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洁白chuang单的病chuang前,看着夏帆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此刻静美的像是一个水晶娃娃一样的躺在病*上,年毅南的心,绞紧一般的疼着。
要知道,就在四个小时之前,她还和他言笑晏晏的分开,只是四个小时之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夏帆被诊断出来患了抑郁症,年毅南整个的心,比他自己出了事儿都让他难受。
半屈下挺拔的身体,他蹲在病chuang边,握紧着夏帆的小手。
“小帆,拜托你一定要醒来!”
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好端端的夏帆,为什么会突然患了抑郁症?
按照医生的说法儿,有可能是家族遗传,还有可能就是受了某种刺激。
虽然他之前不知道夏帆是夏正明的孙女,但知道了以后,他可以很肯定的排除家族遗传这种情况,因为年家和夏家算是世交的关系,他从来没有听说夏家有谁患有精神病史,所以,夏帆现在的情况,可以直接归咎于她受了某种刺激。
而且受刺激的根因,很有可能和方信祁脱不了关系!
把这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想清楚了以后,他握着夏帆的小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小帆,要醒来,你一定要醒来,我要和你求证,这一切到底和方信祁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和方信祁有关系的话,他一定要替夏帆讨回公道。
尤画的事儿本来就和她没有关系,方信祁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对她,刺激她,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横下了心以后,他眷恋不已的吻了吻夏帆白-皙的小手。
静谧的病房里,除了输液滴下的声音外,还有就是年毅南无力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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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边就划过了一抹鱼肚白的清冷光芒。
看了看腕表上已经是早晨五点半,年毅南抿了抿自己的唇。
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一切就都是未知的了。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铁硬手腕,既然说得出就一定会做的到。
站在病房的窗边,他足足吸了十几根香烟,直到烟盒都空了,他才下意识的收回飞脱的思绪。
叹息性的吐出来最后一口烟圈,他看了看已经有霞光冉冉普照的天际,整个人,思绪万千。
见夏帆昏睡了一整晚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年毅南的手指反复在手机屏幕上面滑了滑,才下定决心的拨通了这个他盯了整整一整晚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来传递信号的响声,他俊脸绷紧的可怕。
足足过了一分钟,电话另一端那里,才被一道娇滴滴的女音,透着朦胧口吻的接通——
“喂?你谁啊?”
一听是一道女音,年毅南嘴角更紧的抿到了一起。
“方信祁呢?让他接电话!”
语气明显透着生冷的意味,想着方信祁昨晚不偏不倚的选中了自己和夏帆在一起的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不明所以的,年毅南心里不安的预感,更家的强烈了起来。
一听说要找方信祁,对方的女人,语调中透着还没睡醒的涟漪,不满的娇-哼着——
“方先生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别给我扯没用的,让方信祁接电话!”
语调声音的拔高了一个音节,年毅南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如果说方信祁现在能大大方方的接自己的电话,他还有可能消除自己心里的疑虑。
但是他现在规避自己的行为,让年毅南更加的敢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我说你这个人有毛病吧?我都说了方先生在休息,你不知道打扰别人的休息很不礼貌吗?”
“……”
“如果你想找方先生,就等方先生醒了再打电话给他吧!”
女人的声音透着不友善,作为一个懂分寸的chuang伴,她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该做的,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该做的。
就像昨晚方信祁一进屋就说:“在明早我醒来之前,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都别打扰到我!”
这样语意再明显不过的话,女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着女人压根就不想理自己的话,年毅南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着话筒又问了句:“方信祁现在在哪里?”
既然方信祁不肯接他的电话,那他不介意找他,去把问题当面问清楚!
听得实在是不耐烦,女人冷冷的回了句“在国外!”
“不可能!”
很明显,女人在骗他。
昨晚方信祁还打了电话给他说请他吃饭,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去了国外,这分明就是在骗他。
“该死的,告诉我方信祁到底在哪里?”
被方信祁把自己当成是傻子一样的戏-弄着,年毅南俊脸上透着冰一样清冷的戾气。
“方信祁,我知道你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所以你别给我装死的躲着我,我……喂!喂!喂!”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就把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听着手机里传来阵阵忙音,年毅南恼火的恨不得把手机给摔碎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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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六点钟,年毅南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重新紧握了夏帆的小手,他心里默念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希望夏帆尽快的醒来,让他哪怕只看到一眼也好。
“嘭!”
病房的门被突然闯进来的四个警卫员推开。
寻着眸光向门口那里看去,年毅南看到了走在四个警卫员前面的是年振东的副手李宏冀。
“毅南,上校让我过来接你去火车站!”
刻板的声音,透着军人应有的严谨,让年毅南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李副官,我不会和你走的!”
有些事情,他有他的坚持,就这样放着夏帆不管,他做不到。
如果说为了自己所谓的前程误了自己终身的幸福,那么这样所谓的前程,他不稀罕。
年毅南油盐不进的神情上,目光笃定而决然,让李宏冀下意识的紧了下眉头儿。
“毅南,部队是有着铁的纪律,这件事儿,由不得你!”
说着,李宏冀下了命令给四个警卫员。
被四个警卫员上下其手的拉住自己,年毅南的俊脸,沉冷的骇人。
“放开!放开我!”
虽然说他可能做不到以一敌四,但是常年在部队里的千锤百炼,还是让他锻就了不服输的韧性儿。
眼见着自己的手和夏帆紧扣的手分开,年毅南慌了神儿的吼着。
“不,我不可能放着小帆不管,你们放开我!”
在几个人的生拉硬扯下,原本是安静的病房里,再清晨这样宁静的时刻,变得根本就无法安静。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被四个警卫员分别钳住住了四肢,年毅南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
“把他拉出去!”
接到李宏冀的命令,四个警卫员便把年毅南连拉带扯的扯到了门外。
“该死!”
上来了脾气的年毅南,发了疯一样的挣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后反手的抽-离开自己的拳头,猛地一下子的砸到了一个警卫员的鼻梁上。
又倏地一个后勾拳,他又成功的放倒了另一个警卫员。
怒红了眼的年毅南根本就没有了理智,本来因为方信祁给自己弄出来模棱两可的事情,就够让他恼火的了,而现在的情况,无异于勾起了他骨子里全部的戾气。
抬起脚,他顾不上这里是医院,也顾不上自己这样下狠手儿,会不会误伤了谁,就一味的跟着感觉走,将四个警卫员接二连三的放到了地上。
重重的过肩摔的声音传来,李宏冀傻了眼儿一样的看着年毅南。
都说人一旦被激发了,爆发力是无穷的,如果说他一开始还不信这句话的话,那么他现在很坚信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在年毅南的身上很好的呈现了出来。
“该死,来啊,谁再拦着我,我绝对对你们不再客气!”
怒着猩红的眼眶,他兀自迈开步子,忽视掉李宏冀的存在,直奔夏帆而去。
本就患了抑郁症,年毅南很怕自己刚刚和警卫员大打出手的行为会影响到夏帆,他便面色浮现出来担忧的紧握着她的手。
“小帆!”
看着那个依旧是在昏睡中的小女人没有什么反应,年毅南一直都是悬着的心,才稍稍稳定了下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束缚的时候,病房里又一次闪进来了四个特种兵。
不同于警卫员,特种兵出身的士兵,身手不仅敏捷,连动作也招招致命。
“年上校!”
李宏冀毕恭毕敬的唤着年振东。
听到了门口这边传来自己父亲应声的声音,年毅南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在四个特种兵的簇拥下,他看见了自己父亲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哪怕快六十岁了也依旧身姿挺拔的身影。
“……爸!”
有些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亲自来找自己,年毅南唤着他的声音,声线有些颤抖。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呀!我年振东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在医院这样的场合都能公然的大打出手,这要外人知道,不一定要怎样绘声绘色的说他年振东教子无方。
被年振东的话说的心里发虚,年毅南抿了抿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气得心脏悬得慌,年振东稳定了下情绪以后,威严的开口——
“过多的话别让我说,马上去车站!”
生硬的语调,哪怕没有拔高,年毅南也能听得出来自己父亲那不怒自威的威严。
收紧着眉峰,足足迟疑了好久,他才艰涩的扯开了唇——
“爸……对不起!”
“……”
“爸,原谅我这个做儿子不孝,我……我真的不能走!”
夏帆的事情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他真的做不到。
就算是要让他归队,也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查明白了以后,他才能安安心心的离开。
“你……”
“爸,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小帆的事情处理好,我就会安安心心的回部队里去!”
用着委婉的口吻和自己的父亲说着话,他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把夏帆突然患了抑郁症的事情搞清楚。
“爸,你们不懂小帆对于我的意义,所以她的事儿,我处理不好的话,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啪!”
听着自己儿子至今都还在执迷不悟的话,年振东扬起手,倏地就甩了一耳光给他。
“夏帆的事儿不用你管,我已经通知了夏家人,他们家那边很快就会有人来照顾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马上去车站,然后给我回部队!”
乍听到自己父亲说已经通知了夏家人,年毅南没有顾忌自己脸上的麻痛感,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您怎么能擅作主张把小帆的事情告诉夏家人呢?您……”
夏帆和她母亲被净身出户的事情,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自己的家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通知了夏家人,这让她母亲该怎样想啊!
年毅南真的要因为自己家人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气得他要发作了。
“不告诉夏家人,难不成要你管她的事儿?”
沉了沉眸子,年振东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要是听话,我会和夏老儿提亲,不然,你甭想娶夏帆!”
听着自己父亲威胁自己的话,年毅南眼底当即就飞逝而过一抹复杂。
“爸,我都已经三十二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儿和见解,您一定要这样让我遵循你的意思做事儿吗?”
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到底碍着自己的行为到什么时候,他年毅南忍不住的反驳着。
可显然他的反驳,对年振东来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我不想再和你多说话!”
抬手看了看腕表上面的时间以后,他沉了沉眸子的扯开唇——
“你们四个,把他拉出去!”
接到命令,四个特种兵便走上前,拉开了年毅南与夏帆两个人。
本就因为刚刚对付那四个警卫员耗费了一定的体力,而现在再对应对四个特种兵,他根本就吃不消。
在和四个特种兵反抗了几下子以后,就被生生的钳制住了。
“把他拉出去!”
“是!”
遵循着年振东的命令,四个特种兵便把年毅南拉出了病房。
“不……我要留下来陪着小帆!”
可年毅南终究是胳臂拧不过大腿,在又竭力反抗了几下以后,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声音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儿。
看着病房里再度恢复了一贯的安静,年振东看了一眼夏帆以后,将郁结的气都散出去的长吁了一口气。
稳了稳情绪,他对身后的李宏冀冷声吩咐着——
“一会儿夏家那边会来人照看她,在夏家人来之前,你就在这里守着!”
“好!”
得到了李宏冀的应声,年振东点了点头儿以后,就走出了病房,跟上年毅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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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摆脱不了要回到部队去的命运。
被几个人困在了挂着军牌子的吉普车上,年毅南还在不死心的挣扎着。
直到年振东坐进了车子里,他才放弃挣扎,改为和自己父亲谈判的方式交谈着。
可认准了死理儿的年振东,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儿子的任何一句话。
“爸,您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一句呢?”
“只要和部队的事儿无关,我一句都不想听!”
不再去看自己的儿子,年振东别开眸子,看了看腕表以后,对前面的司机沉声说着:“找最近的一条路去火车站!”
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也无力回天,年毅南痛心的闭上了眸子。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再一次不死心的开了口——
“让我给奶奶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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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回部队的火车,不过好在他临走之前打了电话给窦惠贤,嘱咐了自己的奶奶,一定要代替自己照顾好夏帆,他才算微微的放下心来。
还不等夏帆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过来,病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正明和他的妻子郑百兰。
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一直都惦念着自己大儿子的遗孤,曾千方百计的想要要回夏帆的抚养权,只是阮懿那边一直都不肯放手,才使得他们夏家的长孙女,一直在外,随阮懿漂泊着。
而半夜接到了年家人打来的电话说夏帆住了院,两个老人儿再也按捺不住的来到了医院这里。
“帆帆呐!”
看着躺在病chuang上的孙女,夏老太太直奔病chuang那里。
已经八十岁的年纪,老人家惦念着孙女,再加上看着自己的孙女面色苍白的样子,眼泪瓣瞬间就飞飙了下来。
“我的孙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这个样子,要我这把老骨头儿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宏波啊!”
听着自己的老伴儿声泪俱下,夏正明也心里难受的厉害。
稳定了下情绪,夏正明侧过身儿,对随身带来的警卫员说道——
“去找凉城最好的律师团队来,就说我夏正明要打官司,重新拿回夏帆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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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儿,阮懿也是吓傻了一样的赶来医院这里。
只是当她到了医院这里,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医院这里看到夏家的人。
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夏家人,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郑百兰开了口,劈头盖脸的怒骂了她一句,她才收回飞脱的思绪。
“你这个丧门星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克死了我的大儿子,还想克死我的孙女吗?”
老太太毫不客气的口吻让阮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夏老夫人太瞧得起我了,我来这里不过是看看我的女儿而已!”
她现在和夏家唯一还存在的关系就是夏帆。
说着,阮懿没有将目光落在夏老太太的身上,直奔病chuang那里走去。
见阮懿要看夏帆,郑百兰就像是在和她较真儿一样的拦在了她的面前。
“帆帆是我们夏家的孩子,不用你看了,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帆帆了!”
虽然不知道夏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但有些不讲理的郑百兰,直接把所有问题的根因,都归结于阮懿没有照顾好夏帆。
听着夏老太太一副裁决的样子,阮懿心里不由得一凉。
不让她再来打扰帆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放弃自己的女儿,把她归还给夏家吗?
强撑住状态不是很好的身子,阮懿虚弱的笑着——
“夏老夫人,帆帆虽然是夏家的孩子,却也是我的孩子,帆帆既然已经跟了我,就应该……”
“当初要不是帆帆没有成年,你觉得我们夏家会任由法院把帆帆判给你吗?”
郑百兰的一句话,让阮懿顿时就没话儿说了。
不屑的看了看自己这个曾经的儿媳妇的鬼样子,她冷冷的抽-动着嘴角。
“阮懿,你要是识相儿点,就把帆帆还给我们夏家,别忘了,你一无所有,你根本就给不了帆帆任何物质上的帮助,帆帆只有跟着我们,才能过得快乐、过得幸福,懂不懂?”
听着郑百兰毫不客气的说着话,阮懿的心尖儿就如同被凌迟一般的难受着。
足足僵硬了好几秒,她才动了动无力的唇——
“帆帆已经成年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儿,如果她愿意跟着你们夏家,我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但是如果帆帆愿意跟着我,对你们,我就永远不会妥协!”
“你……”
听着阮懿和自己抬杠的话,夏老太太气得手指尖儿都在颤抖的指着她。
就在这对曾经的婆媳之间对峙的难分高下之时,夏正明在两个警卫员的陪同下,进了病房。
一看阮懿也在,他现在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常态。
看见了威严依旧的夏正明,阮懿礼貌的向他问着好,毕竟之前在夏家那会儿,他待自己还算不错。
“夏老先生!”
不等夏正明附和阮懿一声,郑百兰便扑了过来。
用着一副倚老卖老的姿态,受委屈的说着话——
“我说老头子啊,这帆帆是我们夏家的血脉,我真心不忍心看帆帆在外面漂泊啊!这帆帆是宏波的遗孤,也是我的心头肉儿啊,我要让帆帆回夏家啊!”
听着自己老伴儿的话,夏正明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夏家的孙女认祖归宗的!”
拍了拍郑百兰的一耸一耸的肩膀,夏正明继续说着——
“我已经联系了凉城最好的律师团队!”
听着自己老伴儿的话,郑百兰才逐渐停止了呜咽。
而一旁,听到夏家的当家人都说了要夺回夏帆,阮懿本就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再看了看阮懿,夏正明也知道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夏帆实在不容易,就语气委婉的开了口——
“阮懿啊,不管怎样说,你功也好、过也罢,你都是帆帆的母亲,我们夏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法院判决书下来,该给你多少钱的抚慰金,我们夏家一定会一分不差的给你!”
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要对阮懿说,稳定了下情绪以后,他就拉着郑百兰,出了病房。
随着病房的门被关上,阮懿整个人瞬间就傻了一样的将身子跌坐在沙发中。
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夏正明刚刚对自己说的话,他整个人的头儿,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着。
真是没有想到,都十年了,夏家人还没有放弃要夺回夏帆的念头儿,难道说他们一定要让自己一无所有才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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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自己身处在药水弥漫的病房里,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儿。
相比较昨晚那样癫狂的情绪,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稳定了不少。
只是那苍白依旧的小脸,还是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不着一丝的血色。
不记得自己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脑中只是零零散散的记得方信祁打了电话给年毅南以后,她整个人的理智就崩溃到自己无法控制的边沿。
抚了抚发疼的额角的时候,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的推开。
“帆帆,你醒了啊?”
看着走进病房里的母亲,夏帆点了点头儿,轻声唤了一声“妈!”
“饿了吗?妈妈去给你要份营养餐吧!”
昨晚夏帆出门,乃至于出事儿、去医院的事情,她一无所知,直到年毅南托人告诉她说夏帆住了院,她才急急忙忙的来了医院这里。
经过向院方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患了抑郁症。
听到这三个如同闷雷压下的字,她一时间难以置信。
自己女儿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怎么可能患了抑郁症呢?
这让生性有些多疑的阮懿,不由得想到了夏家那边。
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生活了整整十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只有两次因为碰到了夏家人而感冒的事情。
所以这次,她很自然而然的把事情的根因,归咎到了夏家人的身上。
而且有了夏正明和郑百兰这次和自己要争夏帆的事情的一闹,她更加确定了夏家人刺激了自己的女儿。
“不了,妈,我不饿!”
摇了摇头儿,夏帆拒绝了自己母亲为自己准备营养餐。
听着自己女儿依旧是虚弱口吻的话,阮懿无力的皱了皱眉。
打从今天夏正明摆明了自己要夺回夏帆的态度,她整个人都是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连同画廊那边的事情,她都处理的力不从心。
“对了妈,您……有没有买药?”
没有去理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一门心思想到的还是自己母亲的身体状况。
听到了自己女儿到现在还想着自己身体状况的话,阮懿笑了笑,那笑,苦涩却强装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有多少时光,可以和自己的女儿相处在一起。
依照夏家和自己争了十年都没有放下的性格,这次,他们应该是铁定了要夺回夏帆的决心。
“买了,妈妈买了药,所以帆帆放心吧,妈妈不会有事儿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阮懿的心里早就是一片乱糟糟的状况,她自己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见鬼的上火,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她还不得而知。
“对了帆帆,妈妈也有件事儿要问你。”
没有再去和夏帆说自己身体状况的事情,她岔开了话题的提到了关于她是要和自己、还是要和夏家人生活在一起的问题。
“如果说……你爷爷奶奶要你回到夏家,至此让你和我断绝关系,你……会怎么办?”
被问及到了这个问题,夏帆虽然不解自己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很规规矩矩的回答了阮懿——
“妈,十年前,我就选择了和你生活在一起,十年后,依旧是当初的选择!我爷爷奶奶还有夏宇航他们那些孙儿孙女,而您——只有我!”
“……”
“如果我也再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您就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我不想让您自己一个人生活!”
十年前,她亲眼见到了夏家人是怎样对待自己母亲的。
虽然说她父亲的离世,太过突然,但是他们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到自己母亲的身上,不仅不公平,还欠妥当。
听着自己女儿的话,阮懿的心里有阵阵暖流划过。
直感觉眼眶里酸酸涩涩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她硬生生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走上前,将自己的女儿,紧紧的拥入到了怀中。
“帆帆,只要你还陪在妈妈的身边,不管怎样,妈妈都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心的!”
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夏帆也连连应声,然后两只小手也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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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自己的情况,夏帆编了善意的谎言,说自己没有事情,可以出院。
但是担心着夏帆情况的阮懿,还是放心不下。
而且不巧的是,在她想要询问夏帆出现抑郁症是不是因为夏家人突然闯入到了她的生活里的时候,她接到了画廊那边打来的电话。
因为有急事儿要处理,阮懿顾不上夏帆,便打车去了画廊那里。
而一向都独立自主惯了的她,并没有在意这些。
出了院,她提着少许的东西回到了公寓那里。
想着自己的手机坏掉了,她拿走自己大学时期兼职攒下的钱,去手机营业厅那里买了一部新手机。
刚刚安上了手机卡,里面就收到了年毅南发给自己的信息。
挨条读取了信息,看着他说自己被父亲强行逼去了部队那里,夏帆虽然不舍,但还是安慰性的回了短信给他。
但是当她读取了那一条关于自己昨晚情绪那么不受控制是不是因为方信祁的原因的信息时,她整个人的思维一滞。
足足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以后,她才敲下了“没有!”两个字。
她知道,如果自己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一定会发了疯一样的回到凉城这里。
而她,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做那些本不是军人做的事情。
更何况,她已经够给年家添乱的了,如果她再继续这样不知好歹的说一些有的、没的话,只会让年家人反感自己罢了。
又给年毅南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夏帆才将手机收回到了口袋里。
捋顺了自己的情绪以后,她才往家里走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自己出事儿,再到自己母亲出事儿,这一连环的事情发生,让她真的是精疲力尽了起来。
不过好在她现在人倦怠到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想方信祁对自己伤害的事情,她才稳定下来了自己的心。
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小区里已经是万家灯火通明。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她还是苍白的小脸,被路灯的灯光,勾勒的忽明忽暗。
本就长相出众的她,哪怕此刻这样的苍白无力,却依旧掩盖不住她那一股子动人的美感儿。
尤其是那一双简直会说话一样的眸子,眼球黑白分明。
每每有眸光流溢而出的时候,总是会让人看到水流流过一样的感觉。
就在她马上要走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在颤颤巍巍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抹如鹰般伟岸颀长的身影,指间夹着烟,危险的依靠在一辆流线型布加迪威龙跑车边。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子非比寻常的气息,在以一种强大的气场向自己这里倾倒而来,她下意识的抬起了眸子。
眸光投射而去的瞬间,她整个人瞬间石化。
方信祁,那个如同来自地狱撒旦一般的男人,就这样,以一种气场冷硬的姿态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俊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反应的男人,墨发在空中凌厉的散开着,一双沟壑似的的鹰眸,被垂在眉心的碎发遮掩住,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沉寂的眸子里在想着什么。
一身修剪精湛的黑色西裤和衬衫,将本就是属于这样幽暗夜色中的男人,如同融为一体的勾勒在一起。
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不羁男人的存在,只是那指间夹着的烟,烟头儿像是跳动的鬼火儿一样的在闪烁着,还是暴-露出来了这个危险男人的存在。
身体发紧的厉害,哪怕就算是那抹暗中的身影没有什么举动,夏帆的身体也如同身处在寒冬腊月里一样的颤抖着。
努力的深呼吸着气,她竭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冷静的姿态,只是那不经意间泄露的眸光,还是将她对他的惧怕,淋漓尽致的呈现着。
直到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来了他污辱自己的场景,她的心扉,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又足足僵硬了好几秒,她那重新回到轨道上面的思绪,才让她移着灌铅一般的步子,转身,飞速的奔跑了起来。
凌厉锋芒的余光在看见夏帆看见自己如同看到了瘟疫一样的跑开,方信祁无懈可击的嘴角,冷冰冰的勾了起来。
那绝然的嘴角,在黑暗中,亮的如同一把利刃,带着飒然的银光,划出一道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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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夏帆沿着前方的路,一味的奔跑着。
她真的不知道方信祁为什么会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她很肯定的就是,只要他出现,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带着这样的想法儿,她脚下的步子,跑的更快了起来。
甚至她都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她拐过一个路口,想要奔跑的时候,倏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破碎的划破安静的夜空。
“嚓——”
还不等夏帆尖叫一声,便看见了那辆本属于方信祁的车子,横在了自己的眼前。
车窗被降了下来,那一张鬼斧神工一样的俊脸,线条深邃又倨傲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望着那在路灯灯光折射下变得冷峻的侧脸,夏帆的心脏,一突一突的跳动着。
直觉性的咬了咬唇瓣过后,她再度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只是还不等她跑出去几步,手臂就倏地被一道遒劲儿的力道,紧紧的扣住。
顾不上手臂处骨骼被捏碎的感觉,夏帆回过头儿去,用一种羞愤难当的眸光,看着方信祁。
“你到底还想怎样?”
她竭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行为举动再受刺激。
只是,纵然她怎样装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状态,她的心弦,依旧绷紧的厉害。
没有回答夏帆对自己的质问,方信祁俯首欺近她,以一种暧-昧的口吻,反问着她——
“你觉得我想怎样?”
天知道,昨晚他给年毅南打电话时,听说他们要结婚的时候,他整个人有一种恨不得把她囚-困到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面的冲动。
看出来这个男人眼底闪烁出来的危险目光,夏帆无力的摇着头儿。
“放开我……”
她实在是太懂这个男人眼中所折射出来的讯号了。
他此刻给自己的信息就是他要摧残自己,而且是片甲不留的摧残自己。
知道夏帆懂了自己是什么意思,方信祁笑意深邃的嘴角,弧度变得更加的涔薄、冰冷起来。
“我的小帆帆真聪明,只要我一个眼神儿,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笑的同时,他的手,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敏感上。
感受着掌心里盈实的感觉,他眼仁带着深意的微闪。
“到底是极品,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说话间,他已经拉开了她白色衬衫的下摆,力道粗重的扯开那一排珍珠粒一样的纽扣……
在夏帆一阵惊悚的颤栗下,她的衬衫被拨-开,大片凝白的肌肤,在清冷的月光下,暴-露无遗。
“啧啧!”
望着那吸睛的沟壑,他修长的指挑开了夏帆的xiong-zhao,猛地俯身,衔住了那一大块朵颐。
“嗯……”
敏感处突然传来的酥麻感觉,就像是过了电儿一样的让夏帆身体发软。
“不……不要啊!”
无视着夏帆的尖叫,方信祁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狂野了起来。
被这个女人就像是致命毒药一样的身体,深深的吸引着,他的身体,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起着反应。
终于,在一阵欲-望难以掩盖的撩-拨下,方信祁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直接甩到了车子的后座那里。
“唔……”
被突袭的感觉撞得头晕眼花,夏帆的脑袋昏沉沉的一片。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听到车门被狠狠合上的声音。
而她刚刚支起身体的瞬间,就听到了车子中控被按下的声音。
“方信祁,你要带我去哪里?”
看着车子已经启动,向未知的方向前进着,夏帆向他嘶声的质问着。
这个男人的性情阴晴不定,指不定她一个不留神儿,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哪?下地狱好不好?”
勾着地狱撒旦般危险弧度的嘴角,方信祁深邃的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深意。
听着那让自己浑身上下血液都飞速倒流的话,夏帆整个人的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紧握着垂落在体侧的小手,她竭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冷静的姿态。
面对这样的魔鬼,如果她自己自乱了阵脚的话,她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个男人。
深呼吸了一口稀薄的空气,她眼眶都是通红的质问着他——
“方信祁,我已经让你逼疯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她已经是抑郁症患者了,她的生活也已经杂乱无章了,他到底还要让她怎么样,他才能善罢甘休啊?
“被我逼疯了?嗟,我看你人活得很好才对!”
“……”
“不是都已经决定和年毅南结婚了吗?怎么还会被我逼疯?夏帆,乱给我扣黑锅,后果很严重的!”
就像是在说着玩笑话一样,方信祁一边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听着方信祁皮笑肉不笑的话里尽是对自己的反驳,她也懒得再继续和他玩什么见鬼的文字游戏。
微微敛开蹙紧的眉峰,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信祁,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我要回家,你放我下车!”
车子的中控锁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就无法自己开门下车。
看着夏帆伸过来手,摇晃着他手臂的动作,方信祁星眸朗目的笑着。
“想下车?”
“嗯!”
温顺的顺着他的话说去,夏帆重重的点了点头儿。
夏帆那一副突然很顺从的样子落到方信祁的眼中,让他嘴角边的笑意,又深邃了几分。
抬起没有把控着方向盘的右手,他拿起来了那个挂着中控锁的钥匙链。
“想拿吗?”
被男人以一种诱骗的口吻说着话,夏帆直觉性反应的倾了倾身子,伸出手去抓这个钥匙链。
只是,车子的中控锁她非但没有拿到,整个人不稳的身子,还摇摇晃晃的向前倾倒了下去。
而且头重脚轻的她,如同栽头葱一样的倒下,小脑袋不偏不倚,直接就倒在了男人有力的两腿之间。
“嗯……”
感受到蓬-勃的力量,对着她的微喘的唇,一突一突的散发着灼伤着她肌肤的热气,夏帆当即就红了脸。
她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埋头儿在哪里。
被那丝丝袅袅的男人气息快要烤化了自己的肌肤,夏帆红着脸,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支起身体。
只是还不等她支起身体,她整个人的脖颈便被一只力道绵实的手,紧紧的扣住。
“唔……”
颈部传来的疼痛感,让夏帆下意识的皱了皱。
“方信祁,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在水中扑腾的鸭子一样的挣扎着,可奈何男女之间力量悬殊过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方信祁对她的桎梏。
“放开你?夏帆,这又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儿吗?”
方信祁冷漠的抽-动着嘴角。
刚刚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动往自己的dang部那里埋下脑袋的,现在却摆出来了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她的样子,真的让方信祁觉得恶心极了。
“我没有!”
听着方信祁对她的污辱,夏帆下意识的反驳着。
只是她的反驳,对方信祁来说一点儿也不奏效。
“小妖精,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吃吗?”
不知道是被方信祁扣住脖颈无法呼吸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话的原因,夏帆的脸色发红的厉害。
“嗯……下面的嘴已经吃过了,试一试上面的嘴也好!”
“你……”
被方信祁越发过分的污-言秽-语听得耳根子发烫,夏帆挣扎的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方信祁,你无耻!”
“我无耻,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
“不过你这副下-贱的身子,注定被我这个无耻的人占-有!”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解开了西裤的皮带、拉下了西裤的拉链……
听到了拉链打开时的那细微的声音,夏帆的心脏悬得慌儿。
而等那黑色底-裤下面的一-柱擎天,以一种野-兽的姿态,出现在她清丽的眸子里,夏帆吓得不断的抬起头儿。
只是她抬头的瞬间,又被方信祁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狠狠的压了下去。
不堪忍辱负重这样的对待,夏帆下意识张口,想要和他反驳。
只是他突然开口的瞬间,给了男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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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湿-滑的紧致囚困着他,方信祁灰色的眸底,迸射出来了幽暗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