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犯的什么事儿。”周宇昊对门牢房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问道。
周宇昊坐在稻草铺的矮床,背靠墙壁想着心事。他听到了对面囚犯的话,只是不明白在说什么。
“小子,哑巴么?爷爷问你话,听到没有?”
周宇昊不耐烦的回答到:“你说的老子听不懂,说古语。”
囚犯疑惑道:“什么?你奶奶的说什么鸟语?”
周宇昊一翻白眼:“听不懂就算了,鸡同鸭讲,浪费时间。”
“咦,你会说古语?在这牢里倒是少见。”周宇昊旁边的一个囚犯用古语说到。
周宇昊:“哦?你不是也会么?又何必大惊小怪。”
旁边囚犯道:“呵,这古语如今会的少得很,要么世家豪阀,要么高官要职,或者读书习武之人。你看对面那人就不会,而你是什么身份?。”
周宇昊:“我也不知,在河上遭了难,醒来时却记不得以前的事。”
旁边囚犯走到两间牢房中间的隔木旁坐下:“记不得以前的事?那刘单怎么处置你?”
周宇昊:“说我身份不明,恐是奸细间人,就关到这。如先生方才之言,会古语之人终究少数,敢问先生是何人,又犯何事?”
“我?呵呵,我是大秦人,只是在武国经商,莫名其妙就被抓了,你说我犯何事?”
“呃…先生是秦国人?敢问先生贵姓高名?”周宇昊惊讶地问道。不知这世界的秦国和自己那世界的秦国有什么不同,哪个更强大呢?
“免贵姓王,名士员。阁下失去记忆,那如何称呼高明?”
周宇昊尚未回答,对面的囚犯就出声打断:“你们他娘的说什么鬼话?”
旁边囚犯用当地话道:“陆丰,你他娘的闭嘴。我和这小兄弟说话呢,一边呆着去。”
那叫陆丰的囚犯似乎对王士员有些忌惮,于是骂骂咧咧的趟到床上望屋顶发呆。
王士员道:“小兄弟别管他,咱们说自己的。不知如何称呼小兄弟?”
“在下醒来时曾在河边上看到一张破布上秀着周字,所以自己取名周宇昊。”
王士员:“原来是周兄弟,王某有礼了。方才兄弟言及我秦国似有惊异,不知周兄弟对我秦人如何看法?”
周宇昊苦笑道:“呵,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秦国,武国这些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呢?”
王士员:“是王某失言,恕罪恕罪。”
“无妨,先生严重了。在下冒昧,能否请先生教授在下古语文字,和武国言语?实不相瞒,在下虽会说古语,却识不得字,还望先生教我。”说着周宇昊就下拜请求。
“这……”王士员犹豫道。
周宇昊恳求道:“求先生教我,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来日,定将报先生恩情。”
“这…那好吧,左右在这牢里闲着没事,我就当一回授课夫子也无妨。只是报答之事就休提了,你我能在这晦气地方相识,也算缘份吧。”
“多谢先生,请受小子一拜。”说着周宇昊就跪下给王士员叩了一拜。
王士员让周宇昊起来,说到:“今日你才进来,就先不忙学。好好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吧,和外面比可是天差地别。”
周宇昊:“是,那就拜托先生了。”
周宇昊所不知的是,他不经意的话却露出了马脚。王士员想到:这小子说自己不认识字,那为何说醒来时看见布上秀着的字是“周”字?分明有鬼,难道是刘单派来诈我的人?但怎么这般蠢?或是故意卖出的破绽?且虚蛇逶迤试他一试。
而王士员却不知周宇昊确实没说实话,只是隐瞒了自己来自其他世界。不是有鬼有诈,而是经验不足,加上被关进监狱对自己的小命和前途感到担忧而有些惊慌失措。所以话里才有这么大的破绽。
…………
人生存下去的本能是学习。
周宇昊被关进县牢已有五日,这五日都与王士员学习武国语和这个世界的古语文字。武国语倒也不难,说到底是从古语演变而来,所以学起来较为轻松。没有事情打扰,也没被审问,甚至都没有电视里狱卒无故整治犯人的事。除了送早晚两餐和让某个犯人收集牢里的夜壶统一倒出去外,狱卒基本就不会进牢里面来。
所以周宇昊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常用的武国语,现在已基本听得懂这些武国人说的话。只是他除了找王士员学习外,从不主动找人说话,常常一个人发呆。刚开始这些犯人有些好奇,常找周宇昊说话聊天,只是言语不通加上周宇昊又没心情跟这些人谈论杀人放火,玩女人,经常敷衍的:嗯,哦,知道了,好。所以之后这些人也很少打扰周宇昊,当然除了对面那个囚犯陆丰。不知什么原因,不定时的找周宇昊说话。有时在吃饭时,有时在睡觉后,有时在周宇昊学习时,甚至蹲夜壶时都要找周宇昊嗨两句,搞的周宇昊烦不胜烦却也无可奈何。
而古语字周宇昊越学越疑惑,倒不是太难,而是和自己那个世界汉字的繁体字十分相像,有些字像金文,有些像小篆,有些字像宋体,甚至还有些简化汉字。
周宇昊虽然疑惑但没有表露出来,因为经过这几日的冷静,周宇昊回想起跟王士员讲的话里有矛盾的地方。而对方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不露声色,每天除了教授周宇昊外就是和牢里的各种人物吹牛打屁。也确实不愧商人本色,无论跟谁都能吹几句,让人如沐春风,大生好感。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牢里的大多数人都很尊敬王士员,包括那个烦人精陆丰。
周宇昊在学习之余也在思考如何逃出去,虽然对这个世界仍有许多不明白之处,但一些常识与这个世界的通用法则已基本了解掌握。周宇昊相信自己逃走后也能生存下来,大不了不在武国待就是,反正中原还有十多个国家,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况且如果自己不逃,被那县令判个十年八年的,别说黄花菜,黄花汤都凉了。要是县令狠一点坏一点,拿自己替别人顶罪,或者说自己是某国奸细来邀功,那不就死定了。自己的来历始终不可能说的,即便说了也未必有人信,所以一旦如此,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
周宇昊这边想着心事,那边王士员和陆丰,还有陆丰里边牢房的一个模样约四十余岁叫东方裕的男子,三人用另一种语言谈论商量着事。周宇昊能肯定这不是武国语和古语,更非秦语,因为王士员在教周宇昊武国语时曾列举了各国语言,虽未学会,但也明白发音等等都不同。
不过周宇昊也没多少兴趣知道这些事罢了,一个秦国商人,很可能是奸细的商人,和几个人用别人都不知道的语言交流,想也知道不是好事。周宇昊认为只要不牵连到自己,就别管闲事。但偏偏不如周宇昊之愿,陆丰在谈论中多次向周宇昊身上瞟,王士员也不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