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赫幻想了很多种结果,但是他从不曾想到,在他回到a城的第三天,倪蕊便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妇女主任从甘肃打来的长途电话,早已挂断,温承赫却跌坐在办公椅上,脸色灰败,瞳孔无神。
“温先生,昨天下了暴雨,学校的泥瓦房,就是唐老师住的那间漏雨漏的不能住了,然后昨晚,唐老师便搬进了倪老师的屋子,他们……嗯,我一早过去送鸡蛋时,忘记了敲门,结果推门进去,看到他们睡……睡在一张床上……”
温承赫双手撑住额头,只感觉血液像是倒流一般,直充脑门,他不断的吸气吐气,稳定着情绪,他希望是一场误会,希望倪蕊与唐司祺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怀着这个期待,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话机,轻颤着手指,拨出了倪蕊的手机号码。
彩铃响了好一会儿,那端总算接通,传来倪蕊的声音,“喂……”
“是我。”温承赫吞咽着唾沫,略为吃力的开口,“倪蕊,你……抱歉,我答应不打扰你的,但是听说昨天下暴雨了,你还好么?泥瓦房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坍塌?”
倪蕊默了一瞬,温声道,“我没事,我的房子应该坍塌不了,今天村长带着村民在给加固,但是司祺的房子塌了一半,住不成了。”
“那……那昨晚唐司祺住哪里啊?”温承赫试探着询问,紧张的心都揪了起来。
闻言,倪蕊皱眉,反应有些大,“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承赫顿时紧张,“没,我没说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温承赫,你这是在查岗么?”倪蕊不悦,恼火的道,“你当初动不动抛下我去找方筱的时候,我查过你的岗么?你白天陪她买内衣,晚上还陪她睡吧?”
“倪蕊,我没有!你别胡说,我给你解释过了,我没有跟方筱上床!”温承赫眉峰紧蹙,也不由的拔高了音调。
倪蕊咬牙,“我可以相信你么?你说没有就没有么?”
“我没法证明,但我真的没有!”温承赫急的不行,豁地站起了身。
倪蕊无语,“那你又凭什么不相信我?司祺昨晚是住在我房间的,我们纯洁的很,他没地儿住了,我总不能让他睡在院子里吧?”
闻言,温承赫心下一松,但很快又道,“村民家也能住啊,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你……”
“温承赫,你好烦!”倪蕊听着不耐,学校里也正在忙,她无心跟他讨论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便直接道,“我挂了,记住我们约定的,别再给我打电话,让我清静一阵子。”
“哎,你……”
“嘟嘟嘟……”
温承赫张了张嘴,无奈的扣下话机,却浮躁不安的厉害,倪蕊刚说的,他信,他们昨晚肯定是没发生什么,但他不信唐司祺,一个男人跟喜欢的女人同床共枕,一夜可以忍,两夜呢?三夜四夜能忍住么?万一……
这么一想,他有些坐不住了,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到秘书办,“给我订明天的机票,到甘肃天水!”
……
翌日,夕阳落山。
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倪蕊完全傻了眼儿,“你,你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才……”
昨天上午刚通过电话,谁曾想到,温承赫竟然一声不响的跋山涉水的来了!
“给我一杯水,翻山越岭的累死我了。”温承赫在石凳上坐下,抹着额上的汗,气喘吁吁。
倪蕊忙回屋里倒了杯水给他,“你喝。”
温承赫一口气喝完,将杯子一搁,便将倪蕊拦腰抱住,他坐着,倪蕊站在他面前,他脸贴着她胸口,嗓音微哑低沉,“宝贝儿,想我么?我很想你,思念太重,所以又来了。”
“你……你是不放心司祺吧?”倪蕊脸蛋儿绯红,心里甜滋滋的。
温承赫抬眸,看着她,“嗯,不放心,这里这么危险,兴许再下一次暴雨,你的房子也会塌,你还是回城吧,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没事的,我不回去,我还没完成支教任务呢。”倪蕊皱眉,想也不多想的直接摇头,“何况,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答应你会考虑,但还没同意呢!”
温承赫俊脸顿时一沉,“那你考虑我的时候,怎么能跟唐司祺住一张床?”
“哎,你怎么又揪着这事不放呢?我电话里已经解释过了,再说我怎么样是我的自由,我也对你说过,我和司祺在一起了,你管不着!”倪蕊越说越生气,便也越口不择言,方筱在她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拔不掉咽不下,她至今无法释怀。
她一把推开温承赫,转身往屋子走去。
温承赫急怒,大步追上她,同样冲动的低吼,“倪蕊,我是做了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但我已经放下全部骄傲在祈求你原谅了,你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么?”
“没意思你可以走啊!我又没求着让你来,也没求着你对我怎么怎么样!”倪蕊气的发抖,用力将他朝外推,脱口的话不经过大脑,便一箩筐的倒了出来,“你走,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我要跟唐司祺谈恋爱,我要和他结婚,我不喜欢你了,我看着你就讨厌!”
温承赫脸色一变,“倪蕊,你说真的?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经不起玩笑!”
“真的,我懒的开玩笑!”话赶话,倪蕊脱口道。
温承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重瞳冲血,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我……我要结束!彻底的分手!我要跟唐司祺在一起!”倪蕊僵硬着四肢,赌气的重复,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她再不想要,他学不会尊重她,信任她,他们在一起怎么能长久?
温承赫身躯晃了晃,退后两步,惨笑一声,“好,倪蕊你做得好!我温承赫也是有脸的,我一次一次的追着你,你却一次一次的赶我走,那好,我成全你,这次真的成全你!”
音落,他转身便走,扬长而去。
倪蕊张了张嘴,想喊住他,可又拉不下脸面,最终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唐司祺站在屋门上,蹙眉不语,他是不是该自私一次,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若他现在退出,跟温承赫解释一下,他们应该就和好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推出去?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牢靠,不坚固,那么哪怕没有他,以后还会有别人,倪蕊还是会受伤的!
想到这儿,他沉默着,望着温承赫远去,闭口不言。
温承赫连夜回到镇上,又包了一辆车回到县城,在县里住了一晚,次日到达天水市,然后乘飞机回去了a城。
他扔了和倪蕊有关的所有东西,在家睡了一天一夜,整个人像大病了一场。
孙主任的电话,依旧按照约定,每天一通,一连十几天,报告的内容不变,倪蕊与唐司祺一直同吃同住,跟同居没什么两样,至于有没有发生关系,孙主任也不好去听门,是个未解之谜,但男女同睡这么久,要说什么也没有,实在缺乏说服力。
温承赫夜夜买醉,他憋着气不打电话给倪蕊,倪蕊更骄傲,更加不理会他,他们俩人,走到这一步,是真的结束了吧!
她说到做到,她与唐司祺好了,他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所以,她不再在乎他,不再想他,不再……他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时间像沙漏,眨眼即逝。
a城纸醉金迷的夜,处处充斥着沉沦和放纵。
黑色的宾利,驰骋在大道上,醉酒的温承赫,半昏半醒,一只盈白的纤手搭上他的肩,嗓音细腻温柔,“温副总裁,你家快到了,你还可以走么?”
“唔。”温承赫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再没了声响,有些睡着了。
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震动起来,他却没有反应,眼皮阖的紧,身边的女人犹豫了一下,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替他接通,“你好!”
“你……”
那端,倪蕊发出一个音后,陷入了沉默,她手中捏着一个细长的东西,脸色有些发白,而接电话的女人等不到她说话,不耐烦的催道,“你好,请问你是找温承赫么?他喝醉了,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什么事情,等他醒后,我可以帮你转达。”
“请问,你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温承赫的手机里,没有存储我的名字么?”倪蕊指甲掐进掌心,勉强平稳着音调。
对方楞了楞,“你是谁呀?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啊!”
“算了,我挂了,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倪蕊说完,轻轻摁断了通话,手中那一支验孕棒,也被她随手一扬,抛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