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的香囊,阮玉的玉。
都是他们各自的宝贝,出生时,父母就放在他们身边,可以当做定情信物的宝贝。
现在温香的香囊还在温香身上,阮玉的玉却已经挂在了白皛脖子上。
晶莹剔透的翠玉观音。
白皛知道,那竹林中的悬壶大夫,就是那温凉的听水右使也来了龙山岛,所以决定先去看看。
听水阁的院子,左边,住佐幽阮玉,右边,住佑冥温香。其余弟子住在耳房和南房。
白皛奔到院子时,刚好看见温香端了脸盆出来,佑冥难得在自家院子睡觉,温香自然给伺候得舒舒服服。
天呐,女装的阮玉!真的好像。
温香也看见了呆立在门口的白皛,小女孩,当然以自己的容貌为骄傲,有人这样痴迷地看着她,自然又高兴也嫌他轻浮。
阮玉也起来了,出门就看见自家妹妹和白皛大眼瞪小眼。
“白皛?”
“阮玉?这是?”白皛指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头晕。
“温香,我妹妹。”
“阮玉,你们认识?”温香跑过去巴住阮玉的脖子,亲昵地很。
“嗯,白皛,我和你说过。”阮玉拉下她,面色有些不郁。
女的阮玉?那不正好娶回家,堵那老太婆的嘴?白皛心思一转,阮玉就看了出来。脸色更加阴沉。
“哥?”既是双胞胎,温香很容易察觉到阮玉的情绪变化,拉拉他的袖子。“你们聊,我先进去。”
说着,温香转身回屋。哥哥的人,她没兴趣。
年轻人,容易走极端,现在的阮玉就是如此。看见白皛痴迷地望着温香,还看透了他那点小算盘,阮玉自然生气的很,偏偏白皛没有察觉,兀自过来和他说话。
甩开他的手,阮玉提气奔向后山,轻功不如他的白皛,自然跟不上。
到了山上,乱砍一通,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气。
武林大会第三天,三月初十,全体休息。
三月十一,暖风习习,小组决赛。佑冥给起的名字。
听水阁自然轻轻松松胜了峨眉,只是,这次佐幽没有使杀招,原因是:
“没有人雇我废了峨眉掌门的武功啊。”佐幽一脸理所当然,我是无情左使啊。
至于是谁雇了佐幽废了凌虚子的武功,佐幽没有说。不过众人推断,估计是玉山派的内部斗争,他们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
当日傍晚,所有小组都选出了胜者。一共六个门派:
听水阁、昔流年、隐日山庄当然在内,剩下的三个分别是华山派,七洞十三寨的碧霞洞,以及后起之秀的四象帮。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的四象帮。可见里面和武当一样也同样是些牛鼻子道士。
今年的昔流年问鼎武林之路,确实多舛,上来就遇上隐日山庄这样的棘手对手,真是走背字。
看来,昔流年的武林大会之路就要结束了,看到抽签结果后,袁应轩哼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三月十一,六强赛开始。还是佑冥给起的名字。
碧霞洞的洞主正是那帮乌合之众的首领,能进六强已经够让那些人高兴的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却也不错了,并且能带领那群山贼改邪归正,也别有一番手腕,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两肋插刀、见义勇为的大侠。
“嘿嘿,离佐使可不要废了在下的武功啊。”少年摸摸鼻子,顽皮地嘿嘿一笑,露出双颊上的两个酒窝,十分可爱。
“佐幽尽量。”这样可爱的少年,也让佐幽阴霾的心情好了不少,竟和他开起了玩笑。
“哎哎,不要啊,练功不容易的,你废了我,我又要练二十年。”
“不过,我也不能认输。对不起我那帮兄弟们。”少年顿了一顿又认真地说。
“不如我们,猜拳决定吧?”噗嗤,少年明显能听见他的那帮兄弟不知道是喷的茶还是吐沫,亦或是鲜血。
“呵呵,好啊。”又是一阵“噗嗤”。
于是这一组的比试,又以佐幽的好运气而提前结束。
少年又摸摸鼻子,豪爽地大呼一声,运气不济,扯呼!然后哗啦啦地带着七洞十三寨的众人爽快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说那句,“等我十年,再回来找你比试。”
“好。”十年后,他应该已经是一代大侠了。
回到主棚,佐幽坐定,接过佑冥笑着递过来的茶。
“真是有趣的少年。”江湖啊,这就是江湖。什么可爱的人都有。
“嗯。”
这边,袁应轩提着红缨枪,难得严肃地看着面前同样严阵以待的邓潇寒。
邓潇寒手执冷月无双剑剑未出鞘就已寒意阵阵,袁应轩只是无所谓地笑笑,不就是调笑了他的衣服颜色么,至于记恨到现在?
“邓教主袁某得罪了。”袁应轩手握落日红缨枪,抱拳一揖。
邓潇寒也回以一礼。而就在他把手抱在胸前时,余光看那袁应轩面色一冷,提枪已杀至面前。邓潇寒早有准备,抬手一挡,枪头直直插入冷月无双的剑鞘中。
“袁公子既这样喜爱邓某的剑鞘,不如就送给你。”手腕一翻,剑在空中陡然打了三个翻,甩开了袁应轩的枪,剑一出鞘,寒光满座。肃杀冷月,天下无双。
而剑鞘也想袁应轩飞去。袁应轩翻身一避,剑鞘就自他翻飞的衣袂中急速飞出。插入正对擂台的隐日山庄棚子的立柱上,没入一尺。
有意思,这般危急时刻,袁应轩倒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同样是高手,只是,你挡我的路。
眼神一利,袁应轩双手执枪,又向邓潇寒刺去,招式凌厉,不留间隙。
冷月无双也算销金断玉,却与落日枪相碰只擦出火花,并没有砍断,可见这剑枪小侯爷的内力深厚无比。
很多年的武林大会都没有这般势均力敌的局面了。少林寺高僧一个个捋着胡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台上已经过了三百余招,仍旧没有分出胜负。两道身影一直在纠缠,中间还夹杂着红缨青锋。只是眼里好的人能看出,袁应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难道他已胜利在望?
此时邓潇寒一记雁字回时,回身用剑压住袁应轩,袁应轩举起枪,双手抬起挡在面前,架住了邓潇寒的剑,却被他的力道逼得退后了两步,险险停在擂台边缘。冷月无双的寒气已经在他颈间,丝丝入骨。
僵持中,袁应轩眼眸一转,目光向身左稍稍偏移,突然笑得胸有成竹。引得邓潇寒虽然没有侧目却也细细思量了那边究竟有什么。
佑冥?果然,袁应轩反手用力一托,架开了邓潇寒的冷月无双。趁此间隙,袁应轩松开左手把枪尾送到右手,顿时拉开了邓潇寒和他的距离,左手抽出腰中软剑,飞向佑冥。
邓潇寒知道,只要他不动,袁应轩定会因为出界而输掉比试,可是若是他不动,看那坐在一旁纷乱中却不动声色饮茶的水弄亭也没有援救佑冥的意图。
只在电闪雷鸣间,邓潇寒就已提气跃出擂台,踩了袁应轩的落日枪,翻身越过他,冷月无双在袁应轩的软剑刺到佑冥前的半尺距离内挑开了袁应轩,袁应轩则借力翻身返回擂台之上。飞尘中,袁应轩稳稳站定。
隐日山庄顿时欢呼声雷动。袁应轩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用佑冥为威胁有损颜面,负手而立,看着邓潇寒,挑衅地笑。
邓潇寒却也不生气,确实,佑冥是他的破绽,被人这样利用也是活该。袁应轩这样光明正大地偷袭,反而是在好心地提醒他。
所以邓潇寒挥手制止了昔流年弟子的抗议和谩骂。
“邓某多谢袁公子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袁应轩大方地挥挥手,若不是那夜和佐幽的谈话,说不好,他还真会和这邓潇寒斗个昏天黑地,然后让其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其余的人都围住邓潇寒大叹着“可惜可惜”,谁都没有留意到袁应轩歪歪头,冲着佐幽所在的位置微微笑了,而佐幽也感应到了,轻轻颔首。
邓潇寒挤出人群,拉起不知所以的佑冥离开擂台。“满意了?”路上邓潇寒卸了高傲,有些颓废,有些愤怒地问佑冥。那抓着他胳膊的手,捏得他生疼。
佑冥却不喊痛,反而温柔地看着他,笑得一脸幸福满足。“寒,谢谢你。”说完这句,还有些报赧,微红了脸。
邓潇寒没见过他这样,一时愣在那里,还不知不觉松了手。
“唉……你这小妖精。”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好像真是拿这奇怪的小东西没辙。
不过,邓潇寒又很快捏住了佑冥的胳膊。“你既然使我输了比试,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冷笑一下,低下头,狠狠地在佑冥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
“跟我走吧。”代价收取完毕。
“啊?”佑冥的嘴吃惊地合不上。
“和我回昔流年。”
“我……”
“怎么?”收紧了手,大有不答应就捏断他胳膊的意思。
“我怕昔流年的人会说我红颜祸水。”
“你?还差的远呢。”
“是么?”佑冥又笑。喝,那就走着瞧好了。
阮玉不见了,温香遍寻不见,只能来问佐幽。
佐幽也说一天没见着他了,“白皛来了?”佐幽突然问道。
“嗯,然后哥哥就不见了。”
看来是闹了别扭。“没关系,阮玉不是不识大体的孩子,有事他就会回来了。”
“公子也不见了……”温香撇撇嘴。
“那你就先跟着我吧?”佐幽也知道佑冥不想让温香跟去昔流年,所以正好借此把温香留在身边。
“好吧……”有些舍不得自家公子,但是确实离左使身边也离不开人。
小小的四象帮竟然打败了华山的掌门邢天峰,实在是难得。
而这邢天峰,也是离佐幽难得的朋友。也是因着听水阁成名前,就与佐幽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佐幽帮着他找到一样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有了交情。加之邢天峰为人热情豪放,所以就算是无情左使,也逃不过他的盛情邀请。渐渐也就有了朋友间的感情。所以听说邢天峰被四象帮的道士打伤,佐幽当晚就去看了他。
“离兄!”邢天峰见佐幽进来,挣扎着要坐起,却因为伤势疼痛咧了下嘴,而没有成功。佐幽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邢兄怎么伤成这般?”佐幽听他呼吸沉重,看样子是伤着了肋骨。
“唉,技不如人啊,竟然输给个半男不女的老妖怪。还被暗算成这样。”
“哦?”佐幽这几天忙着佑冥的事,都没有留神那新兴起的四象帮。“暗算?”
“是啊是啊,我和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