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瞧啊!我把所有的相关文件都借来啦!”
“我靠……”李利翁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是被薛宝堂那大嗓门给吵醒了。
小睡之后非但没有好受些,反而人越加的昏昏沉沉了。
李利翁伸展了一下身体后站了起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桌面上的大纸箱,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档案文件。
“嘿呦,还真亏你能把十年前案子的资料,找出这么多来。”房凌薇嘴上很不耐烦的抱怨着,却仍然是拿起了一本文件,“哗啦呼啦”地快速翻越了起来。
薛宝堂忽然说道:“刚才我去楼上借资料,听他们说,这个事件好像在中途就被通知停止调查了。”
房凌薇闻言不禁疑惑的问道:“怎么会中途停止调查?这种恶性事件,如果调查时效没到,按道理说不应该停止的呀?”
所谓的调查时效,是指在案件搜查过程当中,无法取得明显进展,线索搜集困难、缓慢。这样到达一定程度,无论是现场的保存状况还是证物采集,都已经因为时间久远而难以完成,为了不浪费警力资源,只能停止调查,这也就是所谓的调查时效。
而对于调查时效过了的案件,则会被列入档案中,归类为无法破解的迷案,尘封于警察总署的资料室。而KR事件属恶性连环杀人事件,在社会公众中引起了巨大反响,这样的案子,如果说在调查时效未到之前就停止了调查,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像房凌薇会这么好奇,也属于情理之中了。
薛宝堂抓了抓脑袋,不知怎么回答她好,只得说到:“具体情况,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李利翁在一旁听了也倍感疑惑,本来就是一桩重大事件,却中途的结束了调查。被学宝堂这样一提醒,李利翁记起来了,似乎KR事件的搜查本部也早早就解散了,而是转而将该搜查本部采集到的线索,分摊至其他各部门,这样做无疑于分散调查集中力,当时被一小部分新闻媒体大肆指摘,但时间长了,也就逐渐淡忘去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警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原因不明的举动。李利翁只能暂且先放下这个疑问,拿起眼前的资料,或者应该先将这些东西通读一遍,至少先了解一番大致状况也好。
他首先翻越的是概要部分——
Killer Rose事件,简称KR事件。
其最初起端,得追溯到十三年前。此后大约三年左右的时间里,共计有九名被害人的连环恶性凶杀案。
无论是女大学生、四十多岁的男性上班族、年近七十的老妇人、三十出头的家庭主妇、二十上下的同居男女……
可以说,这些受害者无论年龄或是背景,职业或是生活状况,还有体貌特征,都没有任何的共同点存在。
通过验尸发现,这九名被害人,其被害时间分别为:
星期一早八点左右、星期三晚七点左右、星期二午后一点左右、星期一晚八点左右、星期四正午十二点半左右、星期六上午九点左右、星期三下午四点左右、星期日上午七点左右、星期日晚八点左右……
从这些资料上看,除了尸体特征是被刀局具乱刺一通,然后被挖去一只眼球,于眼窝处插上玫瑰之外,就没有任何规律性了。而犯人这种几乎于执著的插花行为,也就是他被称之为玫瑰杀手的原因了。
而通过鉴定发现,尽管案件共有九起,但每其案发时,凶手所持的凶器都是同一把。
警方介入调查之后,也曾找出过不少嫌疑犯,但最后都被确认并非是真正的玫瑰杀手,案情的进展,也一直陷入迷途。而这一系列连环凶杀,在十年前发生的第九起后,就截然而止,再也没有新案发生了。
则最后那名受害人,即是曾若馨,当时她年仅十一岁。
继续翻越,文件里还附有一些照片。那都是在凶案现场拍摄的,即便李利翁心理素质过人,但等到真的眼见照片上的惨状,全身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被害人的咽喉被割出一道狰狞的利口,胸口血肉模糊,从腹部上那条被剖开的口子里,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大腿动脉破裂,鲜红的血液流满一地。身上或大或少,到处都是伤口。而那张面孔却异常干净,只是全都失去了一只眼睛,空洞的眼窝里插着一支玫瑰。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每朵玫瑰的尺寸就像是测量过了似的,而受害人被挖走的眼球亦左右不一,当然眼球也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凶手拿着这些东西,想要干什么,又去了哪里。
而最后几张拍摄的,就是曾若馨的遗体。
李利翁轻“哎”了一声,手停了下来。
那张曾若馨的照片上,其遗容干净整洁,犹如人偶般美丽,但无疑这是一张令人心痛的照片。奇怪的是,她的眼球并没有被挖走,凶手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贯标记,便离开了现场。
李利翁看了解剖小结,似乎警方认定杀人者为玫瑰杀手的理由,是因为经过鉴定发现,造成曾若馨致命伤的凶器,与之前八连环凶杀案的凶器,应该是同一把。再结合玫瑰杀手的行凶方式,及现场掉落的玫瑰,才将曾若馨的死归类于KR事件受害者之一。
而九起事件当中,八起不存在目击者。通常认为,都是被害人在独处时,被神出鬼没的玫瑰杀手残害的。而后,在最后的第九起凶杀案发生后,却出现了一名恰好在现场捕捉到全过程的目击者,那就是徐若颖。
当发现曾若馨遗体的时候,徐若颖也正摊坐在附近的树荫下,茫然失神的发着呆,随后她就被送进了医院。因为受到了难以思想的强烈刺激,她几乎完全忘记了当时的事情;不过在案发后几天时间里,她还是接受了警方的询问,并作出了一些片断性口供。
据她所说,本来是和被害人曾若馨一同相约好,要去公园游玩的。但徐若颖赤道了,于是就抄了近道,横穿进树丛,由杂木中进入公园。然后,就在树荫下目击到了玫瑰杀手行凶的全过程。
其片断性证言显示,当时她看见一个全身被黑雨披外套包裹住的男人刺死了被害人徐若馨,但犯人的脸却没有看清楚。当然,也不能排除徐若颖确实看见了玫瑰杀手的脸,但却因为心因性失忆而忘记了。
总体来说,她作出的口供大致就是这些。至于凶手为什么没有加还吓呆了个徐若颖,警方给出的结论是:玫瑰杀手并没有注意到她,仅此而已。
有趣的是,最初发现徐若颖的路人认识她们,但好像却一时没有分清楚死的是哪一个,一直直到徐若颖恢复意识之后,才判明了死者的身份。
随后当地警察立即联系了两人的父亲曾哲权和徐冒勋,前者赶往了现场,后者则直接前往医院。
以上则是资料里的记述内容。
另外,似乎是录取徐若颖口供让负责此事的调查员费了不少功夫,他在备注里写了以下情况:
【案发后,目击者徐若颖住院,并谢绝会客。因为念及她受了相当程度的刺激,考虑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无法进行直接问话。上述目击口供,是通过其父亲徐冒勋转述才交予警芳立案。】
不得不说,薛宝堂真不是个读书的料,他三下五除二的,其实早早便看完了这些资料,迫不及待的等着李利翁跟房凌薇发表意见了。
见房凌薇先一步抬起头来,他立马上前满冀期待的问道:“房检事,你是犯罪心理画像的高手,看完这些,没理由会推测不出犯人的模样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