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只对死人温柔

夜幕无星,似墨般铺天罩下。

云初此时站在云王府门口,看着那个似乎不过几个时辰间便形容憔悴的云楚,呼吸都轻微一紧。

“哥哥都听说了。”云初开口。

云楚此时却没看云初,而是看着她裙摆处那几滴虽然被夜色弥盖,可是,一眼看去又极其鲜明的血迹,眸光,轻微变了变。

“这不是我的。”云初开口,像在解释。

“我知道,幸好不是你的。”云楚淡淡开口,话落,不看云初,而是看向云初身后,此时因为腹部受伤而由两名属下扶着,面色发白的安王,瞳孔紧然一缩。

“我现在留他有用。”云初清楚的看到了云楚从来淡然如清波的眼底那一瞬而起的杀意,轻声开口,声清,却是不容让人置驳的笃定。

云楚当下抬头看着云初,瞳孔深处,再是一缩。

空气一瞬沉寂,这时候,云楚身后的华落一张面色也是煞白的,公子担心小姐,一直在这里守着,自从皇宫里关于解除婚约的消息来之后,更是一直在这里一步不动的守着,然后,小姐是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却带着一个曾经间害得公子腿伤的所有人都以为已死的安王出现在公子面前,而且,还说,留他有用。

留他有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公子不能伤害他?

华落面色紧了紧,扶着车轮椅的手也紧了紧,青筋一瞬而起,怒意比云楚来得更为清烈。

面对着云楚和华落的怒视,站在云初身后的景知煦却是很热情的笑笑,“生能见到熟人,感觉不错。”

“景知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旁,云初不客气的一盘冷水浇过来,景知煦当即闭上了嘴,竟很似听话般的又一笑笑,“好,听你的。”

好,听你的。

云初偏头,极其复杂的看一眼景知煦,“你若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不介意比任何人都先一步,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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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景知煦没开口,可是景知煦身旁的其中一位护卫却微微移动脚步,上前一步似乎对出初极为不满。

云初睨他一眼,然后看着景知煦,“管好你的人,我不介意让他缺胳膊断腿。”

“青树,退下。”景知煦当即吩咐,他身旁的护卫正是青树,曾经帮主子送礼给云初,云初不仅没收,还转交给云花衣而让青树一脸挫败的人。

不过,青树自然是听主子的,当然还是退了下去,只不过,眼底到底多少不是不悦的,主子是什么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就这……谋划这般多,做了这般多,却因为这个云初小姐……

“华落,我们回院子吧。”而这时,前方,云楚却突然收回目光,好似无情无绪的对着身后的华落吩咐。

华落没动,脚步一瞬僵硬,就这样走了,这仇人就在眼前,这……

不止华落,云初身后,景知煦这一瞬抚着发痛的腹部看着云楚,眼底也多少有些动然。

曾经的天之骄子,满京城人人羡及的人物,却一日云端落土泥,双腿不行,隐世两年,如今……

连他都以为,跟着云初回云王府,势必要大干一场,却没曾想……

看着云楚,然后,景知煦又将目光看向云初,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眼底不知叹然还是什么。

云楚果然是最在意她这个妹妹,他眼底对自己的杀意如此明了,却只是不想让云初麻烦,不想让云初累及,所以才暂时不理会于他。

这个云楚,云王府曾经风华千千的二公子,万万不能小觑。

而云初看着云楚任华落推着转身,眼看着云楚就要进入府门口,终还是突然出声,“哥哥……”

“可以安排他在我院子里的客房住下。”云楚只说了这般一句,随即轻叹一口气,这才进了府。

云初这才点点头,是的,她是把安王带了回来,可是他的身份不能泄露,而且云王府里这般多人,人多口杂,她也根本不可能把他安排在她的院子里,所以,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安排在云楚的院子子里,不过,到底她都不是圣人,更何况他的哥哥,没曾想,云楚根本不待她开口,便同意了。

收回思绪,云初眸光一收,看向一旁的景知煦又是一冷,“如果我哥哥有半丝不高兴,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西天。”话落,直接迈步进了府门口。

身后,景知煦苦涩的笑笑,看着夜幕下,云王府三个耀光闪闪的三个大字下那纤细而冷傲的背影,当下对着身旁的那些不服气云初这般口气和他说话的护卫点头。

“主子,我们又不是非要住这里,我们……”

“你们觉得,眼下,这京城里,还有比云王府更安全的地方?”景知煦偏头,看着青树意味幽深的道。

青树和一旁另一名护卫当即对视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是啊,如今主子在京中不止是暴露了,还是彻底暴露在太子面前,云王府虽不是铜墙铁壁,可是依着云初小姐和太子……眼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当下,二人不好再说什么。

景知煦这才抚着腹部朝前走去,只是,在即将进入云王府大门时,脚步轻微停顿,对着某处,头微扬,然后,极其风流畅快的一笑。

“轰。”极远处,景元浩一拳轰掉身旁最近的一面墙,面色气愤至极,“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伤了太子皇兄只字片语没有不说,如今还让安王进府,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她有没有心,有没有心……”

其一旁,路十站着,不语,是太子不放心,在那样受伤的情况下还安排,让他跟着三皇子,可是见到这等场景,别说三皇子,连他都快忍不住,明明太子都是为了云初小姐,为什么就弄成这样。

“三皇子,要不我们闯进云王府,把安王给绑了来。”路十紧了紧面色,出主意。

景元浩看看路十,犹豫半响,却很硬气道,“这么没良心的女人,不要也罢。”话声落,身姿一转,离开了原处。

“明明三皇子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现然……”路十愣然片刻,面皮的抽了抽,也跟着离开。

……

云王府内。

“云初回来了。”安排好景知煦,云初眼看就要到水洛阁便被迎面而来的秀侧妃带着丫鬟嬷嬷挡住了路。

云初看着秀侧妃,微微一笑,点头,“是。”

“听说二公子院子里来了客人,我也不好问什么,这……”秀侧妃身姿若柳,面色温和,打扮还是较为素净的,看着云初试探性的问道。

云初恍若不觉秀侧妃的试探之意,点头,“可哥院子里来了客人,想来哥哥自有安排,秀侧妃不必过于操心,有什么事情,也是哥哥担着,必定不会牵连你的。”

“瞧瞧云初你说哪里话,我就是问问,如今王爷不在府里,我自然要多关心关心。”秀侧妃面色和悦,随即声音紧了紧,又道,“今夜坊间的传闻我都听说了,你和太子婚约解除和事情我也听说了,之前,旨意到府时,是二公子替你接的旨。”秀侧妃道,话话间,一双柳眉轻微提着,注意着云初的表情,似乎想从她面上看出来什么。

云初闻言,面色轻微晃了晃,眉目间爬上一抹累色,“确实,如今,我不便于出门,很多事就更要麻烦秀侧妃了,还有香姨娘,到底是怀了父亲的骨肉,秀侧妃更要多辛苦些。”

看着云初一幅疲惫的模样,秀侧妃眼底闪过什么,嘴上却是道,“什么辛苦呢,到底如今王爷不在,我辛苦也自是应该。”

“禀秀侧妃,方才,琴芳将王爷最心爱的砚台给打碎了。”秀侧妃话刚落,却见一个丫头自一旁小径上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的,对着秀侧妃禀报。

云初眉头一皱,比秀侧妃还当先开口,“你说琴芳将父亲最心爱的砚台给打碎了?”

那丫头闻言,看着云初,然后看一眼秀侧妃,这才道,“回大小姐,是的。”

“琴芳做事一向细心谨慎,之前帮着我管理整个云王府也是井井有条,规规整整,如何就会不小心,还是父亲最心爱的砚台。”云初显然不信,看着那小丫头的眼神也凌厉一分。

那小丫头当即退后一步,似乎被云初眼神所摄,看着云初之时,声音也低了些,“回大小姐,奴婢不敢乱说,是许多人一起看到的。”

“我也觉得不太可信,琴芳向来处事极是仔细的,云初,所幸你也在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一旁秀侧妃思虑一瞬上前一步对云初道。

云初抚了抚眉心,似乎有些头疼,却还是道,“好吧,如今父亲不在,这府里也要安生才行。”

秀侧妃点点头,这才和云初一起向云王爷的院了而去。

一走进院子,便见大开的书房门口,琴芳正在独自打扫地上的砚台碎片,面色一贯的清冷,也不多语。

而院子里,那些丫鬟嬷嬷一见到秀侧妃和云初到来,忙上前问礼,琴芳听着院子外的外静,这才抬头,看向云初,眼眸里很是遗憾。

秀侧妃见云初不说话,看一眼书房内的琴芳,眼底精光一闪,这才缓缓上前一步,面色极其和悦的看着琴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可是……”

“回秀侧妃,是琴芳的错,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琴芳说话间看着地上砚台碎片,很是懊恼挫败。

“回秀侧妃,方才……”一旁嬷嬷见此正要上前禀报,秀侧妃却手一抬,让她不要说话,那嬷嬷当下听话的噤了声儿。

秀侧妃这才看着云初,眉心拧起,“这事……云初啊,你看,这事我要如何处理……”

“如今秀侧妃掌家,不论大事小事,是该是罚自然你说了算。”云初看着秀侧妃,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摆摆手道,言辞神态间似乎都更回疲累。

而且,院子里,经历这一日这般多事,又是天煞孤星,又是解除婚约,又是被指杀人,那些丫鬟嬷嬷们看向云初的眼神多少有些微妙和异样,只不过,到底是碍于她的身份,这才不敢乱语什么。

秀侧妃此时扫了院子一圈,又听着云初的话,心底划过一丝冷意,不过看着琴芳,却是极其温和宽慈,“你到底是王爷身边伺候书墨的,如今王爷不在,我也不好处置你,你就先回房静思己过吧,一切,待王爷回来再做定夺吧。”

闻言,一贯清冷的琴芳当即有些不可信的看着秀侧妃,不说这砚台的精细贵重,就说她犯了错,这惩罚也未免……

当下,还是微微动容道,“谢谢秀侧妃。”

而院子里,一旁的丫鬟嬷嬷们见此,看向秀侧妃的目光也是格外崇敬,遇上这样温和的主子,谁不喜欢呢。

这个结果很好,秀侧妃又在下人面前立了威,卖了个好面子,云初也不再说什么,对着秀侧妃又再寒暄几句,顺便又说了几句云花月,这才离去。

“对了,秀侧妃,之前,云初去京兆尹牢里时,花月妹妹说,还是挺想你的,到底她只是个证人,只是此中事情还未查得明细,才不好放出来,你若得空,就去看看她,也让她心里好受些。”云初走至院门口时似乎想起来般,又停步转身对着秀侧妃道。

秀侧妃闻言,忙点点头,“那是自然,其实我一直就担忧着,如今能去看看是最好。”

云初点点头,又很是遗憾道,“只是经历此般事,花月和李公子的婚约……”云初摇头,“怕是……”

“没事,只要花月安好,我也就放心了。”秀侧妃倒是也想得开。

云初见此,这才朝着水洛阁而去。

一回到水洛阁,知香和奶娘便奔了过来,比之以往任何一次的,将云初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似乎当真确认她安然无事,这才松下一颗心,揪紧的面色也才有了一丝红润之色。

“小姐,太子不好,我们不嫁太子。”知香直接朝着云初扑了过来。

云初轻然一笑,“对,不要。”

“小姐……”奶娘上前一步,看着云初欲言又止。

“奶娘,在我面前从来不需要吞吞吐吐。”

“我方才听说,二公子院子里进了客人……”

“是安王。”云初道。

闻言,奶娘一惊,原本扑到云初怀里的知香也从云初的怀里抬起了头,大眼眸扑闪扑闪的看着云初。

云初冲着奶娘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知香,点头,“对,你之前的感觉没错,那个大家都以为死了的人,如今,活着。”

“那安王毁了二公子的腿,如今还住在二公子的院子里。”知香满脸的不相信,满脸的这个后果很可怕的样子。

云初却是没答,而是朝着云楚的院子深深看了眼,“哥哥从来知轻重的。”

“那,小姐,太子……”

“太子如今没了我的声名所累,想必很好。”对上奶娘的询问,云初只是淡淡说了这般一句,便径直推门进了主屋。

而身后,奶娘面色复杂,犹豫半响,似乎想说什么。

“奶娘,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小姐行事自有主张,再说了,是太子对不起小姐,我们干嘛还要记挂着他。”

“你这丫头,如今真是跟着小姐,胆子也变大了,还敢说太子。”奶娘当下一拍知香的头。

知香一闪,小嘴一嘟,“本来就是嘛,小姐自从和太子……就没一天安生过,今晚是安然回来了,可是如今外面传得多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小姐身上的杀人罪名……”

“行了,你这丫头话真多,别说了,让小姐休息。”奶娘当下上前捂住知香的嘴,拖着知香下去了。

屋内,听着奶娘和知香的声音越来越远,云初这才合上了一边半开的窗户,然后,看着屋内站在另一边窗栏边的人,“如你所愿,如今我与太子婚约解除,声名大落,头上还顶着杀人的嫌疑,方才还伤了太子,只怕更是招人怨恨,你可以告诉我秋兰在何处了。”

窗栏旁,夜风徐来,身影轻动,空气中似有淡淡的血腥味,然后,未点灯的屋内,依然可以看到景知煦唇角一丝苦涩之意,“你这般关心秋兰的下落,到底是真的关心这个秋兰的丫头,还是变相的关心着太子。”

云初眉心不动,而是看着景知煦,“太子,我如今就算是想关心他也没了资格。”

“可是,你刺伤了他,他并没有怪你。”

“可是这般种种,你觉得我会原谅他,我云初就差到这般。”云初冷笑,随即看着景知煦声音微沉,“不要拐弯抹角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秋兰在哪里。”景知煦随即却是一摊手,“那日,我是在京兆尹的后门处捡到了秋兰,可是后来,她又逃跑了。”

云初闻言,眸光一冷,看着景知煦,“景知煦,你觉得这好玩。”

景知煦抚了抚腹部,却是笑,“好歹,我也算是间接的为你受伤,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温柔些。”

“我只会对死人温柔。”云初冷声道。

景知煦身形一怔,随即却是笑,“那之前你对太子……”

“他不是人。”云初淡淡道,然后,轻叹一口气,看着景知煦,“我现在很累,也不想再和你说些什么,给你两个时辰离开,否则,就留下尸体。”

“可真是狠心,我没有交出秋兰的下落,你就这般对我。”景知煦面上浮起毫不掩饰的苦涩之意,语气,却透着一丝温柔的呷呢。

云初不看景知煦,却是抚了抚眉心,声沉字重,“滚,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景知煦闻言,瞳孔深处有什么轻微一晃,一痛,然后,面色白了几分,“云初,你是故意的吧。”

云初闻言,不解的看着景知煦,景知煦继续道,“你根本就没真想过要知道秋兰的下落,也并没有真正受我威胁,你是早就猜到如此情境下,只能解除婚约,才能让太子声名不损,才能让大晋江山不受动摇,所以,不过顺势而为。”

云初眼眉头都未掀动一下。

景知煦又道,“诚然,你怪他所做这一切,可是内心深处并没有如你所做这般的恨他,你邀请我进府……”说到此处,景知煦掩在袖中的手都紧了紧,声音也略为沉了沉,“你是想激怒他,还是让他,更在意你。”

景知煦话声落,屋内月光袭来,清雅静寂。

云初此时站在那里,身姿笔直,似乎不过一眼错觉间,便像是凝定的远黛。

隔着将明将暗的光,景知煦看着云初,然后,冷笑,“他如今受了伤,你怕他劳心芝力,所以,你不惜罔顾你哥哥对我的仇视之意,而让我住在他的院子里,为了他,你背下所有罪名。”话到最后,景知煦面上竟有隐伤之色,“又或者,你之所以看似向我妥协,邀请我进府,不过是想拖住我,不给太子再生事端。”

云初身子这才动了动,然后,看向景知煦,不吝夸赞,“景知煦,想像力不错,你可以走了,转身,不用停留。”

“难道,是我猜错了。”景知煦听云初这般一说,眼底竟似有光亮一闪,脚步都不自觉上前一步,却见云初眉心一蹙,面上不悦之色闪现,当即脚步停住。

“我很累,你可以走了。”云初又赶人。

“好,两个时辰之内,我会……”景知煦话未落,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若不是身边突然有人现身扶得快,早就跌坐在地。

同时,屋内的血腥味更浓。

云初当即蹙眉更深,“你没上药?”

“对,主子从受伤到现在,就没上药。”扶着景知煦的人正是青树,闻听云初之言,语气很不客气。

“青树。”景知煦轻声呵斥。

青树头低了低,却死硬着继续道,“是啊,主子一进云楚公子的院子,属下等本来要上药,可是那个叫华落的在旁蹿来蹿去,拿走我等的伤药不说,还一直百般阻止,若不是主子吩咐我们……”

“青树。”景知煦这下是当真生了怒,原本风流俊逸的人,本来声音不知何时受了伤,显得低哑,如此一怒,倒让人莫名生畏。

而随着景知煦一怒,青树这下是真的没了声儿,彻底低下了头。

屋内一瞬静寂,好半响,景知煦这才看着青树,“扶我出去。”

“是。”

“华落对哥哥最是忠心,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上了药再走吧。”这时,云初却轻声开口,然后,转身,自里屋拿出纱布和止疼药,递给青树。

青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然后又看着此时面色同样有些动然的主子,当即接过,在景知煦的示意之下,这才扶着景知煦在一旁桌边坐下。

外衫而开,腰间中衣早就被血色浸泡,肉与衣裳,好像也粘在了一起。

看者都不禁倒抽一口气,可是景知煦却不为所动。

青树却极是心疼,嘴里叨叨个没完,“主子这是为哪般,明明那一剑可以避开,却生怕那剑伤到云初小姐故意偏了身子去迎那一剑……”

“青树,你今天话有些多。”景知煦拧紧了眉头,对着青树是真的沉了脸色没了好脾气。

青树当即噤声,只是还是偏头看向云初,却见云初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不动,面色淡淡,更甚至于,连看都看没看他们这边。

微弱的光亮下,无需点灯,以青树这些常年行走在伤口边缘的人来说,闭着眼睛也能将伤口包扎完好。

可是,主子和血需要清理,所以,需要水。

“云初小姐,可以要一盘清水吗?”好半响,承着自家主子那黑沉的面色,青树大着胆子对着云初开口。

云初看向青树,然后又看一眼一直从坐在那里明明伤极重,却哼都没哼一声的的景知煦,蹙眉,抿唇。

景知煦眼底本有光亮一闪,看着云初,目光都不想移开,但是触到云初那愈加冷的眸光,心,突然前所未有的紧了紧,然后,忍着痛对着身旁青树开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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