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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今日你要是不做火锅,得罪了尚书家的贵公子,那就不仅是与我黄霸道过不去,更是与整个知远居的人过不去。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奈何不得你!知味馆要是因此关门,你以为你还能保住这条贱命?!到时你就只管喊天喊地,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救你!”
在遭到预料之中的拒绝后,黄霸道暴跳如雷,露出了凶恶的嘴脸。
这一番话让人心惊肉跳,胖墩一边担心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一边战战兢兢、点头哈腰地迎向黄霸道,一脸憨笑:“黄掌柜,黄掌柜,您消消气……”
黄霸道一胳膊将他搡至一边:“关你屁事!”
锅灶后面的文蔓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好整以瑕地看着黄霸道:“黄掌柜,十三不过是掌柜买回来的丫头,一个小小丫头可决定不了知味馆的未来命运。不过今日既然李掌柜非要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那也是看得起我。做菜可以,但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如若您能答应,我马上就会做菜。”
“什么条件?”黄霸道虽然恨不得此刻就把这臭丫头修理了,但还是明智地先忍下了怒火。
“归还我的卖身契,做完菜后给我自由,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再无任何的牵扯。”文蔓淡淡地道。
此言一出,犹如在滚烫的沸水中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黄霸道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何曾忍得这股窝囊气?受一个自己买来的下人的胁迫?!
他理智的防线被眼前的臭丫头全然击溃,阴郁的双眼迸射出恶毒的火光,全身筛糠般地抖动着:
“臭丫头,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不做这火锅你还能活过今天?!胖墩,你那天也大体看见这火锅大体是一个什么样子,现在你来做!来人!将这丫头给我绑起来,狠狠地打!”
黄霸道断定今日七王爷是不会来了,所以也不再给文蔓留情面,反正火锅器具都在这里,不怕照着葫芦画不了瓢。火锅本是什么味道,第一次吃的人又如何晓得?
黄霸道话音刚落,王七兴奋地带着几个打手,朝着文蔓扑去。他一个大男子汉整日憋屈地蹲着烧火,今日终于等到了报复的机会,是以行动上充分昭显了他的迫不及待。
“慢!”胖墩笨拙的身体闪电般挪到文蔓前面,张开双臂,如大鸟护雏鸟般将文蔓挡在身后。一向胆小怯懦的他此刻眼神里闪出一丝坚定。虽是如此,他的话音里还是流露出几分害怕:
“黄掌柜,你,你……你放过十三,我……我……我做不了那火锅。【愛↑去△小↓說△網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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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向温良的胖墩也反抗起来,黄霸道的眉毛全部竖立起来:“反了!反了,给我把这两人全部抓起来,火锅你来做!”他用手指着严尊。打手如狼虎般涌上来,朝着两人就开打。胖墩把文蔓拦在怀中,厚实的后背像座山一样护住文蔓,打手的木棍结结实实地在他背上敲了几下。
文蔓眼中跳动着一簇簇冷怒的火苗,挣扎着抄起地上一端冒着烟的烧火棍,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无奈胖墩狠了命地抱住她,害她将那烧火棍不小心却捅到了他的身上。
胖墩的惨叫声突然就尖利起来,抱着文蔓的胳膊狠命一紧,直勒得她骨头生疼,眼冒金星。
这当儿,王七奋力地冲上来,用力扒拉着胖墩的胳膊,准备将文蔓揪出来,重点打击。
文蔓的烧火棍,终于选对了目标,一下捅到他的身上。
于是,王七与胖墩同时在厨房里开启了二重唱。
文蔓提着木棍,眼睛望向门外,都这个时候,该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有个人影闪来:“李掌柜,七王爷来了,点名要十三做菜!”李二小气喘吁吁地从前厅一路跑来。
“啊……”,黄霸道猝不及防,张口结舌,这太突然了,都这个时候了,七王爷怎么还会来?他黄霸道小看了十三的魅力?王七与几位打手知趣地停了手,愣愣地瞧着黄霸道。
文蔓趁机从胖墩怀中窜出来,寻了个姿势,掣好架子,擎着烧火棍,以防万一。
有几根柴草从头上垂到额上,她不在意地晃了晃头,觉得这姿势竟甚是威风。
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早几日时,文蔓已暗地传信给胡杨,说是要送给七王爷一份出征的礼物,约定今天来取,如果王爷来不了,胡杨也一定要来。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黄霸道又哪里清楚文蔓早知王爷要来。
看着文蔓,黄霸道又急又气,那一身黑灰,头发散乱,上面还粘了几根柴草,举着棍子,眼神冷冷的野丫头,何时拥有了他看不见的能量?
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已经骑到了虎背上,难道要立马腆着脸再去求这丫头?
黄霸道的脸瞬间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作为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明显他正在分析着形势,到底是快意恩仇重要,还是敬畏强权重要。
虽然他完全可以放下脸面。但此刻被十三挑起的恨意竟然超过了一切。管他王爷不王爷,别让他知道,他还能怎样?
他一咬牙,厉声喝道:“去告诉王爷,就说十三出门……”
话音未落,另外一位跑堂急咻咻跑来:“有位南公子让十三速去前厅,还问准备的礼物在哪里?”
“礼物?什么礼物?”这十三难道还与王爷暗通陈曲?黄霸道一脑门子纳罕地看着文蔓,又一次陷入选择的纠结中。
文蔓实在等不及他再一次做出选择,放下棍子,兀自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衫,拨开前面的一堆人等,径自去出了厨房。王七晃了晃膀子,还是没敢上前拦她。
胖墩揉着被打的肩膀,不放心地欲跟在后面,文蔓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打手们悄悄退去了,黄霸道提了心随在了文蔓的后面。
南宫靖内着天青色绸衣,身批百鸟绕花枝地一件锦绣大氅,眼睛里桃花飞扬,笑意吟吟。大冬天的依然手执他的团花洒金扇,不时扇上几下,让正受饥寒之苦的老百姓看了,定会觉得此人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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