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王雅琴没去上课,她那老同学要陪她玩一天,逛逛街、下下馆子、老同学一起叙叙旧。林茹、林枫照例没有同去。
上了一天课后,于傍晚暖暖的夕阳下,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去学校后面的那片园子散散步、说说话,清凉的晚风,在园子里慢慢飘荡着,夜露悄无声息地垂落下来,空气中凝结着晶莹透明的静谧,好象连空气都浸泡在这种水灵灵的感觉里。自然、宁静、美好……眼前的一切都让林茹抑制不住地激跃,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孩子,被林枫牵引着,走向一处心灵的圣地,一路走来,捡拾一路的快乐。
林枫这次安静了许多,没有讲他的那些有趣的故事,拉着林茹的手散散淡淡地走在泛着泥土香气的小路上,有时会扭过头来静静地望着林茹笑,林茹也会投以一个恬静的微笑。要过一个沟坎儿了,林枫先迈过去,然后把手递给林茹,用力一拉,林茹也跃过去了,但一个趔趄,倒向林枫。林枫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把林茹裹进他的怀里,她的脸抵着他的胸膛,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渺小,林枫那宽阔的胸膛像是一种厚重的依靠,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她想静静地在此停留,躲开风、避开雨。林枫双手紧紧抓住林茹的双臂,林茹的身子稍稍脱离了林枫,她温柔的目光朝向林枫,林枫的瞳仁里也闪着亮光……
到了酒店里林茹所住房间的门口,林茹停下了脚步,林枫也停下了脚步,望着林茹,目光中多了层探询的意味,林茹羞赧地微笑着,这笑给了林枫鼓励,他跟在林茹身后进了房间。
屋里的灯光呈现出暖暖的桔黄色,那柔和的光晕洒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静谧和温柔在房间里散溢开来。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林枫轻轻地将林茹揽进怀里,林茹的头靠在林枫的肩上,林枫亲吻着她浓密乌黑的头发,吻着,吻着……一股激流又侵袭了他,周身又开始躁热,渐渐地他难以自持,他猛然扳过林茹的身子,眼波炽热地投向林茹,像漫过海滩的潮水,林茹在这潮水中湿润起来……
她像个树熊一样紧紧地抱着林枫,身体仿佛要贴进他的身体里,头枕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一直相守……
林枫那干净健壮的身体深深吸引了她;林枫那勃发的生机和对生活的热情深深感染了她,她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陆鸿波生活的这20多年是何等的苍白!苍白到了没有自我,没有向往,没有了人生的欢娱,就像一架老钟规律而刻板地摇着它的钟摆;又如同沉寂的一潭死水,偶尔有微微泛起的波澜,显示出一丝丝活气。
她的心开始活动起来,那心中有一只渴望幸福的鸟儿,正想挣脱那用沉闷压抑编织起来的牢笼,飞向自由的天空……
“咚咚咚……咚咚咚……”,像是有人在敲门,林茹的心紧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拽过毯子盖住自己光洁的身体,目光惶然地望向林枫。
林枫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镇定,接着他微微探起身子,侧着耳朵听着,“咚咚咚……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真真切切地传进二林的耳鼓,“林茹,是我,雅琴……”糟了!林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击打了一下慌乱地跳起来。林枫也有些慌神,他急忙抓过身边林茹的衣服扔给她,又赶忙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着。
两个人穿好衣服,又把床铺急急地整理了一下,林枫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张报纸,装作神态自若的样子。林茹稳了稳神,去给雅琴开门。
“怎么才来开门呀?藏在屋里做什么呢?累死我了……”雅琴人还没到屋里,埋怨的声浪已经在不大的房屋空间里回荡开来。当她看到坐在床上看着报纸的林枫时,她愣了一下,这场面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断然没有想到林枫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林茹和她的房间里。而且她敏感地觉察到林茹和林枫看似镇静的神情中掩藏着的一丝慌乱,下意识里她就联想到了林茹和林枫在办公室里的亲近,而此时此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会做什么呢?她的思维引领着她一下子就触及到了那最时尚最火爆也最不能容忍的字眼“出轨”,对!出轨!
她有些血脉愤张了,愤怒之气呼呼地往上涌,她想发作,她想指责这对做了不齿之事的男女,但毕竟没有捉奸在床,而他和她又都是自己的同事,所以她张了张嘴,又合拢了,但她的心里头就好像有只苍蝇在嗡嗡地飞,扰得她心烦意乱。
林枫识趣地离开了,林茹怯怯地询问雅琴为啥回来,雅琴没好气地说:“哼,若不是我那同学的爱人回家了,我还不回来呢,我若真的不回来,哪能看到这场好戏啊!哼,人啊,真是不可思议!”
林茹听出了雅琴的弦外之音,她不说话了,默默地躺到床上,思绪万千,她隐隐地觉得等待她的人生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