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淳歌回去的太监对淳歌倒是尽心尽力,不过刚到林府他便将人‘交’还给了官家人,自个赶紧回宫复命。这一路上他可是被吓得不轻,想官相这一段路,时不时地咳得岔气,他生怕就这么几步路,淳歌便会死在自己手上,到那时真个有苏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淹死他啊。
“陛下,奴才将官相已经送回府邸了。”那太监终于回到炼丹房想苏见豫复命,而林府也没有传来淳歌的坏消息,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一路上官相可有什么不适。”淳歌的医术实在是太让苏见豫忌惮了,他不能单听一个李太医的一面之词。
“官相这一路几次三番晕厥,可是吓死奴才了。”那太监,叹了一声补充道:“陛下,恕奴才多嘴,官相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时了。”
“朕知道,无须你多言。”苏见豫没好气地说道,淳歌还有极大的用处,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来人,赐‘药’官相,将这些年外邦≮79小说网,m.进贡的补‘药’都送到官相府邸。”
“是”领事太监应声下去,心道,都多少年了没人有这个殊荣,那些可是贡品啊,想来这位官相又得成为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药’材当晚便送到了林府,可淳歌已然昏死过去,只得由小旗子代接,那可是一笔货真价实的好‘药’,小旗子急忙将这些要运回东南,给秋神医。希望秋神医能制出对淳歌病情有帮助的灵丹妙‘药’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林方看着淳歌一口一口地呕‘药’,脸‘色’都惨白了,确实如同苏见豫所想,淳歌的脉象乃是由‘药’物所制,但虽是‘药’物却也是淳歌最严重之时的脉象。淳歌的身子弱,用‘药’本就是下下之策,可任凭谁劝,淳歌都没有听,非得一意孤行。
淳歌颤着手接过林方送来的帕子,嘴上的味道虽然没有了。可口里却是几苦。他无力地倚在‘床’上,淡淡开口:“再等一等,这个时间必有统卫监视,做戏还得做全套。”这便是淳歌迟迟不将‘药’喝下去。而是用一些看似十分有用。但对淳歌而言催吐的苦‘药’。
“就你这样子哪里经得起这‘药’。”林方面‘色’痛苦。靠近淳歌的耳尖,一句一字说道。
“阎王殿都闯过来了,我不会倒在这儿的。”淳歌平静无‘波’的眼中透出一丝丝坚定和决绝。“你先出去吧。”
“好”林方的指甲已经狠狠陷进手掌的‘肉’中,泛出丝丝血迹,他想要做些什么,可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选择不给淳歌拖后‘腿’。
林方走出淳歌的房间,碰上端‘药’来的林木,林木并不知道这是淳歌的一出戏,只当是淳歌的病情反复,依照秋神医的吩咐,将救命的‘药’给端过来。
林方拉住林木,无力说道:“别进去了,随我道厨房,重新煎‘药’。”
林木一脸不解却还是跟着林方走了,到了厨房,林方将‘药’渣子到在墙角边上,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对林木说道:“再换一副猛‘药’。”
就这样林方与林木一直在厨房煎‘药’,因是淳歌救命的‘药’这两个人都不敢‘交’给别人,厨房的灯火十分的明亮,透过厨房窗口的缝隙,林方的余光瞥到有人将墙角的‘药’渣拿走了一些。他想,他能帮助淳歌的也就是这一点了,希望有些这些‘药’渣,能让淳歌的病情更有说服力吧。
收集‘药’渣的统卫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很是隐秘,却不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很快这一点‘药’渣便被送进了宫中。
今日还没过去,仍旧是李太医当值,这个“好运”的家伙,再一次被皇上宣召。
“李太医,你看看这‘药’,是用来指什么病的。”苏见豫命人将‘药’渣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愣了愣,不该违背,接过‘药’渣,仔细地翻看了片刻,又放到鼻尖闻了许久,顿时面‘色’一变,惊讶中带着点喜悦:“皇上这是从何所得啊?”
“你先说这是何‘药’?”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严肃道。
李太医这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回皇上,此‘药’乃是救命的良‘药’,臣曾听人说过杭城秋家似是有一种秘‘药’,能吊着人的‘性’命,臣以为十有**便是此‘药’。”
“吊命?”苏见豫眉头皱起,重复道。
“正是,此‘药’‘药’‘性’凶猛,用上这‘药’便也是同阎王爷在抢人了,只是便是将命给抢过来,那人也没多久好活了。”秋家秘‘药’向来不外传,尤其是不给朝廷中人看病,因此御医想要接触秋家秘‘药’,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你下去吧”苏见豫的亲信太监,见苏见豫在沉思,便让李太医先行下去。
李太医可不是蠢货,他今日诊了官相的脉,又从皇上那看秋家的‘药’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药’是用来治谁的。
“陛下,臣听官家人说,此‘药’还是吊不住官相的命,得再换一剂猛‘药’。”前来复命的统卫,如实说出自己所闻。
这一刻,苏见豫才真真信了淳歌病重这件事情,一时间便像是老了许多,退下了自己房中之人,只留了那个亲信的。
“他才过而立之年,怎么就积重难返了?”这一次苏见豫是真的惋惜,像淳歌这样的人才,是百年难难遇的。
“天妒英才,过慧之人总是易折。”那亲信劝道:“皇上莫要伤心,官相是个孝顺孩子,若是知晓让皇上这般有心,怕是养病都不得安心了。”
也不知苏见豫想起了什么,心中竟泛起了丝丝悔意,便让人退下,自己入定扫清心中的杂念。
淳歌并不知晓,苏见豫已经信了此事,他如今不过是要将这病装得更像一些,当然了,于他而言跟本就不装,本身这病就没好,装或是不装都没什么差别。
“咳咳”淳歌本来躺在‘床’上休息地很好,然而想起了今日曾沉入了卿部,总觉着该让他这个至‘交’小心些,免得被高方二人欺负,这便又开始折腾。
趁着林木这个管家公还没来,淳歌艰难起身,摇摇晃晃往书桌那边走,不过是几步路,他对他而言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终于到了,幸好林木给他研的磨还没干。
时辰已晚,淳歌也不能让曾沉到林府来,所以他只能用书信的方式,将一些吩咐写下来,可他吐了半天,没顾得上用餐全身无力,哪里来的气力写字。
“公子”就在淳歌有些冷的时候,披风便盖到了他的身上,并伴随着一声叫唤。
那是阿奴,统卫由他掌管,林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本想着默默在暗处看着淳歌,只是林方与林木离开太久了,淳歌没人照顾,又起身了,阿奴担心淳歌再受风寒,这才现身。
淳歌握笔的手不自居一顿,有些佝偻的被,在这一刻立即‘挺’了起来。
随着阿奴先生,暗处的苏佑君苏佑启也同时出现在房内,看着瘦弱的那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单薄。
“咳咳,咳咳”淳歌咳嗽着起身,那件披风便掉到了地上,他退后一步,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作揖,气若游丝般说道:“皇子驾临,本相未曾远迎,实在失礼。”
淳歌的逞强被这三兄弟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酸涩,曾几何时他们是至亲好友,而今,淳歌即便是病入膏肓,也不愿在他们面前‘露’出半丝的虚弱。
“请诸位,前往前厅用茶,咳咳。”淳歌的每一声咳嗽,都想在是这辈子最后一下声音,吓得阿奴与苏佑启不敢说话。
“小歌,你先休息。”苏佑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要去扶着淳歌,谁知连淳歌的衣袖都没碰到,便被淳歌躲了过去,他双手停在半空中,一直没有收回。
“三位殿下,若是忧心本相的病,本相只能让几位失望了,本相怕是还能活上许久,不劳殿下亲临。”淳歌愣是直‘挺’‘挺’地负手而站,一如既往的高傲。
“好,好”若是淳歌此时有半分示弱,苏佑君便有了理由怀疑淳歌的居心,可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出个,他都听不到淳歌的呼吸声,淳歌还在硬撑,这病十有**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我们离开,你先会‘床’上休息。”苏佑君看了看自己两个兄弟,便要带着这两个人离开。
阿奴与苏佑启是真的关心淳歌,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瓷瓶,说是从别人那讨来的救命灵‘药’,让淳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然而便也不敢多留,生怕淳歌跟他们拗着来。
淳歌今夜等的就是这几个人,而他用尽了全身气力,终于完成了今日的任务,这下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一放松,双‘腿’便瘫软了下来,眼见就要跌到地上去了,可是冰凉的感觉却没有传来,有的只是一个熟悉的温度。
“还好吗?”林方刚进房间的时候,淳歌差点晕倒在地,他一急便使上轻功,眨眼间将淳歌抱在怀里,关切问道。
淳歌已经累得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用似有若无的声音,呢喃道:“他们不得不信,不得不信。”
林方这才知道淳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铁血男儿,撇过头去,将眼角的泪擦在衣袖上,没有多说将淳歌抱回‘床’上,总算是能给他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