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有血有肉,没有心

可惜她有血有肉,却没有心!

八年护佑之心全让她当作了驴肝肺,如今还想用孩子和她自已的命,来逼他出卖上官家!

那里有他的父兄与族人,有百数女眷,他苦苦护着楚璃与家人,正是不想看见他们终有一天必须得倒下一方,若那一天非得来临,他必然会护着家人而不是这个忘恩负义、阴险诡诈的小东西!

可怜那个注定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若楚璃输了,那便……

让他随着母亲一道去吧。

他松开楚璃的手。

从今以后,他算彻底地放开了……

离开秘牢后楚璃仿佛失去了三魂六魄,身子摇摇欲坠,不知要去往哪里。

随身的晏尔没去过问,一路上默默地跟随着。

她的右手食指已止血,还未经包扎,月光下看起来格外凄惨。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脚步停在一座殿宇之前。

元安殿。

这是无忧初进宫时楚璃赏他住的,后来他恢复五王之子的身份,她便在宫外另外安置了府邸,之后无忧偶尔才会入宫。

不知今晚他是否还在,此刻已是子夜时分,纵然他在,也早该睡下了。

楚璃不忍打扰,转身欲走。

恰此时殿内传来笛声,平常悠扬悦耳的声音,如今听来莫名烦躁。

音调一转,乐声时扬时抑,错落有致,令她依稀想起旧时的上州,遥远的小巷,以及,一个痛哭流涕的男孩……

是她和无忧第一次相见时,他送她的即兴曲子。

大半夜的无忧不思睡下,吹这曲子做什么,若非他们有兄妹之实,她还以为无忧暗自喜欢她呢。

殿外侍卫见楚璃来到,忙跪上前迎接,“请殿下示下。”

晏尔吩咐道:“还不快开门?”

“是!”

等宫门大开,楚璃第一眼便看见无忧盘腿坐在院中的一方石台上,端着一根青玉竹状的长笛。

“兄长好兴致,”楚璃将伤手藏在袍袖之下,阔步走进院中,“我睡不着出门转转,没想到你跟我一样。”

无忧放下长笛搁在手旁,起身向楚璃作揖,弯腰时恰将一缕不安藏起:“殿下。”

“兄长不用客气,”借着月光皎洁,楚璃随意坐在石台上,左右瞧瞧,竟然无茶无水无点心,不免恹恹,“我刚好口渴了,没水么?”

无忧抱歉地道:“能喝的只有酒,我去烧水。”

“唉,拿酒来。”

“殿下不可,”宴尔忙阻止,“您有身孕不能饮酒。”

提到身孕,楚璃一声苦笑,“好,烧水。”

苏沫早已睡下,那丫头睡眠比较沉,若不去喊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无忧向来会惯着姑娘,自然不忍去唤她起床,自已在院中架起炉子,搁上铜壶。

一边添柴一边与楚璃笑道:“让你见笑了。”

“哪儿可笑了?我明日也要在怡凤宫弄这些小玩意,没事自已煮茶喝。”楚璃很久不曾碰过这种接地气的小事儿,格外明白何为“平淡是福”,如果此生能与一名相爱的男子共建个小家庭,有儿女绕膝,与锅碗瓢盆打打交道,不失为人生一乐。

然而那般简单无害的生活,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不敢妄想。

“殿下这么晚不睡,四处溜达,明早怎么起得来,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无忧在炉中添了一根柴,拿扇子轻扇几次,浓密的睫羽轻抬,朝她定定而看。

她正好望去。

月光下,男子目似繁星,不比上官烨的清冷,无忧的眼神永远高雅幽淡,叫人看进去便觉舒坦自在,身心俱轻,无一丝负担。

可惜这样的淡远,她可望不可及。

她失落地错开无忧的眼睛,“事情已然安排下去,自有姑姑与各位头领跟进,现在我反而是最没用的人。”

“你做的很好,不要给自已太大压力,是不是孕子的原因,你瘦地厉害。”

无忧眼中有一触即落的柔软,楚璃怔怔地瞧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无忧在看苏沫时,是否也会有如此触动人心的眼神,若有,苏沫该是多幸福。

神思一恍而过,她笑道:“是啊,吃多了会吐,不吃也不会饿,恍惚觉得我要升天了。”

“你是想做一个小仙女么?”无忧拿着小柴枝,在她的脑门轻轻敲打一记。

“兄长……”楚璃尴尬地笑了声,“我更想做一个小公主。”

意识到举止有失礼数,无忧忙点头致歉,“我唐突了。”

“我们是兄妹,你不必拘礼。”楚璃见他一副放不开的模样,索性拿来他手中柴枝,作势往自家脑门上敲,唬得他紧张地欠身过来,一把将柴枝与她的手一并握住。

这一握,才知楚璃虚张声势,并没有打算狠敲自已的脑袋,倒是引得他失态,露出过度的关心来。

同是这一握,他见楚璃的手上染着血,食指上咧着两个暗色的伤口。

“你的手!”

“没事!”她忙抽回手来,嗫嚅道:“我自已咬的。”

无忧不是呆子,见这伤口,自然明白楚璃为何深夜不睡,暗咬牙槽问道:“你去见上官烨了?他咬的?”

一连两问,分明是质问的口气。

“你别问了,一点小事罢了。”楚璃不想再面对秘牢的事,遮遮掩掩想忽略过去,“我们烧水。”

无忧叹了一声,进殿拿来些药膏,不声不响替她抹上,他尽量轻一点,避免增加她的疼痛,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可却不知她麻木的心,早已感受不到这点皮外伤带来的痛,于她,上官烨那一口并非咬了在手上。

灵魂被他咬去了一半。

直至为她包扎完毕,无忧仍然不曾放开她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过去,他由着钢壶中茶水沸腾,良久才呢喃一句。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上官烨。”

楚璃到底在无忧这儿喝了茶,三泡后才提出回怡凤宫。

送楚璃离开元安殿,无忧回头时见整装的苏沫正苏正站在身后。

得知楚璃过来她还特意打扮一番,生怕冒犯,可当她看见无忧和楚璃坐在一起时,那画面她不敢打断。

“公子,如果殿下不是您的堂妹,您会爱上她么?”

他墨眸暗垂,毫不犹豫地答:“会。”

“哪怕您知道她是堂妹,一样会爱上她吧,”苏沫苦笑,不知在讽刺谁,“眼神不会骗人,您在看着她时,眼睛里满是爱意。”

他怔怔地看向苏沫,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他对楚璃的喜欢,早已经通过眼神传递了出来,可喜欢又怎样,他做不了上官烨。

上官烨可恨,但上官烨可以权衡整个大陈,能把楚璃护到现在,能在楚家无后继人选的情况下维持大陈不乱,便是上官烨的本事。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上官烨。他不能像上官烨那样护她。

他甚至充当野心家的刽子手,由着她走向绝路。

他不配喜欢。

头夜楚璃折腾到很晚才睡,次日天刚亮开,便有聒噪声传入耳膜。

“让我去见殿下!”

是叶成的声音。在楚璃和印象中,叶成向来是一个忠诚又识大体的好属下,对她非常不错,算是铁血汉子。

这次上官烨下江南未带他一同前往,走时亦未与他叮嘱半句,连着三日下来,想必叶成越想越不对劲儿,忍不住要来质问她了。

叶成的话一落地,便听阿年尖着嗓子道:“敢打扰殿下清净,拿下!”

楚璃去时叶成已闯至殿上,正被一队侍卫围困当中。

叶成急不可耐地挣脱上前,“殿下,太傅大人平时对属下信任有加,为何这次大人南下却不曾交待属下,请殿下给个答案。”

“不可无礼!”阿年移步拦上,用眼神警告叶成不要轻举妄动。

等坐在案前,楚璃才懒散地掀起眼帘,向叶成瞧去。

“你也知他是大人,你是属下,为何他要事事向你禀报?”

叶成惶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楚璃左右看了看,刚巧见手边有一杯凉茶,烦躁地喝下一口。

“大人大病初愈,比以往更需要信得过的人照顾,属下无疑是大人推心置腹的属下,此次大人在婚前二十日突然南下,本就急切,加上属下不知其情,觉得有些蹊跷。”叶成好言待商,心里有无数个疑惑想要解开,却在见到楚璃笃然的眼神时,怀疑此事纯属自已想得太多,恐怕要担上冲撞公主的罪名了。

若能解开疑惑,纵然领罪也值得。

楚璃放下茶盏,漫不经心道:“叶成,你声称是太傅推心置腹的属下,太傅当天离去你不来找我质问,如今都三天了你才想起他的‘蹊跷’来?”

“因为殿下亲口说过太傅南下……”

“因为我说过,所以你深信不疑,然后回过头琢磨这个事有点说不通,”楚璃“哦”一声表示了解,“原来你怀疑我说谎,认为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属下不敢!”叶成擅行动,其实是个笨嘴拙舌的粗人,更何况在楚璃面前露怯,被她两句话说得噎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于太傅来说,二十日往返足够,以他的办事能力,难道会像你等下属那般效率低下么?上次放了那帮人一马,太傅这口气咽不下如何安心成婚。”

她语速慢吞吞的,只是无端溢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见叶成目光闪烁,楚璃接着道:“你又不是呆子,我们大婚时必然大赦天下,再动那帮混账可能又要等些时候了。这便是他为何会在大婚前处理南部那些人。现在你疑惑的只有他未带你离京这点,这事儿是他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我并不清楚,你大可自已追过去瞧瞧,亲自问问他。”

楚璃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叶成越是心里没底,不安地向她看去,又被她镇定自若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人前做戏向来是楚璃的拿手绝活,说起谎话来别说眨眼,她气都不带喘的。

叶成对上官烨绝对忠诚,主子没带他走,他哪敢擅自去追?

等把叶成捏得差不多了,楚璃才笑笑问道:“你还有问题么?”

叶成羞愧道:“打扰殿下了,属下知罪。”

“没事,全当你喊我起床了,”楚璃揉揉惺忪睡眼,抻抻懒腰:“下去吧。”

侍卫们见危机过去,纷纷退下。

临退前叶成问道:“现在太傅不在宫中,属下留在这儿已无意义,太傅府事务繁多,请准属下回府。”

楚璃眼光一动,仍是笑道:“准了。”

等叶成退出大殿,楚璃脸上的和颜悦色顷刻消失,招手唤来殿前随侍的宴尔。

冷冷地吩咐道:“派个人盯着他,若他不告而离京,格杀勿论。”

宴尔目中闪过一道惊诧,默默地点头应承。

秘卫中那名奇人化妆术与模仿能力俱是一绝,手上又有上官烨信印,如不遇特别熟悉的人,稍加掩饰便不愁被人看穿。

宴尔恐叶成坏事,于是从秘卫中派出两名擅追踪的高手,全天盯着叶成的一举一动,顺便,把整个太傅府一并盯住。

表面上看来,上州一切还在正轨,并没有特别的动静传出,宫中与太傅府照例布置喜事,又有几人知道,歌舞升平之下,一场惊天剧变正暗暗酝酿。

除了第二日夜晚,楚璃在秘牢见过一次上官烨,接下来几日她再未去过,也未跟楚凤颜提过上官烨。

许是见楚璃这些天现了活气,楚凤颜离开皇宫,庞大的秘卫参与这次行动,要事琐事无不需要她前去打理。

冒牌上官烨离京第十二日,上州相继收到南部“上官烨”回信,二十多名官员人头落地,抄家抄家,驱逐的驱逐,而且这字数仍在逐时增加,新奏折一份接一份全天候送至上州,手笔之大令人胆战心惊。

昔日上窜下跳的他们,现在只剩下奏折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

阿年当殿宣读“上官烨”奏折,死亡名单被一个个念出时,震得文武百官们暗幸的暗幸,心惊的心惊。

上官北有些坐不住了,原以为儿子“点到即止”就好,杀鸡儆猴震震那帮人足矣,哪会料到儿子竟如此折损上官家门生,反而有越杀越多的趋势,简直疯狂!

他离京十二日,给上官家一脉带来的打击可说惊天动地。

正在上官北焦虑时,上官淳气喘吁吁地跑进国公府,“不好了父亲!”

上官北心里猛地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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