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边看边逛,离了那个哭丧脸摊主后,小小和郎清双两个横扫卖食物的小摊,香喷喷的各种烤肉串,还有卖糕点的,各色散发着香气刚出炉的糕点,不断的在诱引路人的快快掏出银钱,好大饱口福一番。
小小每次和郎清双一起出门查帐,因为两个人好奇,闲逛乱晃,常常误了时辰,因为要赶路,便买了东西就边走边吃。
之前有安梅她们跟着,小小被约束得紧,现在再一次重享自由,快乐得像是飞出牢宠的小鸟,畅快的很。
秋冀阳在小小身边,嘴角微勾,虽然不明显,可是月牙很明显感觉到他心情很好。
看着小小与郎清双两个像长不大的孩子,买了食物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吃完羊肉串又换猪肉串,小嘴吃得油光水滑,双手油腻。
秋冀阳也不拦她,待她不吃了,领着她们到夜市旁还在营业的小酒馆去歇脚,闾城不大,但这夜市却不小,虽然走走停停,也是累人。
一坐下,月牙立刻为大家倒茶,秋冀阳接过小二送上的热手巾为小小擦手,点了热茶及几碟小菜。
小二领命而去,很快的送上热茶及小菜来,逛夜市的人很多,选小酒馆歇脚的不少,小二忙坏了,不过他仍是偷偷看了这桌的俊男美女好几眼。
闾城里偶见一个长相出众的人,可这一桌四位客人,男人俊逸女的娇俏可人,看看周遭人们的眼光就知,这四位客人很引人注意。
小小眼眸晶亮闪着兴奋,脸蛋微红,在人挤人的夜市里,各种气味杂陈,那代表着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去了福安客栈后,总是被安梅她们身上隐隐散发的花香所围绕。
不是花香味不好闻,而是小小自小便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突然身边随时跟着四个人,时时提醒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能做,安梅她们轻声细语态度温和,小小就算不适应,也无法对着她们发脾气,只能憋着。
那隐约飘荡的花香代表着,她不是一人独处,随时身边都有人在。
她一直蛮担心,万一她适应不来怎么办啊?
后来她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受不了,她就回琳琅宝阁去,山海阁主都疼她,肯定会替她在郎爹面前讲好话的。
不过幸好有秋冀阳陪着,偶尔拉着她逛逛南州城,由着她闲逛,让她稍稍摆脱了整天有人跟着的拘束感,只是她没反应过来,她其实也没独处,她身边一直有秋冀阳跟着的。
然而还是不如今儿个夜游来得痛快啊!
秋冀阳知道一个自由习惯的人,一下子要她随时多四个小尾巴,会很痛苦,再加上小小本就武功不弱,轻功更好,自那日在农庄试过她轻功后,便知对小小,不能压迫她太过否则她若直接走人,他要去那儿找人?
因此,他对安梅几个交代过,不用太计较小小的闺仪,虽然她是郡主,皇家礼仪很是讲究,但不久她便要嫁给他,是福安商会的会首夫人,秋家又是江湖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么何必让小小在婚前这段时间难过呢?
月牙强迫自己去面对三师兄无意于自己的事实,可是她改不了他在眼前时,看着他的习惯,不得不说,看得越清楚,心里越难受,小小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三师兄的情绪,他一直是个很内敛的人,情绪向来不外露,挺多就是不知如何处理时,摆张臭脸给人看。
小小回来后,三师兄的表情变多了,脸上的线条也柔和许多,不再如之前般棱角锐利。
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以往她和大家一起出门,六师兄买了面饼分大家吃,大师兄不吃,二师兄则跟四师兄两个抢食,三师兄见她拿了面饼要吃,不赞成的看了她一眼,便与五师兄走开去,侧妃开口对她说女孩子不要边走边吃,不雅观。
三师兄在宝亲王府待久了,对女子闺仪应该很了解才是,然而现在他对小小如此不合仪的举止,却大方的包容了。
不同的人做同样的事,在同一个人眼中却是两种不同的评价。
小小对他亲近,他很欢喜,那个大统领之妹借故亲近他,却被他冷脸以对。
虽然看清了,不过心情仍是低落得很。
“方才那摊主说我哥遇袭,还将贴身的玉佩送人,是真的吗?”小小端起茶盏,啜饮一口热热的茶,茶水是由等级不高的零散茶叶泡出来的,不过小小不在意,热茶水带着涩味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暖呼呼的感觉,令一直情绪高昂的小小开始有了睡意。
忍不住放下茶盏掩着小嘴打了个好大的呵欠,转头一看,正好看见郎清双也打了个大呵欠,还流了眼泪。
“遇袭是真的,至于贴身的玉佩,妳问月牙看看,方才那玉佩是妳哥的贴身之物吗?”
小小闻言看向月牙,月牙摇头否认。“大师兄的东西都是我在收拾的,那个摊主的玉佩虽然质地不差,不过不是大师兄的东西。再说大师兄没有受人恩惠,就将贴身之物赠予他人的习惯。”
事实上,朱平珏对贴身之物斤斤计较,不是信任的人不允近身的,尤其在亲王府里,当然也不会有将随身玉佩赠人的习惯。
“可我看妳对那摊主漫天大谎,听得很入神啊?”小小疑惑的问。
郎清双点头附合。
“那是因为我平常没看过人那么会说啊!妳看他每样东西都如数家珍哪!而且没有出错耶!我听他介绍过的,回头再问他,他说的词跟先前说的仍是一模一样。”
得知月牙听得入迷的原因后,小小有些傻眼,那是生意人赚钱的本领啊!他要哄人,当然要将自己掰的话背得滚瓜烂熟嘛!否则怎么卖?
算了,月牙不是重点,她哥哥才是。
“我哥有危险吗?”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被追着跑,邪魅笑脸让人怕怕的,可知道他遇袭,小小心里还是担心。
“放心吧!大师兄身边有五师弟和六师弟两人随侍,生命有危险还不至于,除非他自己束手就擒。”
也就是说,以她哥哥的能力来说,有人袭击他能完全脱困,那么传出遇袭一事,便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为什么呢?
小小边想边转头看着月牙。“我哥去那里,妳知道吗?”
“知道啊!通州景山,我们要往幽州去,就会经过景山。”大师兄要去景山之前,将她留在小小身边保护她,这是他疼爱幼妹之情,月牙也知道,那时想,可以多留在三师兄身边,也就没想太多,可是传出大师兄他们遇袭,她便想是否是大师兄早知此行凶险,才让自己留下。
想到这儿,她就急着想去一探究竟。“三师兄,我们经过景山时,要去查个究竟吗?”
“大师兄是去办事,我们若冒然前往可能反倒坏了他的事。”秋冀阳冷冷的说。
月牙也知三师兄说的有理,可是他们出门办事,总是四人一起,不曾落下她过,因此才让她甚为挂怀。
郎清双对小菜非常捧场,很痛快的在他们其它三人讲话时,统统一扫而空。
他们四个人长相出众贵气,小酒馆的客人很多人偷偷盯着他们看。
郎清双吃得畅快时,不经意一扫,看见了方才买走号称小王爷贴身玉佩的红衣姑娘。
那姑娘仍然张扬得很,红色小蛮靴飞快行进,进了小酒馆后,便朝秋冀阳他们这一桌而来。
“拿出来。”她冲着小小叫着。
“拿什么东西出来?”
“秋会首的宝盒。”
严宝儿怒气冲冲的对小小吼着。
“我为什么要拿出来?”
“那是我的。”严宝儿怒瞪着小小,灯火通明照射下,她终于看清小小那张绝色俏脸。
向来娇纵的严宝儿最讨厌长得比她美的女孩子,她爹是个走南闯北的富商,也许是少接触的关系,对儿女总是娇宠,尤其是宠妾所出的严宝儿。
他正室只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妾室有儿有女,其中最受他宠爱的七姨娘生下的严宝儿,是最小的孩子,虽是庶女出身,却是最宝贝也最受宠。
女儿对朱平珏、秋冀阳等人很感兴趣,他便大肆收罗他们的消息物品,只为搏女儿一笑。
严宝儿跟着父亲到闾城来走亲戚,没有想到逛了一圈买了块朱平珏贴身的玉佩回去,正想找出前几日父亲买给她,那个秋会首的宝盒来装玉佩,却遍寻不着,她正要摔东西出气时,侍候的丫鬟说她爹好像拿走了。
所以她找了她爹问清后,才晓得她爹竟把那宝盒转卖出去了,问清是谁买走的之后,她急急忙忙的冲回城隍庙前,找那个摊主,才知是她买玉佩时,挡着她路的那两个女人买走的。
她忙冲进夜市里寻人,她好怕会找不到人,急匆匆的在夜市里寻找着,好不容易才让她看到了人就坐在小酒馆里,不曾细想,她像头蛮牛似的冲进来,劈头便对摊主说买走宝盒的女人叫着。
说什么她都一定要把宝盒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