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王士员照例饭食后找周宇昊闲聊说话。周宇昊试着问到:“先生,不知那件事如何?在下怕那刘单见问不出什么就对我用刑,到时恐难以熬过。”
王士员:“快了,接应之人传来消息时间定在三日后子时,趁他们熟睡松备之时再动手。我这边也联系了十余人,到时咱们一起逃出去。”
周宇昊故做惊讶的问到:“十多人?先生,事不密则失身,人多嘴杂恐计划泄露。”
王士员笑着道:“是吗?我相信自己选择的人,他们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用担心。”
周宇昊惊喜到:“如此就好,多谢先生这些日子授业之恩,如今又帮晚辈…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而实际上周宇昊为了哭出来,就一直在想前世爷爷奶奶对自己的好,他们如果知道自己失踪后,也不知近八十岁的身体能不能抗住这个打击,要是有个万一……所以眼泪才能止不住的流。
王士员见周宇昊哭得如此伤心,也不知是真信了,感动了,还是在演戏。眼眶红红的,居然也轻轻抽泣的哭起来:“宇昊啊,你真是有心了!如果你不反对,我愿收你为徒,承我衣钵。对了宇昊啊,你尚未有表字吧?”
周宇昊止住哭声,轻轻抽泣着说:“师尊,徒儿愿意拜您为师,徒儿请师尊赐字。”说着就跪下磕头。
王士员闻言止住哭泣,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欣喜:“好徒儿,乖徒儿,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得徒如此,平生之幸也。你名宇昊,为师就为你取子明二字如何?”
周宇昊听罢郁闷不已,刚又有点感动的心瞬间充满怨念:子明?怎么不干脆叫小明呢!也罢,反正就这几天,忍了!
“多谢师尊赐字。”周宇昊强忍打人的冲动腆着糊满泪水的笑脸,感激的说到。
他二人在这牢里上演师徒情深,旁边的陆丰却恶心的差点跳起来砍人。东方裕还是那模样,漠不关心。其它囚犯当猴戏看,有的时不时起哄喝彩,有的怪话连篇,有的冷笑连连。师徒两人当没听见没看见,全然不顾牢里这些人。
周宇昊拜师后,又向师傅王士员讨教了一些学问,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去休息。
不知这老王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是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呢?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教我学问知识。还是说老王真这么敬业,演戏要演到剧末结尾?算了,这样也好,他喜欢演,那自己就陪他演到底,周宇昊心中想着。
一夜无事。第二日清晨,收夜壶的囚犯到周宇昊牢间,周宇昊趁着将自己的夜壶倒入粪桶时,把之前准备好的纸条塞进那个囚犯手中。
之后的两日风平浪静,周宇昊和王士员这对师徒大部分时间都在探讨学问。天南海北,奇人逸事,神话传说等等,只要王士员知道的都知无不言(周宇昊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其经商多年,口才也甚好,故常常吸引牢里其他囚犯竖耳倾听,由以那陆丰为甚。
而周宇昊认为这些事情大多不可信,比如老王说史书中记载一万多年前。世间尚有妖兽横行,而人也强大无比,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周宇昊虽之前听李光说过一些相关的传说,但当时心神不定所以才相信。之后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参照前世的历史,就连《史记》上的某些记载都摆脱不了神话传说等夸大其词的影响,可想而知历史往往要辩证看待,不可不信,但不能尽信。况且,自己又从来没见过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所以更难相信。
可突然周宇昊又想到自己的遭遇:被雷劈都没死,反而被劈到另一个世界。这当真能用科学解释吗?当真就没有一丝可能是冥冥中不知名存在所为吗?而自己又真这么“幸运”被“神”选中?
周宇昊没来的及深思,王士员见周宇昊沉默不语,就问怎么了。
周宇昊答到:“师傅,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如果我们人有这么强大,那不是成神了么?”
王士员回道:“那些人确实称为神,而我们只是凡人。具体的我也不知,毕竟这些都是史书记载,上万年过去了,除了一些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神汉巫婆外,谁都没亲眼见过。所以不排除记载史书之人夸大其词,甚至别有用心。而你只要记得敬鬼神而远之就行了,不必太在意。”
周宇昊了然到:“是,师尊,我晓得了。”
师徒二人一直谈话到晚上饭食之刻,狱卒送来食物。这次的狱卒又轮到那个张文,一样的臭着一张脸,一样的走几步就骂几句,当然还有一样的回骂。这张文与那陆丰如同冤家一般,两人见面不是这个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就是那个被骂的怒吼连连嚎叫不已。
每日吃完晚食后,天基本已暗了下来,牢里的光线更是不足。而牢房只有最里面和最外面各有一盏油灯,其他之处皆无光源。所以众人在这基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牢中也无其他娱乐活动可做,大多早早睡下。
周宇昊也不例外,因为要明日子时(实际上可以说是后天零点到两点)才动作,所以周宇昊想了一些事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传来起火的呼喊声,随即响起“快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等杂乱叫声。周宇昊顿时惊坐而起:卧槽,什么情况?还在疑惑之间,就看到监牢最里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而借着火光看到陆丰和王士员已经从牢间里出来,东方裕正帮其他囚犯打开牢门。
周宇昊顿时明白自己上了鬼子的当,他们提前动手了。刘单很可能要败,而自己也选错了边。于是立刻冲上去焦急喊道:“师尊快救我。”
王士员笑到:“徒儿莫慌,为师去去就来。”
陆丰邪笑摇头道:“小子,小心火啊!爷爷好心劝你快撞墙,免得被火烧屁股,那滋味,咝…啧啧…香!”
“师傅,别走,别走,求你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周宇昊跪在地上哭泣着求饶。
王士员摇头叹道:“徒儿啊,做人最忌讳的就是背叛,最难的是忠心,而最不可信的就是人!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领悟为师传授你的最后一课吧。”
说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周宇昊乞求着,哭喊着不断认错求饶,可惜二人始终没有回头。东方裕带着解救出来的囚犯路过,看着周宇昊这个模样,摇摇头便带着那十余个囚犯走了,随后外面传来厮杀声。
牢里的其他没被救出的囚犯同样喊着,求着,但一样没人理会。随着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有些囚犯已经崩溃瘫坐地上,有的不断砸门,可惜门和三面墙皆是铁阑珊铸成,而另一面墙却是青石砖,所以在没工具的情况下根本是无用功。
浓烟与火滚滚而来,约两刻钟后就将整个监狱烧着。外面的厮杀随着火势而起,随着火势而高潮,也随着火势而落幕。
而越狱的结果却是王士员等囚犯全部被抓被杀,刘单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