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舒静很识时务地铺好床放好洗澡水,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悄悄地退出了主卧。

书房里,苏翌晨正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听完各个地区经理的业务总结报告,他又针对下个季度各个部门的人事调动以及产品宣传策划做了一些安排。

会议结束后,苏翌晨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眼镜。正要关上电脑,目光无意间无意间触及到书桌上摆放的瓷娃娃身上。

苏翌晨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只,转过背面,上面写着十一月十一日,那是他的生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了,已经三年没有收到这样的礼物了。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10个瓷娃娃,其中那个破碎又被粘在一起的是他过二十六岁生日那天收到的,也是他收到的最后的一个瓷娃娃,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人送他这样的生日礼物了吧。

书房应该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瓷娃娃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从纸抽里抽出几张手纸轻轻滴擦拭着,擦干净了再一个个放回去了,直到看见那些光滑的瓷器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奶白色的光泽才满意。

苏翌晨又瞧瞧了书房里的其他角落,跟他上次回来一样,只是多了一层灰尘。那个女人居然敢趁他不在偷懒,偌大的别墅其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唯独他的书房像个被封闭起来的仓库,隐约地还能闻到空气中尘土的气息。

苏翌晨想着有些气愤,正寻思着一会儿出去找她算账,忽然想起他好像告诫过那个女人,没有他的特别允许不能私自进他的书房,所以他这样出去找她理论似乎有些蛮不讲理了。

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在没碰到舒静之前从未动手打过女人,她很不幸成了第一个,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除去潜意识里的厌恶,他对她也没什么好感,无论她做什么都觉得虚伪至极。如果她长相普通身材一般没什么气质,甚至土气一些,他或许不会如此针对她讨厌她,可偏偏的,她长着了一张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好看的脸,尤其是那双勾魂的眼睛,不需要刻意的放电,就那样无辜的看着你就会浑身酥麻,那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天生尤物。

苏翌晨在主卧和浴室里找了一圈没看见舒静的人影儿,这才想起婚后他们一直分居,他的主卧除了日常打扫,是不允许她进来了,更别提在住在这里。床上没有任何被睡的痕迹,屋里除了清洁剂的味道也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很好,她还算听话,没有偷偷玩把戏。

舒静的休假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上班了,若是平时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又是紧张又是担心的,晚饭吃得又有些晚,到现在胃还有些胀,还要备课,所以一直到半夜才总算有些困倦。

苏翌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套上睡衣双手背过去解胸衣的扣子,听见门口有动静几乎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去,忽略了这个动作却将整个半遮半掩的正面暴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在半山区别墅里,苏翌晨还没养成敲门的习惯,以前这里就他一个人住,出入自由,根本就不需要敲门。虽然现在这里多了一个女人,苏翌晨几乎已经忘了什么男女有别那套说辞,不过就算记得那又如何,他们是夫妻,他想敲门就敲门,不想敲门谁也拿他没办法,这就是他苏翌晨,即使做错了事情也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找理由。

舒静自然不知道苏翌晨的心思,一阵恍惚之后才想到尴尬的处境,转过身将脱下的胸衣急忙地塞进被子里,然后整理好身上的睡衣才转过头,“你找我……有事?”

苏翌晨半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胸前那片高耸的隆起,不自然地转过头,语气冷漠隐含着怒气,“过来给我搓澡!”

舒静讪讪地站在原地,微愣了半晌才跟出去。

三十几平米的浴室里弥漫了轻云薄雾般的热气,整面墙大小的墙壁镜上都是水蒸气,看见的都是模糊的影子,连轮廓都看不真切。舒静有些紧张,生怕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第一次挨打就是在这间浴室里,所以一进来她就浑身不自在,这个场景像极了结婚那天,也是这样的云雾缠绵,她也是像此刻这样战战兢兢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心境。那时,她羞涩紧张,现在更多的是惊慌恐惧。

她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踌躇什么。这时,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的苏翌晨忽然开口了,“杵在哪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舒静浑身一颤,咬了咬嘴唇还是走了过去。

苏翌晨的身材很好,不是那种魁梧的肌肉型男,不过比例协调,肌肉结实,天生的模特黄金身材。

舒静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着身体的时候羞得简直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这次虽然也觉得尴尬不自在,却不再像上次面红耳赤的,不过这种淡定是因为过分的认真和谨慎,以至于心无杂念。不过这些苏翌晨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一个正经的女人面对男人的赤身裸体居然面无改色,要不就是这个男人的身材不具有一点诱惑力,要不就是男人的身体看得多已经麻木了。他自觉地自己还是有诱惑力的,垂涎他的女人多得是,所以一定不是他自己的问题,那么……

苏翌晨忽然睁开眼睛,言语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气愤,“你给多少个男人洗过澡?除了洗澡是不是还干了别的事?”

舒静怔住了,握着毛巾的手停在他的后背上,看不见他的表情,更无从知晓这怒气又是从何而来。他每次突如其来的侮辱虽然总是让她防不胜防,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也早就见怪不怪了,更悲催的是她已经对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了。

舒静一声不吭地继续用毛巾搓擦着他的后背,直到脖颈处,看见那条银色的项链才停下来。那条项链她认识,苏翌晨一直戴着,就连洗澡就不曾摘下过。她记得项链下挂着一个吊坠,是一个精致的心型饰物。那次就是因为不小心碰这条项链才会被打,所以对它记忆犹新。

舒静不敢碰项链,就绕到前面将毛巾递给苏翌晨,“后面已经擦好了。”

苏翌晨没有接过毛巾,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她,“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呢?”

舒静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很累,身心疲惫,像是身体里的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一样,“你说几个就几个吧,我自己也数不过来了。”

这话带着一丝绝望和凄惨的意味,但盛怒中的苏翌晨没理会那么多,整个胸腔里澎湃的怒气像是喷涌的火山似的倾巢而出。舒静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却也不敢吭声,其实她是有些后悔那样说的,她知道她跟苏翌晨是开不起玩笑的。

“女表子,以前我不管你跟几个男人睡过,但现在你跟我结了婚最好收敛你那□□性子,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我就打断你的腿。”

舒静知道自己解释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就当自己百口莫辩了,任命地点了点头。

苏翌晨对她这敷衍的态度很是恼火,抓住她手腕的手向回一拉。舒静一时不妨,一头扎在浴缸里,因为一只手被苏翌晨握着,所以只能靠另只一手寻找支撑点。

这浴缸本就是双人用的,又注满了水,此时,舒静跟溺水没什么两样,一手死命地挣扎着,一手拼命地在水里拍打着。水涌进她的耳朵里,眼睛里,口腔里,越是呼吸呛入的水越多,她是要死了吧?有那么一刻,舒静真的觉得这样也好,可这样的想法只有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她不想死,她还这样年轻,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她去做等着她去发觉,她怎么就要死了呢?

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她已经分不清楚眼睛里的液体是水还是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