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看宋凌心的模样,对陈钊也算是比较满意的。
也是,如果她心里不愿意,岑氏也不会逼着她嫁。
宋凌心自然不会拒绝朝离的想法,两人往一条小径而走,两个丫鬟远远地跟着。
郭府中并不是很大,没走多久就已经到了墙角,两人自然不可能再走,便打算随意寻个地方坐一下。
这十来日都未曾下雪,即便是坐在外面也不算太冷。
姐妹俩聊了一阵,直到朝婉来叫她们用膳,才回到了席间。
郭凯一番客套话后,就到了拜寿的缓解。
女宾所在的内院并没有什么动静,几乎都听不到声响,倒是前院比较热闹,时不时还能听到起哄声。
忽然,两声高唱传来。
“瑞王驾到!”
“厉王驾到!”
所有人都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请安。
“见过瑞王殿下,见过厉王殿下。”
朝离也跟着众人行礼,脑子却在想,前世这两位王爷也来了的,但那时候朝离并不知道顾含章身后的人是谁。
可以说,如今风头最盛的就是这两位王爷。
瑞王是皇后的儿子,他是嫡子,但却不是长子,与人为善,评价很好。
在朝中三成有大臣都拥护他,他们向皇上请旨立嫡子为太子,瑞王血统最正,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
厉王是长子,并且他的生母是当今圣上在太子时期第一位良娣,感情颇深,皇上偏心于他。
大约因为皇上的态度如此,还有三成的大臣是站在厉王这一边。
皇上也是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个儿子他都非常喜爱,因此也不知道立谁为太子的好。
至于其他的王爷,就算有心争夺储君之位,也没那个本事。
另外四成大臣则是分散于各个王爷,如今局势还算稳定,并没有大乱。
当然了,也有处于中立的,比如镇北侯府这样的。
却没有人想到,明面上谁都不支持的镇北侯府,其实早就已经与一位王爷达成共识,去争夺那个位置。
若成功,便是从龙之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整个朝堂上波云诡异,王爷们都使出浑身解数讨好龙椅上的那位,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人点破。
朝离却很清楚,不管是瑞王还是厉王,最后都没能成为储君。
真正成为储君的那个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前世朝离是一步一步看着顾含章身后的那一位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后力挫瑞王和厉王,成为了储君。
这一切的背后,少不了顾含章这个人出谋划策,不管现在瑞王和厉王如何你争我夺,最后都是给那位做嫁衣。
顾含章此人,城府极深,同时他也是那位的心腹。
前厅的热闹收敛了,没有人敢在两位王爷面前放肆,全都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而随着瑞王和厉王落座之后,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见到她的那一刻,朝离虚虚握了握右手。
沈涟漪!
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顾含章心里的那个人。
如此美人,踩在顾含章的心尖上倒也无可厚非。
朝离忽略心中那些不悦,目光也与大家一样,跟着沈涟漪的身影而动。
“不好意思郭老夫人,小女来晚了,父亲被宣召入宫不能到来,老夫人可莫要在意。”
沈涟漪举手投足间皆行云流水,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即便是来得稍微晚些,大大方方的态度也不会让人不悦。
郭老夫人笑得开怀,“未曾晚到,酒席还未开始,沈小姐能来,已是给老身的荣幸,老身岂会嫌来得晚。”
大家都很清楚,沈涟漪的话只是说说罢了,她的父亲自然不可能屈尊来参加郭老夫人的七十寿辰。
毕竟,沈涟漪的父亲乃是军机大臣沈放。
众所周知,丞相的权力大不假,但军机大臣却是军政一把抓。
当今皇上还算贤明,因此军机大臣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丞相都不得直视其锋芒。
所以沈涟漪能来,这已经是完全给足了郭凯这个户部尚书面子。
郭凯如今并未标明立场,因此瑞王和厉王才会都来。
至于沈放是站在哪个王爷身后,这一点朝离并不得知,前世顾含章亦不会同她说朝堂上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沈涟漪的原因不愿意与她说。
当沈涟漪入席后,贵女们都往她身边凑,后院也热闹起来。
朝离坐在原地没有动,她心里很清楚,哪怕是她不过去,待会儿沈涟漪还是会来找她。
有时候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沈涟漪与顾含章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何三年的时间都不在一起,还让沈涟漪十九岁都没议亲?
果不其然,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沈涟漪就向朝离这桌走过来。
“小女见过德绍公主。”
德绍公主笑得亲切,“莫要多礼了,许久未见,涟漪越发动人了。”
沈涟漪满脸羞红,“公主谬赞,顾小姐才是绝色。”
“和沈小姐比起来,我可差远了。”顾汐月也笑得颇为开怀。
镇北侯府的女眷坐在一起,沈涟漪过来先同德绍公主请安,又对顾汐月问候,一副熟悉无比的姿态。
相对于她的熟络,朝离反而像个局外人一般。
周围的人不是傻子,大家都看得出来德绍公主对沈涟漪的态度比自己的儿媳妇好得多。
想想也是,人家的身份可不低。
真要论起来,朝离的家世和身份完全比不上沈涟漪。
“这便是镇北侯府的世子妃了吧?世子妃果真是好相貌,就是这些年养在闺中没能被人知晓。要是早见到世子妃,这京城第一美人的虚名可轮不到我。”沈涟漪笑着对朝离开口。
“沈小姐可别这么说,指不定明日就传出我厚颜无耻争夺第一美人称号的话了,实在是愧不敢当。”朝离掩唇跟着笑。
在旁人眼中,这两人似乎一见如故,说话都在笑。
唯有两人各自明白,对方如何无需理会,自己反正是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