道,孟哲也不多想,夺步而逃。一边回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严中信一呆,不明白的话,接着喝道:“我是你朋友,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孟哲道:“你骗谁,你不是我朋友,我朋……”后面的话他已说不出来了,因为严中信又追了过来!严中信道:“朋友,你别走啊,我不仅是朋友,还是好哥们呢?”
孟哲道:“你胡说,哪有朋友还拿刀……”回头见严中信仍拿着刀追了过来,魂飞魄散,又夺步而逃。
这是一条向上的甬道,一路上都是阶梯,甬道两旁每隔四五十米,便插着一个火把,因此孟哲也看得到路。两人皆跑得气喘吁吁,很奇怪的,严中信虽然也追得累,但还是不停和孟哲说话。孟哲逃命之际,也不去想这许多。
忽然严中信又停了下来,说道:“朋友,你过来,我真是你朋友,你看,我把刀扔了!”接着孟哲听得哐当一声,回头一看,他果然把刀给扔了。
孟哲松了口气,脑子兀自还是昏昏沉沉的,便走了过去,只见得严中信却不向他看来,而是侧着头,似乎在倾听的样子。孟哲大奇,心道:“有什么声音么?你听什么呢?”
走得近前了些,严中信这才转过头来,笑道:“朋友,来,我们握个手!”孟哲说道:“你真是我朋友?”严中信笑道:“不是朋友,是兄弟!”
孟哲迷迷糊糊的便要伸出手去,但内心深处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问道:“你是谁?”严中信伸手道:“我就是你兄弟嘛,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孟哲道:“是啊,我不知道你是谁,对了,我又是谁?”
此话一出,孟哲猛地打了个冷战,虽然心中还是迷糊,但似乎已明白了什么:“这人是我敌人!”孟哲的手将要和他的手握在一起之际,又猛地缩了回来,迟疑之际,往后退了几步。
那严中信却笑道:“兄弟,你来啦,来握个手啊?”说着时,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孟哲又是奇怪,心道:“我都往后退了,怎么你看不到吗?”
严中信笑道:“兄弟,怎么了?”顿了顿,似乎发觉了孟哲在后退的样子,说道:“兄弟,我们是生死兄弟啊,来握个手!”一边说,一边走了上来。
孟哲脑海中乱成一团,一时也想不了许多,说道:“你不是我朋友!”转身又跑了开来。严中信喊道:“怎么不是,你过来你就明白啦!”说着时,拾起刀又追了上来。
两人又追逐起来,严中信不断喊他兄弟,说这说那,孟哲到后来也不理睬,这时思绪也渐渐活络了起来,慢慢想起了一些问题:“我是谁,对了,我是孟哲;我怎么又会到这里,对了,是被别人抓来的……”
不料严中信见他不答话,开口骂了起来:“孟哲,狗日的,我操你十八代祖宗……”孟哲大怒,一时也不明白其中关窍,回骂道:“你个王八蛋,不知道骂人是……”严中信听的他的骂声,原本放慢了的脚步,忽然又加快了起来。
而孟哲顾着回骂,也再无暇去想其他问题了。追得一阵,眼看就要追上,孟哲鼓了鼓气,加快脚步,到得一个分叉口,其中一条路微有光亮,孟哲跑了上去。却见得严中信在岔路口上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骂道:“狗日的孟哲,天生性无能,女朋友跟别人上床……”孟哲大怒道:“你他妈的才是女朋友……”一语未了,严中信又追了上来。
到得那光亮处,似乎是一道门的样子,孟哲只觉似曾相识,想也不想,在右下方摸去,果然有个按钮,孟哲一按,石门打了开来。又跑过一个廊道,前面豁然开朗,拐过半个山,山下错错落落的大房子,还有足球场,篮球场,似乎是一所大学。孟哲也不多想了,赶忙逃命。
严中信不管,仍是一边追,一边骂,孟哲气喘吁吁的,想回骂几句,也力不从心了。不料严中信又莫名的将脚步慢了下来,出口大骂,骂得极是恶毒。孟哲回骂了半句,严中信又朝孟哲这一方向追来。
沿途却见得许多漫步的大学生,听得好几人在说:“咦,那个人是个疯子么?在骂谁呢,不是骂天吧?”
孟哲心道:“他当然是在骂老子了,你们没看到吗?”一路逃命,渐渐到了那大学的围墙旁边,严中信又在后面破口大骂,孟哲也顾不得回骂了,见得前面一处房子不断有水蒸汽冒出,心道:“是食堂么?那里人多,倒好逃命!”当下翻身入墙,见得有两个入口,孟哲也不多想,便从左边入口冲了进去。
刚冲进去,孟哲忽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了嘴巴,才没让自己惊叫出来。
因为孟哲一打量这大房子,才发觉自己慌不择路之下,哪里钻进的哪是什么食堂,自己钻进的居然是女生澡堂!
而两名只穿着三角裤衩和乳罩的靓丽的女大学生,正迎面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