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中同卡提内不知道聊了什么后,华伦的脾气渐渐降了下来。
“你脚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骑马?”华伦看着卡提内的脚问了句。
“从上次那么高跳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从马上下来没问题!”卡提内带着点幽默回答了一句。
听到卡提内的话后,华伦伸手拍了拍卡提内的肩膀,然后再次到了迪姆的面前。
“大人!”迪姆把身子挺直了,看看华伦又看看卡提内,心里并没有底,不知道华伦会怎么惩罚自己。
“现在起继续给我当随从,把你现在的职权都交给卡提内男爵!”华伦的安排等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没有惩罚迪姆。
脸上露着为难的神色,迪姆看看卡提内,现在当领兵官的生活,让迪姆感觉到很享受。
“看什么,快点!”华伦知道迪姆是个野惯了的孩子,必须得约束好才行,不然这个孩子会为所欲为。
行了一个军礼后,迪姆开始同卡提内交接。不多会,卡提内带着公爵府的警卫连向着边界进发了。
帝国特使被一群帝国骑兵护卫着,因为被拦住了,显得有点不耐烦,贝尔根是个弹丸大小的公国,实力还没让特使太在意。
大批跟随特使团的流民则不安分的同贝尔根哨兵接触起来,希望能进入贝尔根城。这些流民的形象还不如原来的城市乞丐们,贝尔根的哨兵根本不敢同意。有流民想要偷偷的越界,贝尔根哨兵立刻把手中的燧发枪举了起来。
“退回去!不听警告就开枪了!”领队的贝尔根军官高喊到。
感觉到这些流民非常不安分,其他的十几名士兵都把枪举了起来。
贝尔根士兵的表现,让帝国特使一愣,通常这种情况下,守卫的哨兵会立刻放弃自己的职责,任由流民通过,而贝尔根的这些士兵恰恰相反。
一个流民脸上带着笑容,挑逗似的把脚向前探了一下,然后又收回去,接着又向前探,但是却不踩到地面。
这种猫逗耗子的举动,让贝尔根军官也失去了耐心,对着地面开了一枪。
“砰!”子弹激起了一片积雪,也传递出冷意,让流民们明白对面的那些士兵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会开枪。
因为贝尔根公国百业凋敝,华伦并没有在贝尔根公国征兵。守卫边界的都是华伦的西普鲁士士兵,这些常备军并不是佣兵,而是真正的军人,行事风格当然不同于现在各国流行的雇佣军。
士兵的强硬吓退了流民,这些人为了活命而流浪,并不想冒险去送命。
缩回去的流民让帝国特使轻蔑的一笑,这些人就像是流浪的野狗,必须用棍子才能让他们守规矩。这一路上,帝国骑兵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管理这些人的。
“那些爬虫终于把路让开了!”帝国特使等到流民躲进路边的森林后,才带着手下的几名骑兵向着贝尔根士兵走来。
“士兵们,拿着!”帝国特使先撒了一把银币,然后才继续说话,“我是帝国特使福格贝尔格,才参加新任公爵登基典礼的,这些人是我的护卫,请放行!”
贝尔根士兵像是没见到地上的银币,仍然举着手中的燧发枪。还会那个贝尔根军官来回话,“对不起特使大人,我们只能准许你一个人进入,那些护卫必须得到伯爵大人的批准才可以!”
贝尔根士兵不卑不亢的拒绝,让帝国特使福格贝尔格有点下不来台,刚刚那一把古尔盾白扔了。
看着积雪上一个个椭圆的痕迹,贝尔根军官把下边的古尔盾都捡拾起来,小心的擦掉上边的湿土后,交还给对面的帝国骑兵。
福格贝尔格感觉对面这些贝尔根士兵的行为闻所未闻,这些士兵居然不喜欢古尔盾。
“你是在拒绝帝国特使的要求!难道你认为能阻止我们吗?即使我们到了公爵府,公爵大人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拿出帝国皇帝特使应该有的信心,福格贝尔格对贝尔根小军官的口气开始强硬起来。
帝国特使进入一个小公国,居然没有一个护卫陪伴,这实在太没有面子了。福格贝尔格认为,在自己这些骑兵武力的威压下,一个小小的贝尔根哨所的士兵一定会让步。
“咴!”帝国骑兵的连长打了一个口哨,正在待命的帝国骑兵慢慢的集结起来,战马打着响鼻,人和战马都在吐着哈气。扶正了头上的头盔后,帝国骑兵手中举着发条火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福格贝尔格相信,即使自己打死了这些哨兵,当新任贝尔根公爵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客套的给自己送上礼物。
贝尔根军官紧张的看着对面集结的帝国骑兵,吐了口气后,看看左右的士兵们,“西普鲁士的孩子们,为了伯爵!”
“战斗!”士兵们一起吼了声。
力量对比悬殊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但是双方都不想推却。
“如果我们加入瑞典一方,现在我们就是敌人!如果我们发起冲锋,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逃开!”卡提内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随着卡提内男爵的身影转出山脚,后边的骑兵连队分散成战斗队形出现了。近卫骑兵们身穿黑色制服,虽然没有重骑兵的胸甲,但是同龙骑兵和轻骑兵的装束相近,头上没有带着常见的宽檐帽,也不是帝国骑兵的巴本海姆式头盔,而是复古的罗马式,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发觉对方的兵力几乎和自己持平后,福格贝尔格有点泄气了,但是更惊异的事情还在后边。不一会又来了一队骑兵,不过这些奔驰的军马后拖着的是一门门火炮。
骑炮兵迅速跑上了山丘,开始在制高点上架设火炮,这让福格贝尔格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打算,而且还感觉到自己很愚蠢。
“这位大人,贝尔根真是个充满惊喜的地方,它让我感觉到神奇!”放低了姿态,福格贝尔格又恢复成一个外交人员,走到卡提内的身边后,恭维的说了一句。
“特使大人!”按照礼节,卡提内先脱帽致敬。
接着福格贝尔格回礼,然后看着卡提内。
“我是卡提内,但泽伯爵大人命我来护卫您进城,作为你安全的保证,但泽伯爵准许您有符合身份的护卫!”卡提内没说人数,这就看福格贝尔格的智慧了,而且这也在试探双方的诚意。
“哈哈哈,感谢但泽伯爵的大度,有卡提内大人在,我想我的安全不会有问题,不过这里有皇帝陛下安排的礼物,我需要几个仆人抬着!”福格贝尔格回身对着帝国骑兵一招手,一架马车由四名帝国骑兵护卫着走了过来。
对着福格贝尔格点点头后,卡提内走到哨所军官那里,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
傍晚,厄尓梅克带着十几个助手,拉着帐篷御寒的毯子,还有城里的医生到了哨所。因为有管理城市乞丐的经验,华伦命令厄尓梅克来管理这些流民。这些人也是劳动力,华伦不想白白浪费了。
由卡提内陪着,福格贝尔格在公爵府中见到了但泽伯爵,即将继任的贝尔根公爵波西米亚的赫美尼斯的华伦斯坦。
“伯爵大人,久闻大名!”福格贝尔格见到年轻的华伦后,连忙恭敬的行礼。
华伦则很平淡的说了声请坐。
外交礼节上的客套结束后,卡提内在退出的时候关上了华伦办公室的门。
“这就是皇帝的特使?”站在门口的迪姆问,等到卡提内点点头后,迪姆又跟了一句,“这人像是个滑溜溜的鲶鱼,看起来不舒服!”
听到迪姆贴切的形容,卡提内突然想笑,福格贝尔格留着三撇西班牙胡须,不过有点过于细长了,确实像是鲶鱼嘴边的几撇长须。
“放心,华伦会抓住他的!”卡提内在迪姆的胸前轻轻顶了一拳,然后离开了。
华伦同福格贝尔格之间的谈话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内容,不过把自己的经历简单的介绍下,但是话题很快就延伸到前弗里德兰亲王,也就是华伦名义上的叔叔,那位已逝的华伦斯坦身上。
“皇帝陛下私下认为,他是位值得敬佩的人!”福格贝尔格突然声明了新皇帝对待华伦斯坦的态度。
这是华伦意料外的话,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到华伦明显是没想到的神情,福格贝尔格相信这是一个新皇帝同这位新贝尔根公爵建立友谊的良好起点。
华伦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华伦斯坦死在上一任皇帝的手里,现在新任的皇帝说华伦斯坦值得敬佩。
“陛下还是王子时,曾同华伦斯坦大人共事过!……,陛下曾经受益良多,……”福格贝尔格像是在说现在的皇帝同华伦斯坦之间的渊源,旁敲侧击的试探华伦。
最后福格贝尔格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陛下希望能在合适的时机,为华伦斯坦大人平反!”
听到这话,华伦一下子站了起来,如果华伦斯坦叛国者的罪名能够消除,那么自己背负的最大的一个负担就可以卸除了,在名义上自己会是一个身家清白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