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的人们早就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再添点自己的欲求不得,被人一挑拨怎还能忍得住不动手呢。见那一群人各个是磨拳搽掌,眼中带着火星,看准淳歌的位置就一股脑往里钻,预备着将淳歌一顿胖揍。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即便是统卫们各个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得用自己的身子做肉盾,将淳歌护在里面,大伙又不好意思对着不会武功的百姓下手,自是自己扛着那一拳拳,若说是时间短还可以硬挨过去,可瞅着人们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是铁铸的身子,也是经不住的。
忽然间,一声声含着悲戚的笑笼罩着柳护城,这笑出自一个人,那便是柳护城仅存的一名官员,淳歌。许是这笑声太?人,好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而那统卫的领头却是吓了个半死,心中暗自想道:莫非是大人疯了。
瞧着这些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淳歌卯足了力气,看起来很正常的走出了保护圈。
“开路,我倒是没意见。”淳歌云淡风轻地说着话,仿佛送死的不是他,这下刚松口气的统卫各个是如丧考妣啊,满脸的痛苦无不昭示着他们认为淳歌是真疯了。
“只是你们拿自己的命来给我送葬,不觉得可惜吗?”就在大家都举得解元公傻了的时候,淳歌慢慢悠悠地接起了先前的话,那叫一个自信满满。
乡亲们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确定了淳歌意识的混乱,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有一人竟答道:“哼,是你给我们陪葬吧,解元公。”
“陪葬哈哈哈哈”淳歌笑得越发猖狂,就在他好像要笑断气的时候,说道:“是吗,我若是死了,你们即便是活着被救出去,也要给我殉葬。”
“你以为我们会信你,一个黄口小儿,有那么大的权力吗?”一个看起来相貌猥琐的大叔,很是得瑟的说道,仿佛将他的怨恨尽数加在淳歌身上似的。
“我的权力,哼哼”淳歌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那个猥琐大叔跟前,挑眉说道:“我官淳歌官居从六品,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淳歌这话大有贬低自己的意思,他一说完,那大叔就用一种奸计得逞的弧度笑着,可是这笑还在脸上,他听完淳歌接下来的话就僵着了。
“可我官淳歌自幼除了读书也没别的爱好,这么些年除了得了案首就是得了个解元,连着中了四元,不客气的说一句放眼世间谁人有我的成绩,天下独我一人。”淳歌转身走到了那伙人的最前头,极为潇洒的一个转头说道:“杀我,你们若是不怕,自己读书的儿孙后代被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淹死,就放马过来吧,我官淳歌若是眨一下眼,便自个了断了。”
霸气,太霸气了,统卫们原以为淳歌是个文人,结果这气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有的统卫在这一刻算是服了淳歌这个年纪还轻的小大人。
淳歌的话能教身经百战的统卫都叹服自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恐慌,甚至还有一位老者拉着自己儿子说是要给淳歌道歉,还说了些淳歌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定是文曲星托生的,万万不能得罪这样的话。
寻常百姓可以什么都不信可就是信那套因果循环,神仙鬼神的,再说自古便有传言什么解元公手文魁星投生的,不能给人亵渎了去。淳歌这么一提,这帮人中的某一些人,才幡然醒悟推到了一旁,担心着会不会触犯了神明死后也不得安宁。
“老子没儿子,平日里的坏事儿也做了不少,到了阎王殿也是下地狱的,反正是活不了了,老子今儿偏就要你解元公给老子开道。”那个自称老子的是柳护城小有名气的恶霸,大虎,素日里烧杀抢掠是无一不做,说着他便提着刀向淳歌砍来。
“听你这话你是想活的吧。”在刀离淳歌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淳歌果真没有眨眼,很是镇定的说着,至少在众人眼里是这个样子,但若是淳歌藏在身后的手没有发抖的话,那就更好了。
大虎只听见活这字就已将刀停下了,没错,他才不想死,可是活着有谈何容易,故而他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有办法救我出去。”
“办法倒是没有。”淳歌很是欠扁的说了这样的话,眼瞅着大虎的刀就要动了,他装作不经意的将大虎的刀往一旁推去,心中暗骂道:力气干嘛那么大,不知道他没吃饭啊。
“可杀了我,便也没有人想要救你们了。”淳歌体力本来就不多,经过这一小会的瞎动动,早就累死了,逮着这个时机便找了块高地坐下,不失威严又省力。
“好,你个兔崽子倒是给老子说说,说的不好老子一定宰了你。”只见大虎将刀插到了淳歌的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吓坏了多少人。
淳歌这人的心眼向来不大,大虎这样的态度无疑是触到了淳歌的逆鳞,但他的脸色还是原先那样,可眼神中的杀意却是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冷眼说道:“现在的局势,不是你让不让我活着,而是我赏不赏你一条命。”
大虎是个急脾气,听淳歌这样一说立马是要拔刀相向,可是就是一个眨眼便被点住了穴道,成了淳歌所说的俎上之鱼动弹不得。
制服了大虎的淳歌也没下令杀人,只是将大虎丢到了一旁,美曰其名是铲除路阻,但事实如何,大伙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官淳歌,出生书香世家官家,大伯父虽已不为官,但多年的人脉还在,加之近来与我十分亲密,定然不会放任我而不管。我二伯父乃是现任将军,官拜三品大员,统领东南之军,他平素便是很疼我的,更不可能将我弃我于不顾。”淳歌的话一顿,因为他看见阿奴醒了,他不禁松了口气,淡淡说道:“我自幼便认识东南统帅,关系更是胜似父子,他也不会任我自生自灭的,最重要的是,我乃皇上新封的军谋,皇恩正盛,试问谁敢不理我的死活。”
轻声而言的淳歌,感受着周遭人的寂静,高声反问了一句:
“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