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神笑了一下,说:“因为他慢了一步。那天夜里他在自己的别墅里,举行了一个酒会,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但那只乌鸦快他一步出现了。他也想得到矿产,那时夜已很深了,佣人们都睡着了。那一切仿佛就像就在昨天,直至今日我依旧历历在目。他从院子外面飞进来,悄无声息地从落地窗里中进来。一秒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着洁白的皮肤和棕色卷发,一举一动都很优雅,敏捷。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佣人人纷纷倒在了地板上昏睡起来,他们一动不动地睡到早晨;而我在这期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变化?”男孩问道。

死神长叹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起初我以为是又来了一位医生,或者是家里请的看护,然而我马上就隐隐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男人走到床边,慢慢弯下腰接近我。我感受不到他的鼻息。这时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油绿色眼镜借着月光闪着一股刺眼的明亮,垂在他身体两侧的手其实就是5根黑色的羽毛。就在这时,我就知道了,我已经死了!乌鸦已经嗅到了我腐烂的味道,被它吃掉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死神边说边摸了一下胸口,说:“虽然当时我的脑袋很平静,但我的心却慌乱地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接下来,他和我说了关于死神的一切,他还从我的脑子里面扯出了很多像玉米须一样芊细、五颜六色的飘动的线。与此同时,我以前所做的每件事都像电影一样在我面前快速的闪过,就连我小时侯‘借走’邻居家女孩的花裙子以及被袭击了那天,还有乌鸦救我的画面,那乌鸦的一声长鸣不光撕裂了巨石,还引来了无数乌鸦撕咬着大伯。他的衣服被撕成了条状,衣缝中露着血痕,他咒骂着,怒吼着逃进了车里并迅速离开,他拣回了一条命!我看完了我的一生,巫马方抽出了我的灵魂,递给我一件外黑内红的袍子让我穿上。最后我的微笑,以及让我作为人的时候能感到幸福的任何事物,都在他的手中化为了灰烬。那团灰烬在半空中快速旋转数圈后,幻化成里这个骨锥项链。”死神看了眼胸口,说:“他告诉我的关于死神的事情中包括,死神需要忌讳的事情,那感觉像极了在和我说着家电使用说明书似的!”

“所以,你就这样变成了死神?”男孩的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愕。

“变成死神?”死神轻轻摇了摇头,说:“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巫马方进入房间那刻,我的命运就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些,有一件事情是我非常在意的!”

“你在意的是什么?”

“妹妹!我不想忘记她出生时带给我的幸福感。”死神微笑起来,却不那么自然。“我想回到妹妹出生的那天,或者再见她一次。哪怕是灵魂也好!你知道吗,我至今都记得妹妹出生那天,那是个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她的稚嫩的唇边,后来阳光包裹了我们,那种温暖的感觉棒极了。”死神用双手摩挲着双臂说:“妹妹的手很小,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指,然后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她,就对我笑了。那刻,我也发誓要永远保护妹妹。”

死神看向窗外,没再说话。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男孩小心地呼吸着。接着,窗外传来了路人零钱掉落和咒骂的声音。

“作为死神的你,难道就不能找到妹妹的灵魂吗?”男孩小声问。

“时间太久了。”死神回答。“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们讲到哪了?你想知道后来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不直接让死神救活妹妹,对吗?”

“对,对!”男孩说:“直接让死神救活你妹妹,这样更加简单不是吗?”

男孩还想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死神再次开口:“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直接救回她,即使让她也成为死神也无所谓。”死神停顿一会,接着说:“不过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看到那场妹妹出生的那天,连幻像都没有。巫马方选中我,也并不是随机的。是的,你已经猜到了,他想让我把矿场给他,他要把矿场给住在贫窟里面一个叫芮轻的老头。他犯了禁忌,爱上了那个人类的女儿,为了得到那个美丽的女孩他或吓跑或吓死了所有接近女孩的人。为此女孩伤心绝望,且还要接受邻居们恶毒的诋毁。他们说她是天煞克星,谁接近她都会被她克死。人们看到她总会绕道或迅速躲回家。在那期间,她父亲抑郁成疾,她也深信自己是个克星,于是她带着一段麻绳,乘着天黑离家出走了。”

“她要自杀!巫马方一定会救她的,对吧!”

“你说的不错,他非常想救她。”死神微微一笑,沉着地说道:“芮柒柒来到森林,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她刚将脖子套进麻绳,她脚下的乱石就倒塌了。或许她还不想死,所以她拼命挣扎着。就在这时,大伯正好驱车经过,他救下了芮柒柒并执意要送她去医院。芮柒柒拒绝,他以为她看出了自己不怀好意。于是直接用浸过**的手帕迷晕了她,拖进了车里。大伯坐在车前,点燃了一支烟,不时还透过后视镜不怀好意地瞟着芮柒柒。之后,他拨通了电话,告诉对方有新货到了,尽快联系买家。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对芮柒柒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再次将车往前开了差不多几百米后,他从后备箱拖出了我时,我的脑身体不实就会受到撞击,他将我摔倒地上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搬起石头砸向我的时候,让巫马方误以为他要杀的人是芮柒柒!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巫马方阴差阳错地救了你。那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救自己喜欢的女孩?”

“因为他是死神,他要追捕不愿离开的灵魂。那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原来他不那么做就会消失呀!”男孩说:“那他为什么要给你永生,而不是他喜欢的女孩?”男孩问。

“巫马方再次见到芮柒柒的时侯她已经死了。也是那时,巫马方告诉芮柒柒,接近她的男人都是他害死的,因为她爱她!听到这话,芮柒柒哭了,但她似乎步不恨他。因为她也很喜欢总出现在她梦中的巫马方。最后她恳请巫马方照顾她的父亲就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她去了什么地方?”

“她的灵魂被其他死神家族收集了,至于她轮回的好坏全看她生前的作为。当然,死神也能左右一些不可逆的事情。”死神接着说:“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去了贫民窟,他把芮柒柒的病弱的父亲接到了主卧。我请求巫马方将母亲和弟弟送离了别墅,并拿走了他们关于别墅的记忆。接着,芮柒柒的父亲成了别墅名义上的主人。接着是杀死大伯,他是睡着的时候被巫马方弄死的。巫马方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看的很仔细,很平静。这是对我的考验,也是我今后必须要做最难的一部分。我不怕自己的死亡,只是不愿意自杀,我珍视所有生命。虽然我也想过要杀死那个禽兽,给自己一个交代。但当我真正看到死亡的时候,我感到了恐惧。我再次想起了妹妹的死亡,后背不由得一阵发凉。大伯惊醒了,他用双手使劲推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巫马方,但巫马方纹丝不动地继续像呼吸一般轻松地吸食着他的灵魂,大伯只能瞪圆双眼,双脚拼命踹着床单,直到床单被踹烂,他也精疲力尽。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看着他被吸干,死不瞑目。我们在那间豪华卧室里找到矿产买卖合同,以及多地的房产和金条,我们还在他到地下室里面发现了成堆的现金和珠宝。后来我还在保险柜中发现了他和母亲的亲密照,那刻,我彻底怒了,手中的照片在我手心突然燃起蓝色火焰,顷刻之间照片就化成了灰烬。巫马方苦笑起来,非常冷酷地对我说,我劝你不要试图保留那么点人性,像是愤怒、情感之类的。听了这话,我立刻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帮芮柒柒时。他笑着告诉我,所以他要受到惩罚,他活得太久了。他想休息一下。过了一会,他像吐痰似的从嘴里吐出一颗白色的刺眼的珠子,接着骂了一句‘恶心的东西!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这是人类的灵魂,生命自然终结是黑色的珠子,非正常死亡和及其邪恶的灵魂是白色或透明的。接着他把那颗白的透明的灵魂放在了胸口的骨锥子里,那颗灵魂刚开始还在里面挣扎了一会,但三秒后,一切就恢复了安静。接着,我们就听见院子里的狗急促而凶悍地吠叫起来,但房间里依旧很安静。”

“那时,我们必须得解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那个爱好音乐的弟弟把矿场卖给了大伯,而大伯却将一切都给了巫马方。而且他的突然死亡,一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那时我还不知道弟弟在卖掉矿场之后痴迷于赌博。所以我告诉巫马方一定要解决这件事,但他却一脸轻松地告诉,这很简单,只是他一个咒语的问题。是的,他要让镇上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忘记这件事情。俗人昏昏,我独清。万须泱泱,拈一缕。”死神呢喃着最后一句话,肯定的说:“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接着,我就看见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青色的发光的线在他手心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