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欢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点点头,“知道了。”
明月却不明白,“甚么王掌柜啊,是……您的逸风轩吗?”
顾昭欢默认,“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得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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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驶到八珍阁,顾昭欢给了车夫银钱后快速下了车。她现在还有一堆疑问等着章玥给她解惑呢!
顾昭欢头也没抬往店内走,却猛然撞到一个硬物,撞的她额头一痛。须臾之间抬头,竟见着了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那样温和的眉目,淡然的神情,顾昭欢见着,竟不知该喊他一声“大哥”还是“七皇子。”
楚行云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顾昭欢,愣一会儿后,礼貌性的开头,“顾三姑娘,真是巧。”
顾昭欢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如此疏远自己,亏自己还心心念念想着他,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见过七皇子。七皇子若无事,臣女便先走了。”
顾昭欢前后的神色变化半点不少的落在楚行云眼里,他淡淡别开目光,“如此,我也不耽误顾三小姐了。”
顾昭欢心中又气又难受,她真的很想冲上去质问他为何不肯与她相认,难道是怕她的身份配不上她吗?可最后顾昭欢还是忍住了,微微对着楚行云见礼,“昭欢告辞。”
楚行云望着顾昭欢走进八珍阁清瘦的背影,有些心疼,喃喃低语一句,“她瘦了。”
一旁的墨雨没听清,“主子,你方才说什么?”
楚行云神色恢复如常,“没什么,走罢。”
墨雨望着楚行云没入人流的身影,忍不住嘀咕,“明明就想三小姐想的要死,见了面还这么绷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顾昭欢找到章玥后,章玥将她整个人从上到下的翻了一遍才罢休,仍是不放心道:“欢儿,你真的没事?莫要骗玥姨。”
顾昭欢轻声安慰章玥,“玥姨你放心,我真的没事儿。”
见顾昭欢真的没什么大碍,章玥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听见你丫鬟来跟我报信儿的时候,可给我担心死了。”
顾昭欢见章玥如此紧张自己,心中一暖,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人在乎她,关心她的。“对了,玥姨,你先前是用甚么法子替我洗冤的?怎么第二回祖母明显是偏着我这一边的,玥姨,你也太有法子了。”
章玥本来还是高兴的,听顾昭欢这么一问,立刻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也没甚么,只要你无事就好了。”
顾昭欢见章玥神色迟疑,觉得她有事瞒着她,“玥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
章玥矢口否认,“怎么会,玥姨瞒着谁都不会瞒着你啊。你这一路赶来也累了,好生休息一会儿子,我慢慢跟你讲讲王掌柜的事儿。”
顾昭欢知她绝对有事瞒着自己,但章玥不肯说,她也只能放弃,毕竟章玥是长辈,她是晚辈,也不能强迫她,“嗯,都听玥姨的。”
……
原来,王掌柜还有一个儿子名唤王钊。因着王掌柜是老来得子,所以他对自己这个儿子是万般的稀罕宝贝,凡事都对王钊千依百顺,只要是他想要的,王掌柜老两口亦是想着法儿的满足他。因此王钊也就渐渐养出了许多恶习,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王掌柜之所以会做假账也是因为王钊与人赌钱,输光了家产,加之债主找上门,以王钊性命做要挟,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偷摸着拿店内银钱先还上。
而王钊,知道自己爹爹在逸风轩做掌柜,有的是钱,慢慢也有持无恐起来,与人越赌越大,越输越多,一输钱就管王掌柜要,因此便养成了这么个恶性循环。
顾昭欢听章玥说完后,眉头紧蹙,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有些为难。“王掌柜是个勤勉的,只可惜他的后嗣太过不争气。”
章玥知她是不愿舍弃王掌柜,“若不将王掌柜换了,只怕逸风轩迟早败光在他儿子手里。”
顾昭欢也知道事件的严重性,犹豫一下后便道:“逸风轩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至于王掌柜一事,还是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罢。”
章玥道:“我派去盯着王掌柜的人说他今儿午时过后会去替他儿子还债,咱们正好去抓他个现行。”
顾昭欢点头表示同意,“也好,免得他不认账。”
顾昭欢与章玥商议好后,便话起了家常,安静等待着午时。
正午,如火骄阳俯视着大地,窥视着世间的一切。王掌柜自逸风轩后门而出,自如的穿梭在各个幽巷之间。他神色匆匆,不时警惕的环视四周,双手紧紧环在胸前,似在护着甚么。
就在他穿过另一条小巷后,他匆忙的脚步忽然顿住,双眼有些惊恐的放大,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更加抓紧了胸口里藏着的东西,一步步向着来时的路倒退。
顾昭欢身穿一袭男装,英气的眉目间透着坚韧,略有些稚气的脸庞似笑非笑,望着王掌柜。“王掌柜,我又不是甚么豺狼虎豹,你见着我倒退个甚么?”
王掌柜擦了擦脸上冒出的虚汗,朴实的脸上写满了藏不住的心虚与慌乱。他干笑两声,“呵呵,三小姐,你怎的会在这儿?”
顾昭欢身后跟着章玥,一步步向王掌柜靠近,“我为何会在这儿,想必王掌柜应是比我要清楚些。”
王掌柜因为心虚,两条小腿都在打摆,气势竟比小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岁的顾昭欢弱上几分,“我怎会知道三小姐的心思……”
顾昭欢眼锋一扫,吓得王掌柜险些跪了下去。“王掌柜,你做假账偷取店里钱财,真当我甚么都不知道吗?”
王掌柜知此事是瞒不住了,最终无力的垂下手臂,显得分外颓靡,声音内都透着无尽的沧桑:“三小姐,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在一旁的章玥提醒顾昭欢道:“既然王掌柜已经承认,我们便直接送他去官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