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峰,华山剑派的掌门人,五岳剑派中也算是武功高强的。
华山剑法,天下闻名。招式以奇、快、妙、准著称。
虽然四象帮打败了嵩山派的掌门人,但是邢天峰仍旧没有太过重视这新兴起来的小帮派。之前也提到过,江湖上帮派的兴起和衰落是十分平常的。
所以站在擂台上的邢天峰,伸手请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牛鼻子人妖先出招。这牛鼻子冲他抛了个眉眼,惹得邢天峰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在他挥动拂尘袭来之时,邢天峰突然注意到那人另一只手中银光一闪,便知晓他手中扣了暗器,提高了防范。
头上避过那人妖拂尘的扫过,左手也卸去了他的偷袭,却没有注意到拂尘中竟还藏着利器。本来已经躲过上方的袭击,邢天峰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手下的暗器上,因此着了道,被利器划了一个小口。
因此中了麻药,分量虽不重,却在这样高手过招时,一个闪失都不能有,更何况是动作跟不上呢?所以当即邢天峰就受了迎面一掌,断了两根肋骨,震伤了肺腑。
武林正道最不齿在武器上涂毒或者麻药,可是由于观战人群坐的远,这一场有没有隐日山庄和昔流年的对决那样引人注目,所以并没有人发现那利刃的玄机,麻药的劲儿又很快散去,因此刑天峰吃了个哑巴亏。
“对了,离兄,下一场你是轮空还是?”
“正是和四象帮的对决。”
“哦?那离兄可要更加当心啊。”邢天峰担心地望着他,他双目不能视物,岂不更加危险?
“多谢邢兄提醒,佐幽必当注意。”邢天峰身负重伤,佐幽也不便打扰,不到半个时辰就从他那里回到小院。
“小幽,真的不用我出马?”水弄亭仍旧躺在树上,只是换了一棵。
“弄亭不是不方便么,还有人监视着。”
“那四象帮可不好对付啊,每一局都换一个人,让人完全摸不到路数,小幽你一定要小心啊。”
佐幽了然地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回房间去了,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明天,将有一场恶战啊。
“佑冥?”还没进屋,佐幽就感觉到了屋里的不速之客。
“小幽,快来。”佑冥跑出来拉住佐幽,将他拽进屋里。
“我有好东西念给你听。”听佑冥的声音,佐幽可以想象,他现在笑得有多么像只偷了腥的猫。
“四象帮取自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意。帮中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此四个堂。”还没有念完,佐幽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既然是四象,那已经打了三场,第四场肯定是那没有出现过的堂主来与他较量。
看出了佐幽的想法,佑冥笑得更加灿烂:“刚好的,唯一剩下没打的那个我最熟。”
望闻问切,也就是说,佑冥的人,已经遍布到了四象帮中,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连这样的小帮派都有他的人。
“倒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只是,这四象帮来头不小,你可记得和我提到过冯甘露书房中那可断吹发的金国弯刀?”佑冥顿了一顿,“就是金人派四象帮去送的礼物。”
既然四象帮这等新兴帮派都有佑冥的人,那么像巧夺天工这样的大型连锁作坊,自然也有佑冥的眼线。
“只可惜,冯甘露生性多疑,我派去他身边的人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就会被调换。所以我也是最近才辗转知道此事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四象帮应该是靠金人的财力物力才兴起的?”
“不错,虽然它的四位堂主都是攀权覆贵的小人,武功却不能小觑。”
佐幽又想起那被打成重伤的邢天峰。
若是让他们得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江湖可就要又生波澜了。
“而这还没有出场的,正是情报中说武功最高的四象之首,狄青龙。”
佑冥面色一沉,看了眼佐幽,又继续说,“这个人内功深厚,且不喜速战速决,最爱和人磨蹭,和四象帮里其他堂主一样,经常在人打得专心之时,出其不意地发出暗器,伤人性命。”
“我的探子只打探到这些,因为青龙这个人不长在人前显露武功,他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金王完颜炅面前,一次是在边境帮金人押运抢来的东西时对黄沙帮的副帮主。结果,这两次都死了人,都是被他的暗器丧门钉打伤经脉致死。”
佑冥沉默了,和邓潇寒或者袁应轩打,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披着正义人士的卑鄙小人,这种人本着得到武林盟主固然好,就算得不到,也先打死几个武林高手出后患。佑冥很是为佐幽担心。
“小幽,虽然情报不多,但是你还是要想想办法啊。”佑冥冰凉的小手拉起佐幽的,佐幽顺理成章地反握回来放在手心里暖着。
“我耳力比常人要好,只要不被他缠得失了耐性,应该可以避过,只是避过容易,想要取胜,确实需要想想对策。”
这一夜,佐幽屋中的灯就没有熄灭。
两人讨论到四更天,才疲惫睡下。
清晨,佐幽就被屋外的邓潇寒的气息吵醒,虽然是掩饰过得极其轻微,但仍逃不过佐幽的耳朵。
不过等他起身时,邓潇寒已然站在二人床前。呼吸平稳,听不出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
不过就算他真的生气了,佐幽也不打算解释,但凡一想到后世他对佑冥做的事,佐幽就恨不得上前抽他两巴掌。
况且现在,佑冥的情况也不是很好。邓潇寒在床上时就像头野兽,疯狂地索取而不知收敛。在他心里,还不知道心爱的东西要好好珍藏,或者是他压根还不喜欢佑冥。就算他从小侯爷枪下舍弃了盟主之位救了他,佐幽仍旧不相信。
径自下了床,没有理会邓潇寒。佐幽出去打水洗脸,一般这种事佐幽也是自己做的,没了阮玉仍旧照常。
邓潇寒望着躺在床上,半张如玉雕琢般的小脸,埋在被子里,另一半被凌乱的长发盖住的佑冥,睡相那么无邪很后悔自己没有等过他起床。多么美的一副画面啊。
所以他本来应该看到佑冥和佐幽睡在一起而生气的,现在竟然没有一丝怒火。
佑冥睡得却不安稳,一会皱起眉头,一会又努努嘴。趴着的姿势让他有些憋屈,偶尔会张开小嘴辅助呼吸。没有武功的他,根本没有发觉邓潇寒一直站在那里。
“起来了。”邓潇寒拍拍佑冥的头。
“不要,小幽,我要再睡一会。”
“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邓潇寒拉着佑冥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拉离枕头,虽然动作粗暴,却没有弄痛他。
“唔……嘻嘻,学长……抱抱。”佑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邓潇寒,阖合上眼帘。还没有睡醒,把邓潇寒当做了重生前的爱人。
学长?是谁?邓潇寒记得佑冥高潮的时候,也叫过这个名字。
手上使了劲,果然听的佑冥大叫一声,“啊!”却也在这时,邓潇寒肩膀上多了一只执着小器的手。
不是没听到他进来,只是当他听到之时,佐幽已经非常靠近,这轻功真是无与伦比。
“放开他。”佐幽的声线毫无波澜,却十分阴沉。
“小幽,我们闹着玩呢。”佑冥抬起头来,邓潇寒见他醒了,于是也就放手了。
“对了,小幽,你找到怎么对付狄青龙的方法了么?”
“没有,见招拆招罢。”佐幽收起手中的非常小器,衬着白衣,黑发飘飘,又出门去了。
“他倒很关心你。”待佐幽出门去,邓潇寒阴沉着脸,若不是知道佐幽没有伤他的意思,若是佐幽带着丝毫的杀气,恐怕两人早已斗得两败俱伤。
“嗯,小幽是我这一世最重要的人。”
“那我呢?”邓潇寒看着佑冥的大眼睛。
“当然是生生世世最重要的人。”邓潇寒不明白这一世和生生世世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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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湖龙山岛,耀日历三月廿三,晴空万里,白花遍野。
因为只有三个帮派了,所以今日只有这一场比试。
擂台周围人山人海。
隐日山庄、昔流年、听水阁、武当、少林,五大门派尽数到齐,共观盛世。
佐幽仍是一袭白衣,擂台上积了两日的灰尘,风一吹,扬起不少。
听水阁弟子安静地站在棚中的水弄亭身后。水弄亭则静默不语。
四象帮的人好像是知道佐幽目不视物,全靠听力维系对于周围的观察,所以故意大声呐喊,敲击周围的柱子,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佐幽却丝毫不在意,倒是佑冥紧张地拉拉邓潇寒的袖子,邓潇寒看了眼佐幽,知晓他还没有被周遭的噪音影响,便拍拍佑冥,让他不要担心。
果然,不仅邓潇寒,水弄亭和袁应轩都认为佐幽不会被这些声音影响,所以都不动声色。
“听水阁真是好胆色,竟然派个区区左护法出来。”狄青龙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瞥着佐幽。
佐幽没有理他。这种人,他连讽刺都懒得。
见佐幽不理,狄青龙冷哼了一声,“不仅眼睛瞎,耳朵也不好使?这倒是有意思。”
狄青龙这样也算是比武的一种方法,先激怒对方,再出其不意地袭击。可惜这招似乎对无情的佐幽毫无作用。
“龙堂主不必再白费口舌了,离某天生淡情薄性,是不会被激怒的。”
“这倒更有趣,听水阁一个叛逃将军,一个天生□□,一个淡情薄性。有趣,有趣。”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叛逃将军?
水弄亭眉毛一样,在茶杯后面,看不清表情。
袁应轩则向后一靠,玩味地冷眼旁观。
知道水弄亭身份的人并不多,就算对他的名字表示质疑,也不会多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定邦大将军,不在朝,很多年。
这个四象帮,邪气的很。“白挺,”袁应轩示意白挺俯身下来,“你去查查这四象帮的来头。”
白挺领命而去。
“轩儿。”袁应轩看向远处的水弄亭,密境传音。“干吗?”袁应轩不喜欢这个名字。没好气儿地问。
“四象帮是金人的走狗,必然认识我。”水弄亭当年之所以被封为定邦大将军必然杀了不少金人,也破坏了不少金人的阴谋。所以金人对他必然熟悉,甚至恨之入骨。
“你倒是受人欢迎。”
“哈哈哈哈哈。轩儿还是这么可爱。”水弄亭就是喜人这样咬牙切齿的夸奖他。
场上,佐幽和狄青龙已经开始比试,正如佑冥给出的消息,着狄青龙的三合大刀如牛皮糖一样粘着佐幽的衣服,却都被佐幽躲开,而没有伤到他肌肤。
这狄青龙也确实有些本事,竟然在十招之内没有让佐幽寻出破绽。
佐幽头上冒汗,手中的非常小器因为距离太近而没有机会发出。
狄青龙见佐幽已经有些烦躁,更加得意,粘的越来越紧,还十分轻佻地在两人接近之时说些下流的话。
“左幽右冥,果然名不虚传,都一样的貌美如花,不知这味道尝起来怎么样。”
佐幽手上一狠,把手中的非常小器一转,改为握式,向狄青龙的颈边刺去。
果然是生气了,袁应轩摇着扇子,摇摇头。
生气,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