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名学差点儿没被气死。
“他这是要做什么?要把侯府败了才甘心么?莫愁也是他能肖想的?
就是莫愁不当太子妃,不进宫,这辈子也是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关系!
我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把这个家放心的交给你们两口子。
你也就是在朝廷领了一个虚职,大把的光阴给你,你拿来干啥了?
花了几个时间在你儿子身上?
这个儿子你是咋教导的?
都让你们给惯坏了!”
崔子航被崔名学吓得一抖,他白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确实对崔科不够严厉,因着念他幼年丧母,所以,不管崔科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他。
何氏这个时候醒神过来,她看了眼丈夫和儿子,就叹着气去将黄氏搀扶起来:“是娘错怪你了,我也是心急……”也是心里对后娘是有芥蒂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第一时间想的就黄氏这个后娘是不是在使绊子。
“是媳妇忽略了科哥儿。”黄氏崔垂眸,用手帕拭泪,婆母是长辈,她如何能与婆母计较。
要说她也算是幸运,婆母平常也是很好相处的,事儿并不多。
只是心里难免难受,崔科她敢管么?
有能管得住么?
“哎……我知道你也难。”何氏这个时候回神过来,知道自己刚才是冲动了。
儿媳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
“这天儿渐渐的热了,要不你带着孩子去庄子上住些日子,请亲家母一起去,我也能放心些你。”
黄氏知道何氏这是在帮她,崔科打了郡主的主意,侯府一定会尽快给他定一门亲事。
亲事不好,外人一定会说是她这个继母在捣鬼,所以婆婆让她在这个时候离开侯府,是要将崔科的亲事揽到自己的身上。
他们也不想想,在侯府,崔科是嫡长孙,他的婚事没有侯爷和婆婆点头怎么能定下来?
“多谢母亲!”黄氏真心跟何氏道谢,并为自己心里生出来的那些不满而愧疚。
谁家婆婆能这么为儿媳妇着想,即便……那也是婆婆着急了。
她一个六品知县的女儿,能嫁给侯府世子当续弦,这真是是福分深厚了,她还奢求什么?
所以说何氏这个婆婆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方法才是弥补儿媳妇的最好办法。
“去,派人将科哥儿给我叫回来,叫他来见我!”崔名学对崔子航怒吼道。
崔子航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应下,然后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崔名学又对黄氏道:“子航这个人耳根子软,性子也不果断。
你是他媳妇,不能一味的依着他。
我们崔家找的是能支应门庭的侯门大妇,不是只窝在后宅万事不管的寻常妇人!
你这次去庄子上,好好想想清楚,侯门宗妇的位置你到底能不能胜任!”
崔名学这话可谓是非常的重了。
黄氏闻言神色一凛,整个人更是一颤,她慌忙应道:“是。”
公爹这个意思……
黄氏越想越想心惊胆战,公爹这个意思很明显了,若她还这么一遇到原配子女的事儿就为了避嫌而不管,那么……侯府就会将她休了。
若她被侯府休弃……他爹肯定会暴怒,这两年娘在家里的日子舒坦了,全因她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这才让家里那些个小妾不敢在她娘面前张狂,让他爹不敢忽视了她娘。
崔名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是……”黄氏失魂落魄的出了主屋,人都站不稳了,守在外头的侍女忙将她搀扶着。
屋里,何氏叹了口气:“你啊,说太重了。”
崔名学冷笑:“你给个甜枣,我自然要给一巴掌,要不然她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子航再如何,也是我们的儿子,没有通房妾室,对她也不错。
这样的丈夫,还是侯府世子,放眼整个大汉,能找出几个来?
她是世子夫人,享受多大的荣光,就要担上多大的责任。
就为了自己贤妻慈母的名声,就对丈夫一味顺从,对前面留下来的孩子不闻不问,甚至是沾上他们的事儿就避之不及。
子航再平凡,那也是我们的儿子,也是侯府世子,要什么样的妻子找不到?
非要留一个万事不沾的妻子在身边?对他有何益处?
这个黄氏,要是聪明,就该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崔名学是真生气了,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将最好的留给孩子,他为什么这么拼,不就是为了给子孙后代多攒些资本,让侯府的荣光多延续些年成,别早早的就沦为末流勋贵。
儿子软弱,媳妇不想惹麻烦处处躲在儿子身后……他如何能对这个媳妇满意?
何氏其实心里也有疙瘩,只是为了儿子,她不愿意把话说重了。
事实上对儿媳妇好,或者是对女婿好,归根结底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盼着自己的子女能好。
“科哥儿这事儿……”何氏心里非常的不安,她看向崔名学,崔名学却冷笑道:“两个蠢货,科哥儿不傻,他这么说就是对两人不满意,想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科哥儿是想以此……迫使子航给他找一门好亲。
心思倒是深沉,也有手段,只是……不知道这心歪没歪。
也是我太忙了,关注这孩子的时间太少。
看来往后不能再放纵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