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听到那咒语，立刻在纸上画重点写了下来。
“那天，天刚一亮，我竟然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了乌鸦，巫马方也是，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且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就在我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的时候，佣人推门进来了。当时，佣人嘴里还说着什么，但由于我当时太过紧张，所以并没有听清她们说了什么。接着，年轻漂亮的女佣人尖叫着，并将手中的餐点砸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也“呀～”地一声尖叫着，然后迅速且笨拙地飞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个房间瞬间挤满了人头，哭声也像雷鸣似的在房间里炸开。当我们飞到我家院前榆树上休息的时候，巫马方再次提醒我说，今天之内我必须将矿场给他，不然我弟弟就回不来了。他说话的时候，弟弟刚好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这说不通，你已经让芮柒柒的父亲住进了你们家，不是吗？”男孩抿着嘴。
“在我没有完全变成死神之前，我要把东西送给他。必须有个血式。其实这就像我们人类的血书一样，巫马方需要我用自己的血写那份血书，两人都签上名字，最后还用将这份契约浸在一股粘稠得像蛋清一样的液体里面融化之后，喝掉才完成仪式。因为弟弟的事情，我有些不相信他了，但他察觉到了。他的直觉准的可怕，不过我得承认那用起来确实很方便。”死神看了一眼男孩，笑了一下，“接着，我迅速俯冲飞向刚坐上副驾驶的弟弟，他用鸟啄轻轻地啄着他，希望能阻止他去赌场。接着，我弟弟突然抱头哀嚎起来，而此时，巫马方也已经要着一撮棕色卷发再次飞落在榆树上。在那撮棕色卷发里有一根银色的线虫，巫马方连着弟弟的短发将它们一并吞食后，见我依旧不愿意相信他，这才告诉我怎样看透别人的想法以及不被其他人看透自己想法。也因这样，我以同样的方法让母亲变得像以前一样。当晚，我就和巫马方完成契约。然后我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慢慢死去。当即，他就扯着鸦嘴，扑扇着强劲有力的翅膀嘲笑我，你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然后他开始骂我，他说我是白眼狼，是在白白浪费他的精力。要不是他，就算我有10条命都不够我死的，而且在众多的死神中，只有我们能变成乌鸦在白天活动。而我却总想着死，后来他甚至威胁我，如果我离开他，他就立刻杀了我母亲和弟弟！”
“他为什么一定要你待在他的身边？你们的契约完成就没有交集了，不是嘛！”男孩捏着下巴，说：“该不会，该不会是他爱上你了吧？”
“或许是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吧？虽然那时我并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宁愿我死千万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还是接着说之后发生的事情吧！我和巫马方一起飞回家的时候，他告诫我不要回去，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当然不会理会他。于是，我独自向冷清的别墅飞去。他没有和我一起往别墅里面飞，他停在榆树枝上梳理着黑亮的羽毛。我从落地窗悄悄飞进了别墅，来到妹妹的卧室。推门而入的佣人立刻尖叫着、厌恶地怒吼着‘滚开’，她粗鲁挥舞着扫把驱赶着我。这让她原本肥胖的身体突然灵活起来。园丁听到尖叫声，拿着猎枪冲了进来就对我开了第一枪，我仓皇躲开，那颗子弹卡在了墙壁里。第二枪子弹从我翅膀上擦过，击碎了妹妹的化妆台上面玻璃，破裂的碎玻璃砸碎了佛像还有一张我和妹妹的合照。接着，我闻到皮肉混合着羽毛烧焦的恶心味道。我吓得慌不择路，也已经忘了自己进入别墅要做什么了。最后我在逃窜的时候地撞上了玻璃，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时，我依旧不停地煽动着翅膀试图飞起来。与此同时，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再次对准了我。砰的一声，子弹朝我飞来，我当时慌张极了，但心里却一直想着，快离开那，快离开那！但翅膀像被胶水粘在地上似的不得动弹。接着，我的肚子上结实地挨了一枪，腹部立刻流出了黑红色粘稠的血液。说实在的，那时候我一点也不痛，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地，很困。这时，园丁迈着沉重的脚步走来，他嘴里似乎还咒骂着什么！”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被拿走美好回忆，感觉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变成死神，是吗？”男孩问。
“是的！所以我要回到别墅，我要回家！我想找到我失去的所有美妙绝伦的感觉，感情，甚至是回忆。没有它们我心和死了没有区别。不过，可能是我中子弹后也可能是在进入别墅前，我的情感就已经消失了。所以当他们毁坏了妹妹的房间、打烂我和妹妹的照片时，我却没有生气！你应该知道，我很爱我的妹妹！”死神回答。
“所以，你就那样死掉了吗？”
“算是吧！后来我别园丁倒着拎起着，甩进了森林里。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群乌云飞向了我，那是真的乌云，太可怕。我从没见过那样恐怖的生物，它们头上没有什么羽毛，长的和秃鹰有点像，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它们的鸟喙坚硬且锋利，它们的每一口都让我痛苦不已，它们什么都吃，我的羽毛，我的皮肉甚至是那颗子弹。在它们吞食那颗颗子弹后，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应该是我的同类。我的意思它们也是死神，只是和我不是同一个家族。它们的生理需求比我更加猖狂，所以它们不仅限于人类的灵魂，它们更爱死神本身的芬芳。也就是在那时，我才了解到原来死神不止一个。关于这点，我后来在巫马方口中也得到了证实。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飞来，它本将我咬在嘴里，但见秃鹰们追来，他不好反击，于是将我含在了嘴里。秃鹰们见状。立刻从四方攻击我们。我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飞了良久，才甩开秃鹰群。我们刚脱离危险，巫马方把我吐在草垛上。然后我才看将他身上多处被咬伤，他被咬伤的地方羽毛都没有了。那让我更加清晰的看见深可见骨的伤口。我问巫马方，痛吗？不过他没有理会我，而是杀了刚好路过的农夫，那个农夫当时还兴高采烈地哼着歌曲，肩上扛着一个钉耙，嘴里咬着一根稻草。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去，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那样开心。就在他刚跨到水沟对面，身体就僵直的倒了下去，横在水沟两边。巫马方吃掉他的灵魂后，他才满意的微笑起来。接着说，他的伤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他的做法让我难以接受，接着他也让我也那么做。因为只有那样弱小的我才能从恢复过来，只有我强大了才不会成为食物。这时，死去的农夫被人发现了，不一会儿，村落中的人就陆续围在农夫身边。巫马方再次提醒着我：‘如果你不会那么做也不会死，只是你会痛苦。或许你已经发现了，那群秃鹰其实也是死神，只是他们是来自西方的死神。他们的残忍霸道你已经见识到了。你现在只能这么做了。要不这样。’他的翅膀在我眼前一晃，我们就来到一个鸟窝中，鸟窝中有4颗鸟蛋，那群鸟蛋正颤动着，其他一颗已经露出鹅黄色鸟喙。接着，他说：‘纪媱，既然你不敢杀人，那就从它们开始练习吧。其实杀人和伤鸟是一样没感觉的。你可以试试！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那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人！”
死神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男孩唐突地轻叫了一声并记录下来。死神简短地确认道：“嗯，那是我的名字。”然后她就继续往下讲了。
“巫马方嘲笑我说：‘没想到你没我想的那么懦弱！我小看你了，不过，如果你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威胁我，放你离开。那我不介意再救你一次。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但你可以试试。你瞧呀，你就如同那些雏鸟，没有能力生也没有能力死。不过，现在，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但你并不想要，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接着，他用翅尖指了指角落边一颗的鸟蛋，直接敲碎了蛋壳，里面的雏鸟挣扎一下，就不动了。巫马方说：‘你瞧呀，它居然连灵魂都没有。这种残次品杀它，等于救它。但你不一样，我不会把你变成傀儡，如果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毕竟这也是我的乐趣之一。’听了这话，我无助地躺在草垛里，再一次面对自己的懦弱和愚蠢，”死神接着说：“与其我直接面对那一切时，还不如我自己勇敢一些了结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利用别人来了结自己。我仿佛看见自己扑向一把刀，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苦苦渴盼。这种折磨就像忏悔后的赎罪苦修一样，是必不可少的。我真希望有人能让我得到解脱。我又似乎看见自己站在楼梯上面，站在妹妹站过的地方，身体直接倒下，像自由的纸飞机一样砸在地面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