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惜最见不得的就是老鼠,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有一次执行任务潜伏在草地上的时候,好死不死有只老鼠到了她身边。
人趴在地上,老鼠正对着她站着,站着不走不说,竟然还试探着想要伸爪子挠她鼻子,近距离的看着那东西,乔念惜越看越恶心惊悚,若不是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早就蹿起来了。
从此,那便成了她的心理阴影,只要看见,就手痒的想要打死,不管是老鼠还是跟老鼠长得像的!
归云撩起眼皮瞧着她这个怂德行,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转身去洗手。
“今日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归云说话之间,目光在乔念惜脸上扫过,瞧她不像有事的样子,暗自松一口气。
乔念惜体内的毒并没有那么烈,可毕竟从小就带着,不可能一下子就清除干净,不过所幸她身体在恢复,只要不是因为毒引起的反应,那就没有什么大碍。
听归云这话,乔念惜收敛了脸上的不正经,走过去将手里藏着的鸡母珠拿出来:“你瞧瞧这个!”
将手里放回锦盒之前,乔念惜悄无声息的拽下了一颗鸡母珠藏起来,,当时没有人看到。
归云刚开始没看清楚,扭头看着乔念惜手心的帕子里裹着一颗相思豆,不由得一顿,伸手接过来,只细看一眼,脸色就拉了下来。
“这是剧毒的鸡母珠,你拿这个做什么!嫌自己体内毒还不够多吗!”
说话之间,归云抬头朝着乔念惜就是一个瞪眼,平常贪凉不听话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玩儿起毒了!
她这是准备变成毒物好用来入药吗!
“别,别激动!”
瞧着归云瞪眼,乔念惜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咧咧嘴一脸怂:“是别人想给我,我机智的转手送了人,嘿嘿嘿!”
话说完,乔念惜挺起胸脯,一脸好孩子的模样!
归云瞥她一眼不说话,也不问是谁想害她,左右师兄的任务是帮她解毒,其他事情她可没有心思管!
乔念惜看归云没追问,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了几下才平静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还是主治医生,这天天说话跟训孙子似的,你还不敢跟人家犟嘴!
看着归云脸色缓和下来,乔念惜讨好的一咧嘴又问:“给我的一条手链,上面有十二颗鸡母珠,这样的剂量会致命吗?”
“珠子外层包了浆,只是贴身佩戴不入口,三日之内不会有问题,一旦外层包浆磨损,打磨的鸡母珠露出来很快就会使人出现精神不济的症状,若不及时诊治,亦可致命!”
¸ тTk Λn¸ ¢ ○ 归云端着杯盏一口茶喝下才回答,几句话虽简短,却将乔念惜后面想问的也回答了。
许是从小跟各种毒接触习惯了,这种闻风丧胆的东西从归云嘴里说出来跟平常聊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紧的。
乔念惜不怕刀枪棍棒,却独独对这种阴暗东西厌烦,如今听着归云这话,脸色就挂了一层阴霾。
太后来家庙禅讲佛法也是三日之后,这是算好了时间让太后目睹这一幕吗?
可这背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之后,谁得利最大?亦或者,达到什么目的?
乔念惜对南阳王妃不了解,更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难以判断。
拧着眉头想,乔念惜心里忽然闪过一道光芒,转脸看向归云:“你可有那种致人呕吐像是中了鸡母珠毒却又查不出来的药?”
归云端着杯盏的手一顿,扭头看着乔念惜带着贼光的眼珠子,眼皮一翻:“但凡是药,入人体都会产生变化,没有不可查的药。”
乔念惜听这话,嘴角一拉,面上稍带几分沮丧,正郁闷却听归云的话又传了过来。
“药不行,可人体的穴位有时候比药更敏感,或许我的银针还能帮到你!”
归云背对着乔念惜,看似在想事情,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却挑动着人的神经。
“简直不要太赞!”
乔念惜一咧嘴,脸上的阴霾瞬间就散了,话出口朝着归云一把抱过去,却不想她也正好转身,好死不死的手里拿着一只灵晏!
乔念惜只顾着兴奋,没有注意,一把就抓在了灵晏的身上,触手毛茸茸的感觉让她低下头,随即“嗷”的一声蹿出去老远!
归云也没想到乔念惜突然凑过来,眼瞧着她一下子窜出去,愣住,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是中了什么邪!
“你,你让那东西离我远点!”
乔念惜嘴角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姐,那不是老鼠,不咬人的!”祭月也是有些蒙了,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也见她对真么东西怕成这样!
归云没想到乔念惜会怕一只灵晏,瞪着她看了半天,叹一口气转身又放回了特制的饲养箱中,拿走。
眼看不见那东西,乔念惜这才松一口气,扶着祭月的手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在胸口拍了拍,真是要了命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归云将经验放下后又转回来,看着乔念惜脸色缓和不少,张嘴问一声,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乔念惜正在喝水压惊,听归云说话一顿,将嘴里的水咽下去,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归云不说话算是默许了,伸手将刚才放在桌上的鸡母珠拿在手里,撩起眼皮看她:“这东西放在我这里吧,之后再看见你也别碰。”
“嗯!”
乔念惜应声,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这东西的厉害她知道,所以才会用手帕包着拿过来,若不是拿来给归云看,她这么惜命的人才不会碰!
答应了归云,乔念惜似乎又想到什么,扭头对祭月说:“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将各府小姐们收到的手链全都偷回来,有难度吗?”
祭月一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用不了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能一条不剩的放在您跟前!”
“好,交给你了!”
乔念惜挑了挑眉毛,眼底勾起一抹玩味。
皇都王侯十二家,十二条手链都有问题还是只有镇国侯府家这一条有问题,还是有必要确认清楚的。
更何况,虽然她不乐意多管闲事,可在军队这么多年,正义感还是有的,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若是真的救了她们,也算是给原主积点阴德吧,希望她能转世在好人家。
归云依旧忙活手里的草药,听着乔念惜的话侧目看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不由得触动几分。
一开始,她对夜玄凌在乎的这女人很不屑,一个丫头片子让师兄这么上心,又大老远的将自己拽来皇都,总是有些不舒坦。
可相处下来,她渐渐明白,有些人不论年纪,不看出身,为人处世心肠品性才是最大的魅力所在,这个丫头就值得人对她上心。
归云一直摆弄手里的药不说话,祭月又离开,乔念惜就显得无聊了,起身往归云摆着琳琅满目的药架子上走去,还没到便听到背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你最好不要乱碰那些东西,有些烈性的毒即便是封存在坛子里依旧能散出来!”
归云手里的动作不停,一句话出口,眼皮都不用撩就知道乔念惜这丫想对自己的药动手了。
乔念惜脸色一僵,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脖子,紧忙收回了手,嘿嘿嘿讪笑两声:“没,我就是看看,看看!”
归云扭头看她一眼不说话,继续调试手里的新药,一边调药一边想着和乔念惜这些日子相处的情景,却不知乔念惜也在看着她。
“归云,你胆子可真大!”乔念惜转身走到归云跟前。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让归云愣住,扭头看着乔念惜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乔念惜不管归云脸上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她跟前摆放的小瓶子,眼睛冒光:“这么多种药物,其中相生相克的药性都要清楚,一个不小心就有中毒的危险啊!”
这话一出,归云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由得添了一抹冷笑:“我从三岁被师父捡回去就开始接触各种毒药,小时候中过很多次毒,都被师父生生从鬼门关拽回来,入今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说话之间,归云拿起布垫上的银针往手指肚上一扎,眼看着黑血从伤口上涌出,很快凝成一颗黑珍珠般的血豆,黑血和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归云似乎感觉不到疼,转手将黑血滴在药碗里,再添一味不知名的草药,合着里面原来就有的药沫一起捣碎。
有的时候研制毒药,她连自己的血都算进去了!
乔念惜看着她这般,心里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她。
一个人的血从鲜红色到纯黑,这得经历过怎么样的折磨和痛苦?
一直以来,乔念惜都觉得中毒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死法,不像是枪毙砍头来不及感觉痛苦就没了知觉,中毒是一种过程,明明知道死亡的结局却还要经受其中的痛苦过程,残忍至极。
然而,归云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毒素侵体最终留得性命,其中的过程是无法想象的到的,心里想着,乔念惜转身朝归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