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下轩辕,小孩子,去田边,风和日丽不心烦!
听到外面孩子们唱着儿歌,臧水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春天。他收拾行李准备到工地上去看看,二哥他们应该开工了。“咚咚”两声重重的敲门声,随即大门就开了,在院子里,艾丽斯在叫,“水根哥,你在吗?”
臧水根听出了是艾斯利的声音,心里就想这个冤家怎么又回来了?不过,毕竟家里已经确认了她和四弟的恋爱关系,在农村来说等于是已经订婚,所以也不敢怠慢,立马到了门口,“艾丽斯,你什么时候又回来啦?”
“县长三哥,我就一直没走,就在我姨家住呢。这不昨天姨夫说让我给你送来一封信,说是问问什么时候你的水渠可以来看看?”
“别乱叫!县长是游小行。我是副县长。让人听到了多不好。”臧水根先是纠正艾丽斯说的县长称呼,然后又问,“你说鞠省长要来县里?”
“不是县里,是你的水利工地。我姨夫说,既然省里拨了款,当然想来看看你们的进度如何呀?”
“什么?拨款?”臧水根听到这两个字大感意外,也不知道这个野姑娘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你说省里拨了修水渠的款项?”
“对呀?你不知道吗?上次你们去省城,游县长给我姨夫汇报了,为了表示支持,就让上面拨了一笔款子,说是如果你这里搞的好,还可以树立一个典型呢!”
这样一来,臧水根陷入了沉思。估计省长不会说瞎话,可是他怎么从来就没听游小行提到呢?不过眼下,水利工地也不缺资金,暂时臧水根还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了,十有八九这事儿是真的,也很可能是游小行把这笔资金装进自己口袋里了。游小行到县里来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工作,也不需要什么政绩, 只要不出乱子,那就算好的。所以,他到了这里的唯一目的除了镀金,或者说跳板,然后就是捞钱。本来在各地设的收费点,臧水根已经说了几次,想把它们撤了,每一次都因为游小行不同意,或者说坚决反对,最后不了了之。毕竟他才是这个县的正主儿。再说,臧水根也需要给他面子,因为除了这个,基本上其它事儿游小行从来都不过问,更不限制臧水根的权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对他工作的一种支持。游小行当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臧水根不一样,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苗子,就算是将来高升了,调动了,不在这里工作了,可是他的根在这里,所以他的口碑还是很重要。再说只从臧水根从日本回来,在南京工作几年,逐渐受到了一些官场习气的影响,他也发现一个规律,如果想为民造福桑梓,不当官很难做出大的成就。正因为如此,在游小行上任的时候,请他出山,他也就答应了。虽说这几个月还没弄出多大动静,可是他的设想和计划和当地的乡绅沟通下来,还是很受到大家的欢迎。尤其是水渠这件事还可以做出更大的文章。可是没想到省长竟然拨了款,不管资金到位与否,都是省里的一种姿态。于是他就说,“那好,我正打算下去看看水渠工地呢!”
“三哥,我还有事情!”艾丽斯站在那里不动。
“你说!”臧水根不知道面前这个准弟媳妇啥意思。
“三哥,进屋吧,说起来话长,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说着,艾丽斯从臧水根身边蹭了一下,进了堂屋。她先坐下来,说,“三哥,你坐,我慢慢给你说!”艾丽斯指指正面太师椅的位置,臧水根就觉得事情弄颠倒了,好像艾丽斯才是这里的主人。“事情是这样的。年前我到这里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那时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就是说了也办不成啥事儿,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再说那个时候我看到三哥你那么忙,也不好打扰你。可是到了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臧水根觉得这个艾丽斯平常不是这个样子,是个十分干脆的人,可是这一会儿却磨磨唧唧,就说,“艾丽斯,有话就直接说,毕竟是自家人,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三哥,你这当上了县长,怎么就打起了官腔呀。你别急呀,你知道周先生和我家的关系,周先生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所以呢,周先生希望我们,不, 是希望三哥你协助找到金矿。”
听到说金矿,臧水根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转来转去,还是离不开生意赚钱的圈子。不过他没有难为艾丽斯,就问,“周先生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金矿呢?”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你找到金矿,然后安排去开采。当然,周先生还提到了铝和钼,这些我也不懂,周先生说你心里有数!”
“原来这样!”臧水根轻声地念叨了一句。
“三哥,很为难吗?”看到臧水根低下头,艾丽斯就问了一声。
“艾丽斯,你不知道,要想采矿,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尤其是金矿。先不说投资的事情,就是人员和技术员都是需要去找的。还有开矿的风险很大,十之八九可能成为废矿,花了很多钱和力气,到头来什么也找不到。”
“哥, 那为啥呀?”
“哎呀,这是技术问题,说了你也不懂。金矿都是共生开矿,并且还不是遍地都是,只是一个脉络,如果碰到了,沿着一个脉络下去自然就会发财,可是很多人找了半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好运气。如果是这样,到时候你咋给周先生交代呢?”
“三哥,这个你不用担心,在瑞士周先生跟我讲了这些事情,回到南京,周家的公司那里也都做了准备。不管将来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矿脉,一定都不会埋怨三哥你呢!”
“可是,艾丽斯,这样对你会很不好!”
“三哥,我的命差不多就是周家给的,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尽力了,我怎么着都无所谓。再说,周先生在国防部托人为我安排好了退路,我也不指望挖矿发财。所以,你就放心吧!”
“这事儿焱根知道吗?”臧水根突然想起来焱根。
“哥,这个事儿,你知我知就够了,用不着让焱根担心!”
最后没有办法,臧水根决定先回穹山凹看一下开工的情况,然后再安排探矿的事情。艾丽斯说要一起去,被臧水根严厉制止,“要不你就回南京去,等我的通知。要不你就待在县城,找个人陪你转转,看看这里的八十一座寺庙。”
“好吧,我知道了!”艾丽斯也知道既然她和臧家老四算是订了婚,这样再冒冒失失地去臧家老宅,金上的风俗不允许这样,所以,她也就是退而求其次,按照臧水根的安排,到处去游山玩水。反正这个大山深处,在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留下了无数的寺庙和遗迹, 不要说三个月,就算是一年,也都有的玩。
臧水根回到穹山凹,发现那里正干得热火朝天,心里就特别高兴。看来二哥真的是把这些事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其实自己在和不在都一个样。如果真的像当初娘的安排那样,让二哥来做臧家这个当家的,说不了还真的是合适。在源头最艰难的山洞正在开挖,每天都能听到山坡上闷雷一样的炮声,这是在放炮炸石。臧水根好奇,就下到山洞里去查看,可是不是每个民工都认识他。所以在点火的时候就要数一数人头, 见到没少,他们就发出指令,点火的人见到信号,点着引信就往外跑,可是在途中他隐约见到一个身影,还以为自己是眼睛模糊了,也没停下来,可是他身后却响起了说话的声音,“这里的人呢?”
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于是点火的人又反转回来,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觉得有点面熟,等大勇认出是少东家的时候,炮声响了,他也被一股热浪推到了很远的地方,里面是一阵气浪和轰隆隆的爆破声,石块像雨水一样洒过来,又像是海潮,直接将那个模糊的人影吞没。就在大勇还清醒的那一刻,他知道坏了,少东家被炸死了!
外面的人没见到大勇跑出来,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派人去通知臧树根,同时,安排人到洞里找人。可是刚刚放炮结束,烟雾,尘雾,弥漫在巷道里,他们戴的矿灯就像萤火虫一样,几乎很难分辨出什么。尽管他们心里焦急,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大勇的身影。一直等了很长时间,烟雾逐渐消去, 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还在昏迷的大勇。当大家看到他的时候,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要不是树根到来,说不了还真把大勇当成了一个死人掩埋呢!
树根到了,看到了大勇,上去拥抱在怀里,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忽然他觉得大勇的身体是热的,似乎还感觉到了心跳。就急忙抬出来,放到临时的草棚子底下。这个时候丽娟她们已经得到消息赶来。丽娟开始进行人工呼吸,不一会儿大勇活过来了,他第一句话就说,“东家在里面!”
听说里面还有人,并且大勇说是东家,臧树根心里就一阵发毛。难道自己老爹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啦?不过他不太相信,大概是大勇被炸糊涂了。可是大勇又说,“是三少爷!”
这一声三少爷,所有在场的人都蒙了。臧县长不是在县城吗?老三不是在县城吗?水根君他不是在县城吗?见到大勇很清醒,一点也不像是说胡话,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丽娟,她突然像疯了似地朝山洞口跑去。
“水根!”她撕心裂肺地喊叫。
臧树根和其它人都向着山洞跑去。
狭长的山洞里,无数的矿灯在摇晃,无数的声音在呼喊,可是,山洞除了回声,什么也没有。
搜寻一步步在向深处进行,可是巷道的石块也越来越多,丽娟摔倒了再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她只有一个心思,要在山洞里找到水根君。她知道,水根君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这个山洞给葬送了。
过了一个钟头,他们已经很接近爆破中心。通过矿灯的光柱,他们知道不可能再往前走,大家几乎都要失望了,几乎都要放弃了,这时候,大勇一拐一瘸的过来,指了指距离他昏倒不远的地方,“东家,就这里!”
所有人都下手搬动石块,很快就有人说,“这里有人!”目标找到了,不到一个时辰,臧水根被挖出来了,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什么也不知道。丽娟先是拥抱了臧水根的身体,几乎哭不出声来。可是她突然有一种灵感,觉得自己的丈夫没有死。她就在山洞里清理出一片空地,把臧水根的身体放平,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灯光下,她勇敢地用嘴对住了水根的嘴,她用尽了力气,进行了人工呼吸。最后她让二哥树根帮忙和她同一频率锤击胸部,这样下来,人工呼吸和胸部的锤击配合下,大约有几十下,突然发现臧水根动了一下,丽娟知道她的男人从阎王殿里回来了,接着就是微弱的呼吸。不过,臧水根还是没有醒过来。
臧水根被抬回了金上老宅里。过了三天三夜,丽娟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可是臧水根依然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丽娟心里很清楚,她不能放弃,只要自己用一颗心来温暖他,他迟早都会苏醒过来的。
因为臧水根受伤昏迷,整个臧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下子没了生机。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大,小妈骆梓雯就和树根商量先把工程停下来。这几天镇上的乡绅名仕也都过来找臧克通,说是那里山头是龙的胡须,不能动的,这不带来了灾难了不是?这样说算是客气的,这个时候当年曾经受过讥笑的朱先真纠集了一伙人,直接说要把工程停下来,让臧家赔偿损失。臧克通本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心里极不痛快,这些人又这样胡闹,就发一通脾气把他们全部都赶出去。
工地还是停下来了。到处充满着各种谣言。有人说臧水根已经死了,只是臧家为了某种利益,不发丧,也有人说他们看到夜里有个道士去了臧家,领了一个人匆忙地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臧树根也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动了龙脉吗?如果要是自家老三有个三长两短,这水渠修的可也太不值了。只有娘默默地什么也不说,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庙里,向菩萨祈求保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很快传到了县里,然后就是省里。弄得鞠省长竟然打电报给艾丽斯询问事情的真相。艾丽斯也就编了个故事,说那些全是谣言,也就算是应付过去。可是消息也传到了上海,先是游小行回来,去了金上臧家老宅,看望了昏迷不醒的水根,然后匆匆地回去县府。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紧接着就是欧阳明两口子也知道了,打电报询问情况。这样来来往往惊动了不少人。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几乎所有人都丧失了信心,觉得臧水根这一辈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听丽娟说过,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叫植物人,就是除了会呼吸,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五月的一天早上,天气特别晴朗,虽然水渠没有建成,大概也算是感动了上苍,今年金上的麦子长势喜人。尤其是在小麦养花的时候,落了一场透雨,地里的麦穗饱满而又结实。路上看到这样的景象,汽车里的一个女人,就觉得像是看到了臧水根的那张英俊的脸,免不了就加速了油门,不过路面确实太颠婆,可是她也全然不顾。“姐,这样不行,会翻车的!”
被叫姐的女人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说话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方向盘在她手里来回地摆动。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轮的起伏一上一下的颠婆。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到了,穿过赢河,就到了!”
“嗯!”那女人轻声地应了一声。
“往里开,看到门楼最高的就是!”
汽车停在了臧家的门前,一群人,大人孩子,男男女女,聚过来,看从来没见过的小汽车。有人就说,“怎么像个乌龟壳!”这是当地人对这种小汽车的一种叫法儿。
臧家的大门敞开着,男人带路,直接进到一进院,似乎家里空气压抑,亦或是这一段时间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一直到了二进院,走进了东屋,丽娟才发现是自己的大妹夫欧阳明。急忙站起来打招呼,可是又看到一个极其高贵的少妇,让她心里一惊。一时间竟然忘了打招呼,就急忙出去叫人。
那女人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竟然直接上去抱住了臧水根的脸,使劲地亲吻。先是嘴唇,然后是脸庞,然后是鼻子,头发,耳朵,脖子,几乎臧水根所有的地方都被这个女人亲遍了,欧阳明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尴尬,就要出去,忽然他听到一声哼的声音,那女人也似乎听到了,高兴的大叫起来,“他醒了!水根他醒了!”
这声音响彻了臧家大院,前前后后,所有人都奔到二进院来,因为里面站不下,大部分人都站在院子里,听不清屋里在说什么,不过每个人都露出了激动的笑脸。
屋里,靠在枕头上的臧水根,眼睛不停地看着李馨大姐的脸,“你怎么会来?”
“宝贝,是欧阳给我发了信息,我知道只有我来了,你才会醒过来。因为你舍不得离开我,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丽娟心里酸溜溜的,不过根据她的医术,她心里明白,这句话一点错没有。自己的男人心里装着的就是这个女人。否则他不可能会醒来。丽娟心里就默默地认输。本来她以为经过这一次生死劫难,假如水根君醒过来,会对自己一个人好,可是没想到,他心里早已有了别的女人。
臧克通,银妹,骆梓雯,都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儿子从死神那里拽回来,这需要多大的精神力量啊。他们也都打量起眼前的李馨,这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一个少女,可是那种高贵那种矜持那种尊严那种不可侵犯那种居高临下那种对水根的爱恋,他们无一不看在眼里。她到底是哪路神仙?不过,他们也都想,不管是谁,儿子醒过来,这才是头等大事!
好消息传了出来,臧家老三清醒过来了,可是伴随而来的就是出现了一个神仙姐姐,那仙女到了只是用纤细的小手在水根的鼻尖处轻轻撩了三下,昏迷一个多月臧水根就清醒过来。还没等大家弄清怎么回事儿,神仙姐姐不见了,轻飘飘地飞上了天。这只是一个版本,等传到县里就有了更多的版本,可是游小行才不信这些,他再次来到臧家,见到李馨在这里,才明白人们传说中的神仙姐姐原来就是李馨,以前的李家大小姐,现在的意大利伯爵夫人!
其实,游小行过去认识李馨,可是因为地位差距巨大,从来不敢冒犯,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如今能够近距离接触到李馨本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见到游小行进来,臧水根就示意大家出去,“县长,你回来了!”
“哈哈,你这个家伙,我这可不是第一次来看你,上一次过来,你在那里装睡,不理我,这一次是因为李馨大姐来了,我陪她过来的!”游小行看到水根确实没事儿啦,就跟他逗乐。
“胡扯吧你?告诉我,张巧珍呢?”
“在上海呀!她可是玩得很开心。我怎么感觉压根儿她就属于那个世界,而不是你们这里深山沟哇!”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到底怎么样了?”臧水根见到游小行不想面对他的问题,就进一步问。
“就那样呗!不过这闺女还是挺惹人喜爱的。我领她见了我爹娘,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爹娘高兴的不得了,就想把她留下来,”
“你呢?”
“水根,你也知道,这女人的事儿,我经历的太多,几乎没有了感觉。如果我爹娘喜欢,我也不会反对。只不过。”
“怎么了?你是不是家里已经有了老婆孩子?”
“孩子倒是没有,就是有个老婆。是我五岁的时候嫁到我们家的。”
“这么说你家也是大家族了?”
“不敢这样说,和你家没法比,只能说是个小康之家,有几十亩薄田而已!不过,张巧珍要是愿意留下来,我也不反对。等你病好了,咱们再说吧!”
县长离开。
艾丽斯也来了,只是没有像上次在这里的时候那么随便,女孩子一旦确认了要嫁人,自然要收敛不少。不过在这里她依然是熟门熟路,对每一个人都很熟悉,唯一不熟悉的就是李馨,见到这个大美女在这里,她先是一惊,很快又平静下来,马上甜丝丝地叫,“三嫂也来了?”
李馨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只是瞪了一眼,表示一点不满,嘴里说,“艾丽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艾丽斯是四弟的女朋友呢!臧家没过门的媳妇!”欧阳明在一边说。
“啊!”不知道李馨什么感觉,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似的。
“欧阳,我大姐呢?怎么没有回来?”
“她报社走不开,没办法,我和我姐一起回来。”
事情已经很明白,臧克通银妹和骆梓雯就单独把儿子叫到了堂屋,开始了公审。
“你给我说明白,这个李家大小姐是咋回事儿?”这一次还是爹先开口。
“就是,水根,你如今可是一县之长,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呢!”小妈也说。
“你们都知道了,李馨姐就是我的最爱。也是我的女人!”
“她没结婚?”娘问。
“结了!”
“人家有了家庭,你捣什么乱?”臧克通说。
“她离婚了!”臧水根实在不知道在三位长辈面前该如何解释,就这么说了,其实他还真不清楚到底李馨的离婚手续办下来没有。
“你说的?离婚了?叫她过来问问?”娘又说。
“算了,女孩子脸皮儿薄,还是找个时间你们女人家好说话,问清楚就是!”臧克通挡住。“水根,上一次你糊弄了人家张家,虽然好像没有再来捣乱,可是毕竟说出去名声不好听。这一会,你要是再弄出来啥不是,让我们在县里就没法见人了!”
“爹,你就放心,张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李馨姐这里,你们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