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首先运用这种说法的人只是想表达生活的曲折、多姿、抑或是变幻莫测。此时的水心靠坐在崖壁上一个洞里,看着外面的烟雾缭绕,一时间恍然如梦,那么的不真实。
自己刚刚是跳崖了么?摸摸脸上的皮肤触手仍旧一片冰凉,头发凌乱的披散眼前。伸出左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痛楚传来才稍稍的回过一丝的神来,自己又很勇猛的和生命开了一个玩笑,真不知道这颗心脏还能坚持多久。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子忽然被拥住。耳边传来秦霜闷闷的声音“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一起死,我好感动,看来我真是没找错人。”
这下换水心哭笑不得了,当时天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和人一起跳下来,真心不是要寻死的,只是当下本能的想要抓住她罢了,想想刚才的惊险,自己到现在腿都在打颤。但是肩上的人却是感动的要死,不忍心打断这一情景,水心就那么僵直的被秦霜把眼泪鼻涕抹在身上,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抬起红红的小脸,抬起袖子摸了几下,抽抽搭搭的看着水心。
“我才不想死,只不过是不小心罢了,你不用这样,还是想想怎么落地比较重要。”水心撇开脸,心虚的接受者秦霜投来的感动,站起身挪向洞口,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只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崖底的风凛冽的吹上来。
“你看什么?还想跳吗?”水心的心脏差一点掉在地上,自己小心谨慎的探头看着,一转脸就见秦霜大咧咧的站在洞口,一只脚还搭在边上,一副不解的看着自己,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掉下去……。”水心又一次的本能冲动,站起身一下子把秦霜拉了进去,皱着眉看着那个茫然的脸。
“水心,你……这么关心我,放心吧我没事的。”水心迅速的甩开秦霜的袖子,别扭的坐在一边,不去理会一旁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洞里旋转然后冲向外面。
“你早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所以才跳下来的对吧。”
“是的,这里我早就查探清楚了,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把那些人都引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鬼域的左使有仇。”
“连我自己的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上钩的?而且秦牧也不是什么善类,会这么容易相信你吗?”
“当然不会,我只是暂时甩掉几个包袱罢了,起码会少了一方人追查,这个东西还真是要命。”秦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拿出一个铁块放到水心眼前,一看到那块黑了吧唧的东西瞬间就认出了,那是白虎令。现在的令符没有灵气流转,看起来不像什么宝物,在自己的手触及到那块令牌的时候,胸口的部位又开始隐隐的发热。缓缓的被一种气流的牵引,透过指尖传到白虎令上。
两个人睁大眼睛看着那块令符慢慢的发生变化,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令牌上升腾起一股薄雾,然后缓缓的消散,那些原本黑乎乎的痕迹都消散反而露出圣洁的光泽,为何说是圣洁呢?主要是哪一种色泽不像是月光那么冷,也不是阳光那般刺眼,只是一层柔和的光泽带着暖暖的感觉围绕在水心的手上。再看那原先似猫非虎的一个物种
顿时现出一个活灵活现的白虎形,那长大虎口仿佛紧接着就能听见一声嘶吼,虎目圆睁带着狞厉的美,皮毛仿似被一根根的刻画,简直鬼斧神工。
水心呆愣着不动,用身体感知着这股气流的运转,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传送带,在传递着朱雀令与白虎令的信息,过了一阵那光泽逐渐暗淡,然后胸口的热度也在消退,两块令符同时沉寂下来。
“水心,难道你就是双魂双魄的双阴体?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么?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
“你知道吗?我为了躲避秦牧的追查跑到了这里,上一次它出现动静还是在北台镇的时候,那会子风传朱雀令现身,我就也赶去看了看。那时竟然还发了光,虽然很微妙但是还是被我注意到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发生任何变化。来到这里不知怎的这块铁总会发热,现在看来必定是因为和你离得近。”水心敛目听着秦霜在一旁说道,脑子里却不停地回想着那句话“双魂双魄双阴体质”这个说法确实稀奇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又恰到好处,二世为人侵占他人体魄。
“水心,玄武、青龙两令现在必然也会有所感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中原的好,先到外面走走,现在江湖生肯定也不会太平。
“嗯,也好反正是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
“等天再亮一点咱们就下去,我要去南疆,你呢要和我一起吗?”秦霜摆弄着手里的锦囊看向水心,见她轻摇了下头,不禁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去北漠,看望一个朋友。”说是朋友其实是绿竹罢了,那个娇憨的丫头,在那片土地上孤零零的呆了那么久,自己既然要游荡一阵子当然还是去那个广阔的草原。
“那好吧,真希望还能再遇到你,水心。”
“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靠坐在洞口处,看着外面朦胧的天色,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在洞口徘徊了很久,甚至还停在了水心伸出的指尖上。那两只黑漆漆的圆眼睛随着脑袋动着,两个都是女孩子,所以看到这么漂亮的蝴蝶不由的凑在一起,新奇的看着它。蝴蝶又绕着她们周围飞了一圈便舞了出去,划出一缕光泽。
水心不知道的是在别处已经有人为她炸开了锅,水寒居现在如它的名字一般释放着寒气,大家在后院的一处房子里无声的看着窗口那个笔直的身影。对,他就是马不停蹄赶来的无痕,在人前他的身份就是品玉阁的老板,天下驰名的玉匠师。可是温和谦逊的无痕退下那层面具后,浑身散发开来的是彻骨的寒意。
“嘭、嘭嘭”几声,有人瞬间被震到院子里,而无痕从始至终没有转身只是一抬手一甩袖的功夫,便送了几条人命。
“够了,她自己不听劝告,惹来祸端,你就在这里迁怒别人?凭什么要这些人为她陪葬。”
“你最好闭嘴,怎么老怪物的儿子来发善心,同情别人?你是在说笑话么?”幽幽的转过身,一把拽住楚夕寒的领子,拉到跟前,冷冷的说“你祈祷她最好没事,否则……”
“哼,你这是爱吗?爱上了一个猎物。别忘了自己那些过往,真以为她能接受你吗?”
楚夕
寒也不怕眼前这个人阴冷逼人的杀气,还是牢牢的看着无痕的眼睛,那一丝的晃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样僵持了很久,无痕猛然松开手,转向窗口缓缓的伸出手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然的落在手上。扇动着翅膀然后飞了出去,而无痕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书卷。
一旁的楚夕寒在看到飞进来的蝴蝶时就明了了,“雪影寒翠,蓝光叶蝶”,看来这个人真是放了心思在那水心身上。相处多年,甚至有过一段纠葛的情史,但是自己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虽然不奢望可以重新陪在他身边,但是那种专注神情落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自己还是嫉妒的发疯。
一个人久久的站立,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脸上,衬得他的神情哀怨忧伤。一个人轻翻着书页,火光跳动勾勒出他的轮廓,舒展的额头和放松的嘴角,证明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两神情各异的人共处一室,互不打扰,互不相干。光线逐渐的强烈起来,屋子里的两人也向外面望去。
“哗”门被打开,无痕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勾起了嘴角。“到时候了。”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抬步向外面走去。只有身后的楚夕寒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知道,水心不会死,她仍就可以安然的度过这次的危险。掏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轻轻的摇晃着,扯起嘴角看着那些下人送来了洗漱的东西。
有几个小伙计在路过的时候瞧了一眼,马上低下头,走出去了很远低头议论着。
“这几天店里怎么都是些英俊的公子,刚走了两位现在又来了两位。”
“是呀,各有风采,那位白衣公子倒是一股子洒脱之气,那位寒着脸一身黑衣的公子倒是多了分冷酷神秘。现在这两位显然年纪稍长,都是绝美的公子。”
“还住在后院里,应该是贵客了。”
“对……”
“管好你们的嘴,这里可不是供你们的嚼舌根的地方。”一个伙计走过来冷着脸训斥了几句,看着那几个人快速的离去,向无痕的屋子里走去。
而被议论的两个人,此时正开始进行攀岩,崖壁上有很多的藤条,也足够结实。无奈水心恐高,只是一股劲儿的往上面爬着,上面的秦霜一边爬一边大喊着“快到了”。
终于两人气吁吁到达了崖顶,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然后又哈哈哈的大笑着,这个深渊处都在响着他们的声音。
“不回客栈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休息够了,秦霜一下子弹起来,拉起水心轻轻的抱着她,喃喃的说了一句,然后向后退去,转身跑开。
“要这么急吗?”看着已经消失了的秦霜,水心扶额轻叹。
“哎,又要走了,再见西域。”随即也拍拍身上的土,朝另一方向走去,至于客栈她也没回去,因为自己只有几件衣服在那里,房钱早就交过也算是没什么留恋。
“您坐稳了,咱们出发。驾”马车驰骋而去,伴随着汉子爽朗的笑声,卷起滚滚灰尘。
我见或是不见,你都在那里,不悲不喜。
我念或是不念,你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绿竹,我来,是念是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