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屋顶赏景之后,如天便如她自个儿所料那般,忙了起来。
只是究竟在忙些什么,她却是如何都不肯告诉她。
容善自是知晓她不肯说,定是怕她担心,也就未再多问了。
这一日,她想起还未与大哥写信,便坐在如天的书房内写了一封,刚封好信口步出书房,便看到如天匆匆行来。
“如天。”她收住脚,站在原地看着她快速靠近。
“容善,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看到她手中握着的信封,如天挑眉问着。
“哦,这是我写给大哥的信,正想找个人送去。”
“给我吧,我正要去找六叔,让他派人送去妥当些,这府里的人毕竟都是冰玄卿的人,不可全信。”她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着。
对啊,她怎就忘了这事,虽说这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若她命这府里的人送去,他们定会去禀报冰玄卿,这一来一去的,虽不是什么机密军情,只怕也会被彻查一番吧。
伸手将信封交到如天手中,见她将之贴身收入怀中,想了想便又说道:“不如,我随你一道去找六叔吧。”
“今日你还是别去了,我有要事同六叔商量,你一同去目标太大,恐会引起他人注意,你便留在府里,等我回来。”
“那好,你要早去早回。”
一想着她的话说的也在理,便不再坚持。
“嗯,我去拿个东西,即刻出门,若是有人来找,你便道我出门去办事或是与冰玄卿商议事务去了。”
只是,如天说这话时候,定然不曾想到,冰玄卿会找上门来。
那时,容善正在书房内看着如天替她收集来的闲书,便听到门外有人来通禀,道是四王爷来了,可是着实将她吓了一惊。
忙放下手中的书册出门相迎,他已到了书房门口,不由的更加令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府里的下人果然都是与他一条心的,如今她怎么说也算是这小院的半个主子,有客来访该是先通传主子,请客于花厅或是偏厅等候才是,他们到好,直接将冰玄卿引到她身处的书房来了,也幸好她们这儿没什么秘密,否则还不会被他撞上。
“见过王爷。”
容善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倾身行礼道。
“夜夫人多礼了,快快请起。”
他上前一大步,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她一惊,双臂微微一抬,仓惶起身。
冰玄卿不语,只是看着她低垂的头,勾唇轻笑着,而后看向跟在身后头的几个侍卫丫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事要同夜夫人商谈。”
容善听到他的话,不觉一怔,垂着的头微微轻抬,偷偷的打量着侧头说话的男子。
他与她,有什么可以商谈的?
闲杂人等退尽,他轻转步子,慢慢的在这小小的书房之内踱着步子,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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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进的内室,一眼便能看到一张桌案摆在正中,上面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室,而身后便是高大的书架,上头齐刷刷的摆满了书册。
他记得,之前这书架上,也不过摆了两三本书籍,更像是一件摆设似的,如今到真是个像样的书架了。
他身处的小厅,正中是一张圆桌,四张圆凳摆放一旁,桌上的圆形托盘上摆着茶壶茶杯,正对门的墙上,还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儿,似乎是后来她们俩个挂上去的吧。
“王爷可是来找将军的?”容善见他久久不语,便有些沉不起气来,顾自说着,“实在不巧,将军刚出门去了,不如待将军回来,我让他……”
“本王不是来找他的。”背对着她的冰玄卿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儿,而后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本王来,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容善低着头,在心中暗自揣测着,莫非,他记着那夜的事?
莫慌莫慌,许是他想问的是别的事情,可莫要先将自己吓着了。
她靠近圆桌,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双手端着举到他的眼前:“王爷请用茶。”
他接过随手又放到了桌上,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随之低垂着的头。
难不成她不愿见到他这张脸不成,为何都不肯抬头看着,这让他如何开口。
懊恼的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去意外地对上了她惊恐的双眸。
原来,她是怕他啊。
“那夜,在汉陵仙乐楼照顾于本王的女子,可是你?”
他看她的双眸之中划过一丝狼狈,只是嘴上却又飞快的回道:“不是。”
听着她断然的否绝,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松开了托着她下巴的大掌。
“哈哈,秋锦容啊秋锦容,你又何必否认呢。”他看着她的双眼,又说道,“不对,如今我该叫你萧容善才是,你以为一口否绝,我便不知晓那人是你么?即便本王醉了,也知道是同谁燕好,那温柔暖香本王还记着。”
“王爷是认错人了吧,容善与王爷应该是今日才算是私下里头一回见面。”她沉下心来,打算抵死不认。
他却只笑不语,坐下身来端起搁在一旁的茶杯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仿若跟她耗上劲了,她不肯认,他便等着。
两人不再出声,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皆等着对方先行开口出声,胜负便只在倾刻间。
容善只觉得屋子里闷得很,那怕书房门正大大的洞开着,但却不见一丝风儿,到是外头强烈的阳光像是有不少射进了屋子,显得房内闷热的紧。
她双手在衣袖之下紧握着,额际也泌出了些轻汗,却仍倔强的不肯先开口。
他看似宜然自得的喝着茶,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停的打量着她的小脸儿。
看着从她额头轻滑而下的香汗,他便觉着自己强硬的心稍软了些。只要一想着,她曾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欢,想到她已然成了他的女人,他的所属物,便有些觉得心软起来。
只是,他冰玄卿又怎能有心软这一词,对他人心软只会害了自己,干大事做大业的他,又怎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心存仁意。
这是万万不可啊。
“啪”的搁下茶盏,他霍得站起身来,将她吓了一跳。
“酒楼的掌柜早已说了,那夜便只有你进过我的厢房,我便不信那留在床褥间的落红会是其他女子的。本王只是要提醒你,莫要想骗过本王,你还没那个难耐。”
说罢,一挥宽袖便走向门口。
只是一脚提起才想跨出门槛,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那脚便跨在了门槛之上,一手倚着门框说道:“若是,若是你因此而怀有身孕,派人知会本王一身,本王自会处理。”
他会处理?
你又会如何处理?
容善好想问他,只是她回过神来之时,他早已出了书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若她怀有身孕,他又会如何处置?
命她打掉腹中的骨肉么?
想来他也只会这么做吧。
她,不会真怀上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