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仅不止五具,而且,还是满满一大摞,粗粗一看,至少不下数十人。
“这……”孟良辰看着眼前这一切,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是害怕,不是惊吓,而是骇然到吃惊。
云初看着孟良辰的表情,也不问了,显然,眼前这一切已经超出孟良辰的意外了,不过,同样的,也让她,极其意外。
“不过过去半个时辰而已,当时,这里并没有这般多的尸体。”孟良辰面色紧了紧,道,随即目光在四处一瞟,最后定在某一处被乱枝覆盖的地方,“你看,那几人的尸体还在。”
云初这才顺着孟良辰的目光朝一旁一个深凹处看去,那里,的确是自成一个天然凹穴,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所以,不待孟良辰再说,云初已经朝着那里走去,不过,就着月光看清地上的几具尸体时,云初面色又是轻微一变,对着一旁的孟良辰唤道,“你确定,你真的只扛了五具尸体过来?”
孟良辰听着云初的话,再看着其比方才还要诡异而沉凝的神色,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云初,你不要告诉你,就在他们旁边还多出一具?”
“我没必要逗你。”云初道,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孟良辰这才上前几步,走了过去,与云初肩并着肩,这下,孟良辰的面色是真变了。
尸体旁边多了数十具尸体不算,而就在这五具尸体旁边还多出来了一具,而这具多出来的尸体,竟然……
孟良辰当即看向云初,面色复杂,“你确定,这青衫男子不是你杀的?”
云初一幅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孟良辰,“如果青衫男子这么容易杀死,我至于在这里和你看尸体。”
不错,与这五具尸体同时被树树掩挡的还有一个,竟然,正是那青衫男子。
云初现在整个面色都拧在了一起。
明明之前,她是想对青衫男子出手,可是被那白衣男子出手给阻止了,最后她回去那房间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屋内也没有半丝打斗痕迹,而且,云花月不会武功,这是绝对的事实,所以,就算后来两人二言不合,争论打斗,那,要死,也是云花月死,而不是青衫男子死。
可是,青衫男子此时却倒在这里,明显一剑毙命。
云初眸光凝了凝,她前来措索这几人的尸体,就是想查青衫男子的真实身份,疆域来的商人?她只信来自疆域。
可是,现在,她想查的人都死了……
心中突然莫来由的烦躁,云初揉了抒眉心,觉得,眼前光影都一瞬间有些恍惚,又轻轻放下手,只是放手间,余光却瞄了眼自己的掌心,随即,云初二话不说,当下卷起裙摆,操起袖子,直接跳进那凹穴处,直向那青衫男子走去。
“诶,小心有诈。”孟良辰在轻声阻止。
云初回头看一眼孟良辰,这人果然在正事面前,还是正常的,当下朝她摆摆手,“你去,看看那些尸体,看能不能摸出身份来,怎么死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闲着。”孟良辰叹口气,又看了看四下,却是道,“我等你上来,我再去查,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觉得,有些瘆得慌。”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云初却轻悠悠道,说话间,手已经直接探向了那青衫男子的脸。
见此,孟良辰也不好站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挪动脚步,朝那几十摞得高高的尸体而,行走如风,这一瞬,才真是良辰郡主的风范。
“就这般死了?”云初上下将青衫男子摸了一遍,没有异样。
真是撞鬼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兜圈圈。
再摸一遍,没有人皮面具,是真脸。
可是……
云初又看看了看青衫男子的面色,以及肤色,然后,再观察了一旁几名男子,眉头,突然紧紧拧起。
“孟良辰,你确定,你将这五具尸体扛来时,这里没有任何异常。”
孟良辰此时正在在那几十具尸体上面倒腾,闻言,抬起头,月光下,看着云初明亮鲜妍的容颜,“我确定,不要忽视我的智商。”
“你的智商几乎等于零。”云初道。
孟良辰理亏,无从反驳,还是想说什么,却见月光稀疏落影下,云初的面色紧紧的拧在一起,忙道,“你发现什么了?”
“这青衫男子已经死了至少十个时辰。”
“你说什么?”孟良辰张大了嘴。
死了十个时辰,那方才她们在花楼里看到的又是谁?
“云初,你还会验尸?”孟良辰注意的重点永远与众不同。
云初白她一眼,“姐会的东西很多,你且得学。”
孟良辰耸耸肩,“那如你所说,我们之前所见的青衫男子……”
“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关键是,假扮他的那个人又是谁?”云初这时候,已经无谓再看这些男子尸体查出什么了,很显然,对方早在之前就将青衫男子杀掉。
也就是说……
云初将今夜发生之生仔仔细细的过虑一遍,突然眸光一闪,难怪,方才,她总觉得,那青衫男子和云花衣交谈之间的神色有些奇怪。
或许……背后有人假扮青衫男子,用他的身份,用他的人。
而这青衫男子显然是来自疆域,这点勿庸置疑。
那现在……
云初看向一旁孟良辰还忙得扑腾的那几十具尸体,突然明白,这些人,可能,也是这青衫男子的手下,只是……
显然的,这青衫男子既然能在这时候进京,定然是想生出什么事,而且之前,他与云花月说,进京的目的,是想得到名华府的那幅画,云花月对此没有一点怀疑,显然,她没看出和她交谈的青衫男子是别人假扮的,也觉得青衫男子进京就是这个目的。
但是,背后之人既然灭得如此彻底,为何又不直接毁尸来迹呢?就算这青衫男子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彰显身份的东西,可是这般多的尸体,万一被人发现……
而且,孟良辰武功不低,之前扛着尸体来,想必一定注意过,没有人跟踪,才将尸体丢在这里的,可是此时尸体却全部出现在这里,不说这背后之人的实力,那他,到底是故意让她和孟良辰来查看,还是说,故意想让别人发现这些尸体,还有,灭杀这青衫男子一行,其背后,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真是……
头痛。
云初将手使劲在一旁草丛里擦了擦,这才起身,走向一旁,她记得,之前,也有人假扮过罗妖,想害她和太子,至今那个人的身份都未查到……
会不会这此中……
此时,孟良辰也已经快速的摸索完,抬起头,看着云初,“没有任何发现。”
“嗯,猜到了。”云初点头,只是,又揉了揉眉心,眼底有什么一闪即逝,然后道,“这些尸体出现在这里,短时间没有人发现,但是不可能瞒得如此深透,为免多生事端,全部毁了。”云初话落,已经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直接扔给孟良辰,“交给你了。”
孟良辰看着那小瓶,到底是郡主,世面不窄,一看就知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看着云初,“确定这般做,万一别人就等着我们这般做,那……”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云初道,声色清冷。
孟良辰看着云初,随即一笑,将小瓶拧开,直接在空中一抛,清凉的液体流下。
不过几瞬功夫,那些尸体便化成了血水,渗透在草地之间。
然后,云初和孟良辰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
而,许久之后,此处又来了人。
“主子,所有尸体竟然都被毁了。”其中一人道。
另一整张脸都掩在斗篷下的人却是轻微点头,“是她的作风,既然没寻到根源,也不会落下任何把柄。”
“可是,主子,属下不明白,今晚,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你却……差点就被……为什么,还要故意把尸体给扔在这里,这不是让云初小姐,更加起疑更加防备吗?”
“东何,那是因为,你没爱上过一个人,当你真正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做一些身不由已之事。”那戴着斗篷男子的道,声音沙哑得极有磁性,但是,显然是喉咙受过伤。
那叫东何的男子闻言,却是没出声,默默的低下了头。
而一旁,又一名身量高挑的男子对着戴着斗篷的男子恭敬道,“主子,疆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我们一直派人探查,也想要渗透进襄派,可是却连襄派到底居于何位都……”语气很挫败。
戴斗篷的男子这才看一眼禀报的男子,无谓的摆摆手,“能这么轻易让你查到,如何叫太子。”
“那……”
“我只需要打草惊蛇,即可。”
“打草惊蛇?”男子疑惑。
“有个人,也该要出现了。”斗篷下,突然传来男子的轻笑声,低沉而微冷,衬着此间的血腥气,更加微凉。
男子身旁,两名属下没言声,倒是方才疑惑的男子却又道,“不过,主子,你说,那白衣男子到底是何人?属下之前想跟,却没跟上。”
“不管是何人,总之,今夜虽没事成,但是好在,也没将主子的真实身份泄露,也是万幸。”另一名男子道。
“可是,今夜那名白衣男子……”一旁的男子却蹙眉凝思,“先前,主子被药迷晕,被那名女子带走,属下等在暗处紧跟其上,却被那女子甩掉不说,还差点失了主子的消息,可是主子却又安然的在雅室内醒来,会不会……”男子声音略微一沉,“会不会那白衣男子与那花楼的女子本来就是一伙的。”
男子话落,四周无声,却只见斗篷男子拢在衣袖里的手似有轻微异动。
而见主子这般动作,两名男子不说话话了,因为,他们知道,自从经过那场大难后,主子变了许多,而眼下,主子的心绪不太好。
“是她。”好半响,斗篷男子突然仰起头看着天际一片浅月灰白,声音低而沉。
她?
其身后,两名男子互相对视一眼,哪个她?
然后,不过几瞬间,二人面色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骇然,没想到那花楼女子,竟然是……
“云初。”斗篷男子低沉而暗哑的声音摩挲着这两个字,月滑斜影下,可见唇角一丝看似温柔却又讥诮的光芒,初得这夜愈加疏冷而光离。
云初,你总是出现得让人措手不及。
……
云初此时可不知道自己被谁给这般惦记着,一回到云王府,便想倒头欲睡,自从穿越以来她这日子都不能只用多姿多彩的来形容,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应接不暇,疲于奔波,劳心劳智,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与柯南的脑袋,此刻,云初也是疲累得不要不要的。
所以,和孟良辰一回到院子,云初直接二话不说,奔向自己的主屋,开门,关门,掀珠帘,撩帘幕,踢鞋,上榻,一气呵成。
而院子里,孟良辰看着云初那分明没有理她的架势,又看看一旁,听到动静,又或者说,本来就一直守着未睡的知香和奶娘,面上极其温讪讪的一笑,“你家小姐胆小,我护送她回来。”话落,也不客气,打了个哈欠,径自就朝一旁她之前住的客房去了,开门,关门,动作同样一气呵成。
院子里的一角里,奶娘和知香互相望望,看看主屋方向,又看看客房方向,然后,嘴角抽抽,一同退下。
小姐会胆小?会需要良辰郡主护送?一看就是良辰郡主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看到云初平安回来,知香和奶娘到底是松下一口气,之前,小姐吩咐她去睡,她总是不安心的,这下,可算是真的能睡个好觉了。
于是,二人退下,院子里又复安静。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主屋内,云初刚倒上床榻,头还没挨到枕头,便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一把撩开帘子,目光一瞬清寒,看着外室内,轻轻晃动一片光影的珠帘旁的男子。
待看清人影后,云初这才松下一口气,又轻飘飘的躺了回去,声音也有些绵软无力,“我说哥哥,你没事在那里吓人玩吗?”
“我在你进这屋子前,便已经坐在了这里,可是,以你的警觉,在院了外没感觉到,可以说你大意,虽说,我并不认为你会大意,可是进到屋子,你也没察觉到我,就算我敛了气息,你也不可能看不到我。”云楚安静的坐在那里,声音如其人一样,一贯的干净清澈,透着淡淡书卷气息。
云初此时绵软无力,眼底飞快的滑过什么,却是轻松的侧过身看着珠帘后的云楚,“我太累而已。”
而云楚却已经一个轻纵间,连带着其身下的轮椅,已经无声无息的靠在了云初的床榻边,目光第一次这般深而有力的看着云初,“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想做什么事,你既然选择了太子,我并不反对,作为哥哥,我只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我也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性格与之前迵然大变,总之,我云楚,只知道,你,云初是我的妹妹,而我也只是想要我妹妹幸福,仅此,而已。”一字一句,认真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初闻言,明亮的眼眸细细的看着云楚,这一瞬,眸光轻涌,却没说话。
屋内并未点头,借着窗隙里溜进来的月光,一切都晃动得如清波,潮动着人心。
“我没内力了。”云初终于叹口气道,“而且,眼睛也酸疼而恍惚。”
“什么时候的事?”云楚面色一变,说话间,已经把上了云初的脉搏。
“不知道,只是偶尔这样,不过,眼睛酸疼恍惚的症状,却是今晚出现的,还有,我方才自己就把过脉了,气息平畅,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云初对上云楚一脸揪心的表情,反而极为轻松道。
而云楚此时也放下云初的手腕,面上不知是轻松还是如何,声音轻了些,“身体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我让人去死亡谷查死人草,到现在不仅没有消息,人还失了踪迹,我想让季舒轩治好你的腿,可是他显然也无能为力,我想当回圣人,给名华府嫡少夫夫落了好,让她感激我,可是我却不能将她的血液重换,我想让哥哥你幸福,可是,却还要你去替我警告名玲珑。”云初却突然反手抓着云楚的手,轻声道。
云楚看着手背上那只细小盈白似葱白小手,感觉到云初指尖的温度传递,眼底滑过一抹心疼,却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云初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做的,已经够好。”
“不管如何,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云初漆黑的眼眸晶亮,眸光看着窗外,静静道,“只是,突然真的觉得有些累,有些事情,不知是对,是错,一切一切,就好像具大的网将我笼罩,笼罩得我没有丝毫反击和头绪。”
“会好的,只要身体无碍,多休息休息,想必就会回复如常。”云楚轻声安慰着云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筋骨,劳其体肤。”云初却突然咯咯一笑,屋内一瞬沉寂消散,气氛似乎都因着云初这一笑变得灵动轻然。
“皇上寿辰在即,明日,南齐南延的人都要到了,我身为云王府嫡子,自然要跟着去迎接,你明日也不要出府了,好生休息……”云楚说到此处,声音一顿,因为,云初已经翻了一个身不知唔唔哝哝说出什么,眯上眼睛睡了。
而院子暗处,一道掩得极为深密的人影,也在这时,消无声息的闪身离开。
屋内,云楚直到听到云初均匀的呼息声,好半响,这才对着空气中道,“太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话声落,床榻边便多了一道身影。
景元桀不看云楚,而是看着床榻上安睡的人儿,上前一步,轻挑开薄被,一点一点给云初掖好,动作细致而认真,眼神凝视而专注。
这一瞬,云楚看着景元桀,看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眼里,从来不染浮世尘,傲娇睥睨,陌上无双的男子,眸光里有异样的情绪波闪而动。
“太子能这般真心,妹妹之幸。”
“希望不会招祸。”景元桀却道,声音中竟能隐隐听出一丝自嘲。
云楚看着景元桀,这样的男子,连他在其面前,都自觉失了那么几分天纵的风彩。
而景元桀替云初掖好被子后,又再抬手……
“太子想做什么?”云楚出声阻止。
景元桀看一眼云楚,目光而淡而远,待看向床榻上的云初时,却是一片轻柔,“她太累,让她好好睡一觉。”
云楚这才点点头,看着景元桀点了云初的睡穴,这才推着轮椅转了转身子,声音有些不可捉摸的道,“太子,确定,她会来吗?”
“不来,也得来。”景元桀满是心疼的看一眼床榻上的云初,道。
“真若来了,一切又都能如太子所料?”云楚看着太子,这一刻,不是臣子看着太子,而是一个哥哥看着喜欢自己妹妹的男子,声音透着凝重。
景元桀没有回答,只是,精致如玉的面上那冰冷而不可置疑的神色,已经是答案。
……
此时,云王府另一处院子里。
云花月却没有睡,而是看着面前微黄的茶水,发怔。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丫鬟上前小声问道。
云花月摇摇头,她不是云花衣,不会没脑子的对丫鬟发脾气,活了这般久,她深知培养一个心腹的重要。
所以,终于,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因为,就在今晚,她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一件自己欠缺的事情。
她以为,凭着无上心思谋算,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今夜,那青衫男子的内力迫压与威胁,让她……
至今想来,都胆寒。
纵然,曾经,云初对她说过,女子只要拥有自己,细心谋算,自信不输,便能稳胜一切,可是,如今想来,她还是,太相信她的话。
武功。
前世,今生,她都欠缺的东西,这一世,既然决定要活得不一样,那就要,不一样。
云初以前不是还说过,女子,自爱者,人爱之,自贱者,人唾之。
而她,要自强不息,为了那一个目标,就算是踩着鲜血淌淌,也,在所不惜。
“对了,云初院子里可有动静?”好半响,云花月收回心思,看着丫鬟。
那丫鬟摇头,“小姐知道的,大小姐院子里看着没几个人,好进好出的,可是,确是点滴风声不透,那奶娘和知香是百般侧击也蹦不出一点关于大小姐的消息,今夜之间,出了厌胜之术那般大的事情,也没见着大小姐院子里有什么大动静。”
云花月闻言,点点头,美眸里划过一抹难得的沉冷之色,想起什么道,“对了,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闻言,那丫鬟面色这才微微一喜,“不负小姐所愿,算是有戏了。”
云花月这才点点头,“这件事情一点一点来,循序渐近,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别莫的丢了西瓜不说,还牵连自身。”
“是,奴婢谨尊小姐吩咐,一切都小心着。”那丫鬟道,话落,又想起什么,斟酌半响这才有些犹豫道,“小姐,那户部李公子你是真打算嫁于他吗?奴婢今日无意中听到王爷已经在和秀侧妃商量着你和李公子的婚期了,那你……”
“李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年轻有为的李公子……”云花月闻言,面色轻微一沉,手指也轻敲着桌面,好半响,眸光一冷,道,“时侯也差不多了。”
更新晚了,么么,新枝错了~本来想万更来着,可是,精神状态确实……请妞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