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咳

疫情最大的便利就是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拒接与人接触,这是史林梦寐以求的生活。

早在很多年前,Dr.Anna Jean Ayres 就提出了儿童时期“感统协调”对于大脑发育的终身影响,而大部分表现症状并不影响生活,所以被矫正或者说被重视的概率并不高。比如:经常分不清偏旁部首的位置。比如:异于常人的接触敏感等等。

从小我就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因为写字非常慢而成为班上的焦点,胆子又小,嘴巴又笨,心里要是不自卑就怪了,也是差不多从那个时候开始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警告我说:千万别让人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

综上所述,在努力与旁人保持一致的道路上还真不是很顺利,首先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都会使我在后脖梗子以下那一片儿起上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就像是几十根钢钉同时划玻璃的声音环绕耳旁。其次所有预料之外的社交都会让我被动开启“勿扰模式”,生活是要跟人接触的嘛,所以我的生活着实不易...

当然,这不是我不回何兰消息的理由!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而已...

她发的是几张微信聊天截图,差不多是在疫情还没像现在这样大肆见报之前,身为医生的爸爸告诉何兰,医院指派他和妈妈北京学习,刚好又是春节期间,于是决定全家一起在北京过年的计划。

这当然是骗人的,何兰的爸爸和妈妈在随后疫情战役里扮演着默默无闻的角色。错过买票时机的何兰也就被“新闻”憋在了我对门的A房间,当然就算买到了票,我也不觉得她有勇气面对隔离。

可能是因为保密原则,后半部分聊天记录里面何兰再问什么,何父都只回“安好,放心”。

很难想象,现在连新闻都看上去那么严重,一个小姑娘,每天憋在屋里思念双亲到底有多难受,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对她说点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连跪十几把!我这都掉段了,这把要是能赢的话,我就煮碗面给叫荷兰一块儿吃,这样应该就不尴尬了。

...

再次来到A方面的门前,我依然没有决定选择怎样的一段话表达自己的好意。

“嗨,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点?”

“我煮了两份面,你也来吃点吧!”

“何兰,早饭吃了没?我煮了面一起吃吧。”

等她出来以后还是要安慰几句的,作为一个煮面老手,我相当自信她会说好吃,到时候我要客气几句...不对,电影里这种情节的女主说好吃,男主应该用那种迷人的声音说“你喜欢,我每天都做给你吃”,然后...嘿嘿嘿...

我是不是应该先敲门再说?

还是敲门吧。

...

说了什么我不想回忆,就感觉自己有点结巴。在听明白我的意图后,何兰郑重其事的打开门跟我说了一句“我吃过了,谢谢你”,差不多就算是拒绝了我的好意吧。

吃掉双份的面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特殊时期不能浪费。这种我一次性囤了十几斤的挂面,多吃一点不会撑,毕竟没有计量方法的情况下,我每次煮多少都不一定,多一点少一点都是吃,哪怕是在已经泡了一段时间口感受到影响的时候。

这间出租屋是我毕业后的第三个家,脱离父母后在生活上确实吃了不少苦,但好在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屋里最主要的成分就是这台笔记本电脑,这是我生活里消耗时长最多的娱乐“圣地”,在这里我是个游戏高手兼影评家,这绝对是摸着良心说的,每次对战,刨除队友不给力的情况下,我一般都是赢多败少。一般情况下,我会在电脑前做两件事,要么给队友做心理建设,耐心的点评网站上的那些电影的情节,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发些弹幕。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不太正常。当我在玩游戏的时候,我会不知不觉的忘记操作盯着队友们团战,甚至骂街,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把那看成了弹幕。连续几把下来,游戏段位撑不住了,我才意识到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那些常常被自己鼓励的“演员”队友。

自从那个梦醒来以后,咳嗽就没停过,咽炎严重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样。放下键盘,躺在床上,嗓子难受的这个情境跟小时候还真像。差不多五年级吧,那天晚上风贼大,补课留校,住在老师宿舍里我就是这么咳嗽了一宿,之后怎么样我不记得,但应该就是那次以后夜咳的毛病就落下了。

说起咳嗽这事儿,我还真是挺有发言权。

咽炎的咳嗽是很容易被当事人忽视的,你可能咳了一个上午直到午饭的时候才会猛然想起早高峰公交车里的难受,可以说不分场合,没有确切的开始或结束时间。

托咽炎的福,我很久以前就具备一个能力,就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感受到身体任何部位的状态,这样说出来并不是很好理解,就好像健身教练常说的“意识”,在你希望锻炼某个肌肉时,除了相应的动作,意识到它更重要,教练会教你先对着镜子盯着那块肌肉,等到能感受到它存在的时候,第一步就成功了,而我早早的就具备这个能力,多亏了伴随自己十几年的老咽炎。

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感受嗓子的训练,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真够特别的,应该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化苦难为能力。

与咽炎的无处不在相比,更烦人的莫过于在人多的时候忍住不咳嗽,这是为了避免成为他人的意识焦点。这是感受这项能力的外延,应该大部分人都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关注,哪怕他们并没有看向你。不用怀疑,当你觉得有人在关注自己的时候,这种感受大部分都是准确的,虽然有人会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努力练习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除非无法避免,一般我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因为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是很累的,开会的时候为了降低存在感我要想尽办法先发言,随便说几个不是很深入的观点,后面有的是人等着抢风头呢,等热闹起来以后,咳嗽就不那么惹人注意了。必要聚会的时候,我会是闹得最凶的那个,因为只有成为第一个把嗓子喊哑的人才不会成为被起哄的中心,当然喊哑以后第一时间就低调做人这个方法才能见效。比起相对熟悉的人,陌生人的关注很难掌握,所以在公共场合,我会选择自我洗脑,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沉浸在某件事情里,没有一丝精力能注意到其他人的关注,比如在公交车上,我会仔细的分析投屏广告,文案的水平、设计师的审美、广告方案的传播效果等等,这些跟我的专业和工作没有多少关系,但感谢咽炎,让我有那么多不知道从哪来的精力放在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

咳嗽是个体力活儿。

得益于夜咳,锻炼得我不管生什么病都能比别人容易睡着,此刻躺在床上虽然并无睡意,但也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多亏了现在每个人都在自我隔离,要不然疫情当下,我这咳嗽不停的**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抓”起来,虽然不知道隔离什么样儿,但我一点也不想尝试。

说实话,在家时间这么久,游戏玩儿的有点腻,电影能看的都看完了,心里却依然不希望很快结束这美好时光,如果能有个人陪着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何兰自己憋在屋里无不无聊,她比其他人自我隔离的时间更长,还真挺不容易的。真应该给她回个消息安慰安慰,要是早回了消息,她应该也不会拒绝我的面!

其实合租在一起,平常接触也不少的,上班的路线也很接近,以前在路上见到也互相打过招呼,我还去小区门口给她开过两次门禁,也算是特别的缘分吧...

话说何兰其实长得不差...

我觉着这是个好机会,等疫情过去了再想有这么好的条件就不容易了,我得想办法再制造一些接触!

赶紧多喝点水,等一会儿不咳嗽了就行动。

未完待续

共八章,第三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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