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要我背你。”然后,低沉好听如溪水击石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突然这般近的声音喷洒在耳边,云初蓦然醒转,想得太入神,以至于都没发觉,周围此时竟都安静下来了。
而抚在手背上的那只手,竟轻轻的在揉捏着她的手指。
“这么多人,你也不害臊。”云初轻嗔。
“今天大婚,我就是不害臊。”蓦然耳边一阵低语,似春风拂面,夹着无法形容的浓烈愫。
云初被这句话给撩拔到了,还没想好再说什么,便觉身子突然一轻,然后,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从云楚的背上到了景无桀的怀抱里。
猝不及防的,又哪此温柔的被他拦腰抱着,安全又充实。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
云初突然很想看看今日的景元桀是何样的,身着大红喜服的他,该是何样的?
心中似有一股冲动似的,云初这般想着当即撩开了盖头一角,抬眸看着景无桀,一目所及,目光一怔,好似尽都铺了潋滟夺魄之色,让人叹为惊人。
今日的他,退下一贯矜冷高贵的黑色锦袍,换上一身艳丽的喜服,玉冠束发,眉如苍羽,薄唇轻抿,眸光轻转间,是如此难以用言语诉说的瑰姿艳逸,风姿卓绝。
只他一个眼神,他一道风景,便抵消世间万千万千最好的颜色。
而她看着景元桀,眼底惊艳,而景元桀又何尝不是。
他没想到她如此着急的想要看到她,也更没想到,上了妆粉的她,美得如此,芳华绝代。
而此时,云王府门口,花轿,仪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也尽皆看着这一幕。
出嫁新娘出门时自己掀开盖头,这还是头一遭。
而且,新郞和新娘互相就看入神了。
云楚此时扫一圈四周,这个妹妹,行为太过不羁了些,还真的……
云楚不禁有些无奈的抬手掩唇轻咳提醒。
“小姐,赶紧把盖头盖上,这是大婚,没拜天不能揭开。”奶娘也发了一会怔,这才上前,在云初耳边低语。
一旁喜婆好像也才反应过来般,“哎呀,小姐,这盖头……”
“随她。”喜婆正要上前给云初盖上盖头,却听景无桀淡淡一语,出口的声音,如此的宠溺。
喜婆动作顿时停住,笑看着。
云初微仰头看着景元桀却是眸光一挑,真的不盖?你就不怕被别人看了去。
果然。
下一刻,景元桀的衣袖,已经将云初的脸遮挡,只余她两道明亮夺魄的目光看着自己。
云初顿觉好笑。
不过……
她也不想他被人看啊,周围那些惊艳又痴迷的眼神让她不太爽。
“景元桀,你这么好看,我突然不舍得,我们一起用轻功飞到你府邸吧。”云初小嘴轻动,小声道。
景元桀抱着云初,然后却是一笑。
这一笑。
云初瞬间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只听得有声音在耳中回荡。
“我只想给你一个举世难忘的大婚。”呢喃温语在耳边。
然后,云初真的是晕了,晕得小脸发红,不知如何上了花轿,她只知道,一大片一大片好听的话儿在耳边不绝于耳,礼炮乐声齐喧天同乎覆盖了人声,也只知道,云楚看着她离开,面上露出欣慰而放心的笑意,还有什么一系列成婚的繁文缛节与规矩与高唱声,花轿这才从云王府离开。
云初更晕乎了,身体都轻飘飘的。
花轿一路走着,喜庆吹打之声,鼓乐齐鸣声,声声祝贺声,此起彼伏,尤其是,云初偷偷撩起窗幔看向外面,长街小巷,屋檐梁角,高楼平台,竟全挂了红绸喜庆之色,目之远望,远山都被红光染晕,阳光洒下,当真是潋滟美景,喜事,无双。
眼睛视觉太冲击,云初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窗幔,然后,抿了抿唇,将一旁的盖头又重新盖上,大婚还是要按照规矩来,因为,她想幸福。
嗯,她就这样,嫁了。
真的嫁给景元桀了。
这么顺利的?
云初还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实。
不知走了多久,花轿终于落地,紧接着又是一堆嘈杂的喜气热闹声与礼仪官的高喊声,在云初都觉得自己屁股快生根时,方才感觉到轿帘被人拉开,然后,一双雪白的指节分明的手伸过来。
“你再不拉开轿帘,我就要自己跑出去了。”云初低声嗔怨。
景元桀见云初已经把盖头盖好了,不禁一笑,然后一把将云初拉进怀里,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听,“大婚,我们辛苦点。”
“就是,太辛苦了。”云初点头。
“所以,一点要好好慰劳我。”景元桀说。
云初正想点头,却觉着这话怎么就不太对劲呢,当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团软软之物放在了自己手中,自盖头下看去,是大一团大红的的以红绸绕成的花。
“一人一头,白头相守。”紧接着,身旁有礼仪官高喊。
云初眼角余光瞥了眼四周,想起什么,轻声问,“不该要先去皇宫给皇上见礼吗?”
“皇上已经在太子府邸等候。”景元桀道,同时,手在云初手上轻按了按,“放心,一切交给我。”
云初看着覆在自己手掌上的那只如玉般的指节分明的手,听着他如此低沉好听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声音,须臾,点头,“好。”
景元桀桀牵着云初走出花轿。
“太子,锦绣花团拿着,要把太子妃抱起来进府邸,这样才是规矩。”一旁,伴着喜竹炮炮声,响起喜娘的提醒。
云初听着这话,脚尖当即要缩,以前看电视不是说两人一起走进去的吗,正想说这规矩真特么的多,却听一旁景元桀好听至极的声音响起,“不,一起走。”
“太子……”那喜婆闻言,明白什么,当下点头,又立马高声道,“百年好合,执子并肩,圆圆满满,奏乐,入府门……”
同时,一旁的礼仪官显然也受到示意,高声再将喜婆的话儿大又喊了一遍。
云初蓦然有些想笑,声音在景元桀脑中响起,“你上哪儿找这个聪明明机变的喜婆,真是能说。”
“万里挑一。”景元桀很从容自若。
却没说,为了此中一切,准备了多久,这么一个喜婆,他又挑了好久。
可是,云初又岂能不明白。
她明白他的辛苦,他的准备,更明白,他为何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执手之手,与子携老。
他要和她肩并肩。
同时,也是当着全天下的人的宣告。
他景元桀不会让云初低落他一分一毫,他们,就是一体,相等的一体。
在这样时代,虽然民风还算开放,可是能将女子看得这般重,他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京二,季舒轩,青安他们……”云初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当即有些好奇,青安应当是不怪她的了,而且,如此重要的大日子,他怎么会不来。
“不想打扰。”然而,景元桀四个字便让云初无言以对。
“嗯,他们也很忙。”景元桀随后却又一语,竟似安抚。
云初在大红盖头下眨眨眼睛,不置可否,在大婚顺利,自然是少不得那些人的帮忙的。
云初终还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思,一步一步同着景元桀的步伐,走进了太子府邸,走进了喜庆红布的前厅。
“一会儿就要拜堂,可不能再闹性子,让我要挟你。”刚跨进门槛,耳边便传来景无桀的声音,云初差点就是一个趔趄,这厮……
之前,她在她院子里闹得笑话,他都知道啊。
“还不都是你。”云初嗔怒。
皇上是要拜的,天地是要拜的,对拜也是要有的。
云初不知道,上首的正襟危坐的皇上为何变得如此谦和温柔,而且,也确实不是人假扮,总之,景元桀将这一场婚礼,弄得如此皇室规矩,又如此如他所意的刻骨铭心。
中途没有半丝差错。
就当真如此顺得随着礼仪官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圆满结束。
云初的心在听到这一句时,突然就无比安静下来。
这一刻,她就真成了太子妃了。
成了景元桀的妻子。
“景元桀,真好。”
“从未有过的好。”景元桀当即不顾众人的眼神直接将云初拦腰抱起。
“景元桀,你做什么啊,这……”
“不是入洞房吗?”
“这青天大白日的,你还要宴请宾客呢。”云初好无语。
他总不能将一大堆子人给扔在外面不管吧。
而且,方才虽然盖着盖头可她还是看到很多熟悉之人。
李才,京二,季舒轩,青安,景无浩他们此时指不定如何笑话她呢。
“满堂宾客有人招呼。”景元桀却轻声道,然后抱着她,步态从容的出了前厅走向了主院。
云初当下无奈,这厮好歹打声招呼吧,这样,真的好吗,不过,盖头下瞥眼一见,竟看到了谢余生。
云初心思当即一悦,她就知道,景元桀会有办法,这岂止是她和他的大婚,也是对所有的成全。
让她对谢余生还有心里的抱歉终于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景元桀,我要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你。
何其有运,才能和你牵手相携,并肩天下。
云初也不阻止了,任身后喜笑声不断,自己便缩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虽然,遗憾萧石头和孟良辰不在,可是,人不能太贪心。
直到房门被推开,云初被放在床榻上,云初的心思这才收回。
云初分明听到屋外奶娘和知香好笑的声音。
然后,头上的红盖头被景元桀轻轻挑起……
“不是要……”云初正想说,不是要晚上才掀盖头吗,结果,一本交杯酒已经被景元桀给递了地来。
“这般急……”云初又想说,不是要晚上才那啥,结果,酒已经递到了她的唇边,而对面,红烛光摇曳下,景元桀一向冰冷如雪的容颜早就染上了几层绯色,分外渲染夺目。
只这一眼,就叫云初失神,抬起酒杯,傻愣愣的将清冽醇香的酒一饮而尽。
“好喝吗?”景元桀将头突然靠在云初身旁。
云初点点头,“好喝。”
“最好喝?”
“最……”云初触碰上景无桀此时那如云似雾般灼灼的眼神,再不明白就是笨蛋了。
“好喝,比这世间一切美酒都好喝,没有之一。”云初语调软了软,同时,扬唇,很主动的印上了景元桀的唇。
清洌的香气顿时在房间里晕染出了一片旖旎的气息。
直到二人气喘吁吁,景元桀这才放开云初的唇瓣,手,直接就探向云初的腰间。
“你做什么,这天还没黑,外面还有宾客呢……”云初的一点神智让她一把拉住景元桀的手,虽然,她也很想,如此的感动,如此的动人,如此的纠纠葛葛,终于在一起,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艳丽瑰景,如此的美色当前,可是,时机不许。
不能叫人笑话了去,这是大婚,不是儿戏,他辛苦了这般久,自然要完完美美。
云初所思所想,自然落入景元桀的眸子里。
倾刻间,眸子里便染上了笑意,景元桀落在云初腰间的手,给她理了理已经,唇角笑意似清辉,“给你整理一下喜服,还要看天色?”这话,竟似有些无辜。
云初当即面色一讪,真想找地缝钻进去。
可是,抬眼间,却触到景元桀那眼底促促狭的笑意,当下知道自己被捉弄了,这丫的,太可恶了,立马抬手就要去捏景元桀的脸。
“好了。”景元桀按住云初的手,“乖,别闹。”
“我就闹。
“你再闹,我怕我真的忍不住……”
啊?
云初瞬间没声儿,红着脸定定的看着景元桀,直到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那熟悉的情欲之色越升越浓,这才低下了头,有些羞窘的将他一推,“好了,我等你。”
景元桀摇头失笑,又吻了吻云初的手,方才起身,不过走了一步,又顿住,转回身看着坐在漫目红榻上的美如娇子的云初,“云初……”
“嗯。”云初抬眸,不解,还有啥事啊。
景元桀抬手一抚眉头,“要不,我们现在洞……”
“赶紧出门去招待宾客。”云初直接挥手赶人,虽然,明明眼底面上的羞红之意已经蔓延到好脖子。
景元桀似乎努力轻呼了一口气,这才笑笑,甚是无奈的走出了房门。
“把他们全部赶走,该多好。”轻喃喃语随风走远。
云初好无语。
太子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须臾,贴着喜字的房门一经关上,坐在那里的云初笑笑当下往后一仰,就要躺下去,这厮真是……
啊。
云初刚触及床身的身体突然就是一僵。
然后,手快速向后一抓。
顿时想骂娘。
繁复似锦的双喜榻上被一层红布盖着,竟全是,瓜子,花生,枣子……
这成亲?是玩人吧。
而且,这般一空下来,云初方才觉得,自己好饿,好饿。
咦,正好。
二话不说,云初抓起床榻上的瓜子和花生便丢进了嘴里。
“呀,小姐……”云初刚送进嘴里还没开始咬,门骤然一开,知香和喜婆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小姐,这是吃不得,这是寓意早生贵子,富贵喜祥的。”喜婆话刚落,这才见得云初的也盖头揭掉了,而一旁,铺着红绸的桌上,准备好的合卺酒也……喝了。
“别看我,这是你家太子干的好事。”云初忙摆手。
那喜婆怔了怔,好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顿时失笑,“老身得见这般多的婚礼,这新廊这般猴急的和新良子把合卺酒提前喝了的,让一切礼成的,可真真儿是头一回见。”
云初面色顿时讪讪,被那喜婆看着,恨不能立马把景元桀给抓回来挡在自己面前。
不过,这喜婆也真是聪明人,又对着门口丫鬟吩咐了什么,便退下不再打扰了,只是,临走时看着云初含在嘴里的花生红枣子,掩唇笑道,“太子妃给床上留点就行。”
留点就行……
云初红着一张脸,再一次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定要好好惩罚景无桀。
“咯崩。”云初将一把枣子喂进嘴里,咬得咯崩响。
一旁知香此时也是极想笑,这样的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却到底是忍着,强忍着。
“想笑就笑吧。“云初瞅一眼知香,格外开恩。
“噗嗤。“知香当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等你和路十成亲时,我一定把满床都给你铺上。”然而,云初下一句话,知香的笑容戛然而止,当下苦着脸,讨好的拉着云初的衣袖,“小姐……我错了。”
“哼,叫你笑话我。”云初挑挑眉,四下看了一圈,又朝窗户外扫了一圈,这才道,“咦,奶娘呢。”
“方才还在,估计在前院里忙着吧。”知香道,“小姐你今天大婚,早上时,我都见着,奶娘高兴得哭了呢,也是,奶娘自小看着小姐长大,这般多年,把小姐看得太重了,这终于又和太子好事成双,奶娘是该高兴的,不说奶娘,知香也是打心眼为小姐高兴。”
眼瞧着知香这下是真的要喜极而泣了,云初忙捏捏知香的脸,“行了,知道了,我也高兴。”
“那小姐,我先下去看看。”
云初点头。
门再次关上,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可是,也覆盖不了空气中那层浓浓的喜意。
云初坐在床榻上,借着旁边半开的窗户,触目所及,是漫山红喜之色,由飞檐廊角再看得远一点,天空都好像染上了喜气。
太子府邸的位置极好,在这里便能看到远山层层,而此时远山之上,不真尽是红喜之色,她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做到的,她不过睡了一觉,触目便都是软软的幸福。
这几个时辰,景元桀该是多么的劳心劳力啊。
还有,方才拜堂之时,皇上全程笑呵呵的。
这背后的准备与筹谋……
云初觉得整个人瞬间都被绵软的云团塞满。
原本想着唤人问问南齐此时情况,问问皇宫的情况,问问那处别院内,方婉的情况,也突然间想先放放。
不差这一般一会儿。
她要待到晚上,和他一起在新房里欣赏月色,一起圆满。
阳光明媚,终于月色上袭。
前方的寒暄吵闹之声也陆渐散去。
然后,房门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我还从没想过有一天能闹太子的新房呢。”含着朦胧酒意,是京二的声音。
再然后,还有谢余生和名玲珑的声音。
“和太子认识这般多年,我也想看看恶整太子是什么感觉。”是谢余生的声音,竟也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笑意。
一旁青安显然也喝了不少酒,一手拍着房门,一手对着旁边笑,“就是,我们一会儿让太子给我们唱首歌。”
“对,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太子皇兄唱歌,一会一定要,一定要。”是景元浩的声音。
就没见过这般坑哥的。
好吧,她才坑过。
一众人就这般盘算着,翘首以待着。
不过,云初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直拉抬手对着外面一挥手,“今晚不闹新房,你们要闹,我就把你们扒光扔大街上去。”尽是威胁的语气。
喜房外,一众人顿时精神一抖。
京二的酒意瞬间退了一大半,“云初,不带这样的,你太护着太子了。”
“就是,太子皇兄不能太护着。”
“废话,不护着他我护谁。”新房里云初的声音志高傲娇。
京二顿时不满了,一脸嫌弃,“云初,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真是被太子治得妥妥帖帖了。”
“他如此劳心劳力将大晋封了个固若金汤,只为和我大婚,我当然帮他,被他治得妥妥贴贴也没什么。”云初大言不惭,一点不害羞。
而京二身后,季舒轩这时上前来,言语间含着温煦的笑意,“好,我帮你。”
云初一怔,可是分明听到季舒轩语气里坦荡的维护,方才放下心来。
季舒轩……
果然,不消一会儿,院了里便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说季舒轩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真让这些人闹,他们也不会闹,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太子做这般多,他们必定掺杂其中,如何不知其中辛苦。
他们,不过也是替她和景元桀高兴罢了。
屋外安静没多久,便有一阵脚步声而来,从容,沉稳,每一步好像都行走在云初的心里。
只是,好像也比平日里快了那么一瞬。
然后,房门推被开,景元桀站在那里。
姿容如玉,陌上无双,雪里红颜,回眸风华。
如玉的脸上染了几丝绯红,夜风拂来,带起他身上清洌的酒香,让整个屋子突然就多了丝暧昧的气息。
云初看着他,明亮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
白日一眼的惊艳,到得此时,似乎,不退反增,添着几分酒意的晕染,让云初的心,轻而稳的加快着频率,雀跃着。
她凤冠霞披,他锦红玉裳。
如此的夺神慑魄,当真如神祉,出现在自己面前。
内室到外室不过数十步之遥,景元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门,在身后,悄然关上。
你在看山,山在看你。
你在赏景,景无桀何尝不是在赏你。
如此端倪如画,如此的媚然可人,如此的倾国,倾城,倾他之心。
空气,暧昧又过分的安静。
新房内,红烛摇曳,芙蓉帐暖,鸳鸯对枕,还有亮如白昼的夜明珠高挂墙上,落在二人身上,和着烛光,映一对烛光璧人,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方才,我把京二他们给打发了。”许是太安静,良久,云初轻声开口,从未有过的温软语调,眸光也似含了水般看着景元桀。
“嗯。”景元桀轻轻点头,一步一步走近云初,然后,在她面前站定。
一站一坐,彼此呼吸却缠绕得如此之紧。
“什么味道。”然后,景元桀蹙眉。
云初疑惑,“没味道……”云初话未落,便觉景元桀的呼吸骤然逼近,然后,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你身上的胭脂味。”
这一说,云初也顿时蹙眉,往脸上一摸,几分无奈,“是她们涂的,非说大喜日子,得打扮得美美的。”再说,你这前不是也看呆了。
“美是美,味太浓。”景元桀身子直起,如玉的面色上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左右云初也觉得不舒服当下就要对外招手,“没事,我洗洗,我也不舒服。”
“我帮你。”景元桀牵起云初的手。
云初点点头,“行吧。”话刚落,便见着景元桀好看的面色上升起一抹让人心跳加速的情愫。
“不就洗个脸,你……唔……”云初话未落,唇瓣被人封住。
夹着清香酒气的吻,毫无预兆又如此熟悉的攻城掠地,轻轻勾住她的舌,一圈一圈舞动。
“嗯……”直到云初被吻得天花乱坠气喘吁吁,景元桀方才缓缓松开云初的唇,看着云初此时那含着水雾的眸子然后,直接拦腰将云初轻轻抱起。
“啊,你不是要给我洗脸。”云初看了看身后的床榻,眼神闪烁,“这个,天色还不算……那个……太晚。”
虽说,不知为何,明明二人都不是第一次,云初竟然莫由得有些紧张,当然,这可不能让景无桀看出来,太丢面儿了。
可是,云初此时情绪如何躲得过景元桀的眼睛,薄唇微微一松,是少有的那种冰天雪地尽数被暖阳照化的笑意。
“对,洗脸。”景元桀说。
“洗脸,你抱我做什么?”云初一个白眼看着景元桀,心道,你当姐好骗咧。
景元桀看着这样的云初,蓦然有些莞尔,对着外面不知吩咐了些什么,便径直向前一迈……
然后,云初明白了,也豁然明白了。
景元桀这间屋子里暗室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温泉……
“靠,鸳鸯浴?景元桀你从昨夜就没休息过吧,你不怕精尽人亡吗?”云初咬咬唇,不可置信看着景元桀。
太子大人昂首,挺胸,阔步,面色不变,笑意如光,只听咔嚓一声,暗室门一开一合关,云初已经被景元桀抱着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那温热的水汽瞬间让人浑身暖融。
“洗脸。”然后,景元桀将云初轻轻放下,亲自给她把头上一物一物的繁缀给取下来,再将三千青丝打散。
柔滑的触感瞬间刺激着掌心。
云初却很是乖觉的坐在那里,生怕刺激到面前这匹狠。
她倒是无所谓,可是,这厮精力再好,也总要休息吧。
景无桀却无比的认真,拿起温软的毛巾,打起温泉池的水,一点一点将云初的脸檫干净,每一个动作,云初都觉得可以温柔得当作慢镜头。
渐渐的,云初干脆闭上眼享受起来。
女子半仰着头,红润而干净的小脸上,红唇莹润,长睫卷翘,沾了水的五官更显得干净透澈,因为微仰着的动作,而拉直的颈部线条反而比寻常更美,美得如此的温润如玉,娇艳如花又楚楚动人,精心勾勒的礼服衬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如此,让人,意乱情迷。
“景元桀左边一点,耳廊后面好像也有脂粉味。”云初闭着眸子索幸还指挥起来。
“好。”景元桀道,手顺着云初的耳廊便直接抚了上去。
“嗯……呃……”
她的敏感点,他如何不知。
景元桀轻轻一笑,眉眼间尽染了天山雪融般的笑意,直接扣着云初那此是微仰着的小脸,蠢蠢欲动很久的唇瓣覆了上去。
云初想挣扎也挣不了,如此姿势……
她坐着,头微仰,而景元桀半蹲着,一手扣住她的头,一手扣住她的腰。
感情,人家是给她洗干净了,好享用。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如何能好生休息,鸳鸯浴……嗯,可以。”唇齿呢喃间,景元桀不让云初有半丝退缩。
当然,云初也没有退缩,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今夜洞房花烛,自然就要做洞房花烛该做的事。
云初眼底闪过狡黠笑意,身子突然一转,便主动坐在了景元桀的腿上,小手直接就去拉景元桀的衣襟。
不过……
“景元桀,你这衣裳好复杂,脱不掉……”云初一边被景元桀撩得火烧火缭,一边嘴里不停的抱怨。
景元桀轻轻笑着,直接抓住那双在胸前乱点火的小手,顺势向下……
“这样脱。”景元桀说。
温泉边缠绵暧昧。
只是朦胧中,听得云初道,“别弄坏了喜服……你亲手织的……”
温泉池里肌肤相触,抵死缠绵。
一夜红烛,珠光映辉,映一对碧人,重重影影,起起伏伏,帐暖春宵。
说不清哪里好,就是他(她)最好。
洞房花烛,最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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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一些细节,尽量简化了,不然,光大婚就得写到明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