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瓦岗大胜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常何等二十个人每人就扔出了三个手/雷,这些手/雷全都在张须陀周围两丈方圆的地方爆炸开来。
一时间大地震动,战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
金堤关的城门尚且不能承受二十个手/雷的一次冲击,更何况现在常何等人扔出去六十个?更何况张须陀仅仅只是血肉之躯?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常何已知自己完成了使命。
李密则从望远镜中亲眼看见了张须陀的陨落,当即大喝一声道,“张须陀已死,降者不杀!”李密的声音没能传到翟让的军中,当他们意识到张须陀被炸飞以后,便疯狂地冲了过去。
张须陀所率领的五百子弟兵,有几十人与张须陀一起被常何的秘密武器当场击杀,剩下的人也很快被翟让的大军说淹没。
秦叔宝和程咬金两人听到远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也意识到了张须陀的凶险,当即大喊一声,“将军.......”
秦叔宝和程咬金说率领的一千多士卒,更多的却是被刚才的爆炸声惊呆了,好半天都没明白到底前方是什么情况;直到他们看到张须陀的旗帜倒下,他的子弟兵全被淹没,这才回过神来......
可裴仁基和徐世绩所帅的小部分士卒是亲历过手/雷的威力的,他们仅仅只是呆了片刻,便士气大作,举起武器向秦叔宝和程咬金所帅的士卒杀去。
“张须陀已死,想要活命就扔下武器投降!”裴仁基毕竟是官军出声,亲眼看到张须陀的子弟兵被淹没之后,他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也想到了收降。
秦叔宝和程咬金虽然早就厌倦了战斗,但亲眼看着张须陀为了与自己汇合而陷入重围,此时又怎敢想一想受降的事?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着裴仁基的呼喊,当即急红了眼,拼尽全力向前杀去。
围杀他们的瓦岗军对阵秦叔宝和程咬金这两个猛将,自然无法档其锋芒,可他们身后的士卒,同样在快速地减少。
单雄信和裴元庆看着秦叔宝和程咬金差点杀开一条血路,当即也拍马杀了过来。
单雄信对阵秦叔宝,两人斗得难解难分;裴元庆则对阵程咬金,前者打掉后者的武器却仅仅只用了三个回合.......
程咬金的三板斧,在裴元庆的力大无穷面前,完败!
程咬金与裴元庆也算是老朋友了,此时败于他的手上,也并不是什么意外,只是身为败军之将的他却没有一点羞愧的觉悟,反倒破口大骂道,“叛徒!吃里扒外的东西!亏得皇帝陛下还赏识于你!”
裴元庆看着早已被绑成粽子的程咬金,诚恳地说道,“咬金,你我相识一场,你还不知我的人品吗?我们父子之所以投降瓦岗,也是因为朝廷容不下我们啊。再说了,张将军是你们的老师,苏御史就不是你的老师吗?你们只忠于张将军,却来打横波的地盘,这合适吗?”
听着裴元庆胡说八道,程咬金本不欲理他,但听到苏游之名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
裴元庆看着程咬金有所震动,当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会不知道翟让是苏御史的人吧?李密同样也是,他追随杨玄感起事失败后就逃到了南中,是苏御史收留了他,让他来领导瓦岗军的.......包括刚才击杀张将军的手/雷,也是苏御史的发明制作出来的。”
说到张须陀的死,程咬金竟然老泪纵横,可心中细细一想,便知何去何从了......
程咬金一擦泪水,当即对裴元庆说道,“你做出要杀我的阵势,叔宝就会投降了......”
裴元庆对程咬金的转变并不感觉意外,当即命人用刀抵住了程咬金的脖颈,高声对战得正欢的秦叔宝和单雄信喊道,“秦叔宝,你再不投降,我就把程咬金给杀了!”
秦叔宝和程咬金罗士信三人本就情同手足,此时程咬金有难,他自然不会熟视无睹。
单雄信也趁热打铁道,“叔宝,咱们并肩打天下,岂不比形同水火要好?”
两相压迫之下,秦叔宝差点就崩溃下来,又加之他发现刚才还有一千多的士卒,现在竟连五百都不到时,当即便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哭着道,“罢了,我秦琼情愿受降了!”
大海寺的埋伏与反埋伏之战,随着秦叔宝的投降而尘埃落定。
主战场上,翟让的瓦岗军因为击杀了张须陀而士气大涨,终于反过来开始追逐刚才还撵着他们跑了十几里的张须陀军。
从午后开始,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战斗后,夜幕已是慢慢降临。
罗士信带着从虎牢领来的两千守卒姗姗迟来,而荥阳郡的杨庆,仍然盲目地相信张须陀一定会大败瓦岗军,竟然没有趁机出城来打瓦岗一个措手不及。
罗士信来到战场中时,看到的是瓦岗军在四处追杀朝廷的溃兵,而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来得太迟了。
罗士信抓住了一个逃跑的士卒,当即问道,“你们怎会这样,张将军呢?”
那士卒当即泣不成声地回应起来,“张将军为了救秦将军和程将军,率领五百兄弟冲杀敌人的中军,最后陷入重围,结果.......。”
罗士信听到这消息时,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张须陀秦叔宝等人死亡的时候,也不是要去替他们收尸体的时候.......
罗士信知道,张须陀的最大心愿就是要把这些从齐郡带来的士卒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那么,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收拾残卒先退回虎牢关,再伺机把他们带回去了。
“擂鼓,亮旗!”
罗士信一声大喝,震天的鼓声响了起来,同时他也拍马跃出,单枪匹马杀入追杀隋军的瓦岗军中。
罗士信的枪,如同蛟龙入水,瞬息之间便杀退了几个瓦岗军的百人小队;而他的大旗之下,聚齐的溃卒也越来越多......
同一时刻,扬州江都宫中。
“杨义臣想反了不成?!”杨广怒拍桌案,大喝声中把手上的奏折一下扔到了地毯上。
正与杨广一起饮宴的几大重臣,一时也不知杨广何故如此大怒,不由得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杨广到了扬州之后,并未荒废朝政,反倒是比去年在东都时还勤勉了些,他也不时关注着天下的大事。
天下,毕竟是杨家的天下,他又怎能真的视而不见?
从东都到江都,他的执着人尽皆知,也正因此,最后他要说下江都的时候竟然再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那时候的杨广,心中未尝没有偏安一隅的心态。
当然,杨广也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心,以江都为都,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罢了;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小半年的功夫,天下就已乱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密攻克金堤关,元宝藏拿下黎阳仓,瓦岗军横扫荥阳郡.......
杨广听说这些军情的时候,便把灭贼的希望寄托在了张须陀的身上,希望他能够一举击溃瓦岗贼。
没想到杨广在等待张须陀好消息的时候,首先带来好消息的杨义臣,却同时递交了劝谏书。
杨义臣本姓尉迟,是鲜卑人,他的父亲尉迟崇原本是前朝的仪同大将军,以兵镇守恒山。当时先帝为定州总管,尉迟崇作为杨坚的下级,关系甚好。
及先帝以国丈为丞相,清除异己,相州总管尉迟迥不服起兵,尉迟崇以和尉迟迥是同宗,自囚于狱,遣使请罪。先帝亲写书信抚慰他,又招他入朝,安置在自己身边。
杨广继位后,杨义臣在平汉王之乱时立有大功,被赐国姓;后来又跟随杨广征吐谷浑,征高丽,连立大功。
河北叛军声势浩大,杨广调兵遣将征讨,结果都铩羽而归,眼见无人可用,便只好又派老将杨义臣前往。
杨义臣随后灭掉了张金称带,又与杨善会一起前后夹击了高士搭,一举占领了叛军的根据地高鸡泊;此后,杨义臣游弋河北一带,遂把战况和河北群贼蜂起的情况上书朝廷。
杨义臣在八百里加急的心中,言辞恳切地请杨广回转东都,安抚天下。
杨广之所以大发脾气,就是因为杨义臣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
定都江都,只是退而求其次的计划,杨广就不想堂堂正正地回东都吗?问题还是现在盗匪横行,他就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了。
胆怯却是转化而来的,便是愤怒。
杨广发了一通怒火,见群臣竟无人应答,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朕养着你们,难道是让你们来看朕笑话的吗?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
虞世基当即战战兢兢上前,低着头道,“回陛下,其实......这盗贼也没有如此猖獗的程度。”
“虞爱卿的意思是......?”杨广点了点头,有了虞世基的搭茬,总算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小贼虽多,可实在不足为虑,张须陀身经百战,想要平定瓦岗又有何难?只要平定了瓦岗贼,回东都的路就.......”虞世基王顾左右而言他,避过了杨义臣的谏言。
“嗯?”杨广对虞世基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虞世基犹豫一下,只得道,“回陛下,杨义臣击败的是小贼,可拥兵甚重。他拥兵自重,多半以为陛下只能依靠他才能平定盗匪,难免傲慢......”
杨广大怒道,“他莫非想要反吗?”
“应该不会。可这次借平匪请陛下回转东都,下次说不定会如何。”虞世基看了看周围裴蕴等人看着自己,虽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这话说出来也是诛心之语了。
“派人去召杨义臣前来扬州,先将他的兵权交给杨善会!”杨广当即下令道。
“微臣马上去做。”虞世基只求保全自己,哪里管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