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晓颓废地坐到桌边,本以为凭借周牧泽聪慧和西王府的权势,不出三日,周牧泽就能将自己救出来,但却没有料想唐婉玲会更聪明,反其道而行,明明已经将自己送出了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了城内,孟毓晓方才只听到了几声叫卖声,这种叫卖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十分的平常,完全没办法凭这个推断出自己所在的位子。
那么,毫无头绪,甚至还被唐婉玲的假象所蒙蔽的周牧泽,又怎么会想到呢?
西王府,听着齐然送回来的消息,周牧泽的眉头越锁越高。
西城方圆百里以内的村庄他们都挨家挨户地搜寻过了,并没有孟毓晓的身影,若是再继续搜下去,范围又要扩大好几倍,莫说人手不够,时间也不够。
“你确定是在那一块吗?”周牧泽问。
“沿着那条路出去,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只有城外了。”齐然低声回答,“他们会不会把王妃送到兖州去了?”
兖州,在京城的西边,半日路程即可到达。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如让属下另带一波人往兖州去查?”追风提议道。
“不用了。”周牧泽抬手制止二人,“兖州那么大,你就算去了,也要花费不少功夫查找,我等不了那么久,毓晓也等不了那么久。”
“追风,让禁卫军将国舅府包围起来!”周牧泽神色认真地命令着,“并放出话,明日日出之前,本王若是还见不到王妃,便要整个国舅府陪葬。”
“王爷,这样师出无名,只怕会叫人诟病。”追风担忧地问。
周牧泽轻哼一声,手重重地拍到矮桌上,“本王何须在乎那些人的意见,若是毓晓不在了,本王依旧会要整个国舅府陪葬,不过是先后问题罢了,国舅爷若是聪明,就该将唐婉玲交出来!”
追风依旧有些迟疑,倒是一旁的齐然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二人互视一眼,齐齐从周牧泽的书房里退出去。
“我倒是觉得主子的办法不错。”齐然出了屋子之后说,“本就是这国舅府胆大妄为,不吓吓他,他会以为咱们主子好欺负的!”
“可是王爷的名声呢?”追风皱眉,“师出无名,外人并不知道王妃绑架一事跟国舅府有关,只当王爷滥杀无辜罢了。”
“王爷也说了,明日早上之前,又不是没有给国舅府机会。”齐然伸手拍拍追风的肩膀,“我就不信国舅府不怕死,至于你说的师出无名,便交给我吧。”
“你要做什么?”追风狐疑地看向齐然。
齐然抿嘴一笑,搭在追风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几下,“你只管按着主子交代的去办的,剩下的,交给我!”
追风看了一眼齐然,虽然他有些时候总爱犯糊涂,但关键时候倒是很少出错,便决定信他一次,朝着齐然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京中便炸开了锅,静西王命令禁卫军将国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消息迅速铺开,到处都是不明事理却又时分好奇的人在打听着原因,而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位热心人士窜出来为他们解释:
“据说孟侧妃失踪前是国舅府的嫡小姐下帖子邀出去的,如今静西王找不到人,自然只管同国舅府要人。”
“而且听说国舅府的嫡小姐一心想要嫁入西王府,如今希望落空,心中怨恨孟侧妃,又嫉妒她有了身孕,才会将孟侧妃掳走!”
“国舅府的这位嫡小姐可不简单,别看她只是位女子,却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唐三公子,静西王派人查封的那些酒楼、茶馆,都是她的营生,静西王还在泰和楼找到了孟侧妃最后去过的证据,所以全城缉拿泰和楼的掌柜秦茂。”
众人听着这些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大有拍手叫好的,只道国舅府胆大包天,又有让王爷立马动手,将国舅府满门抄斩的,总之,追风所担心的师出无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你是如何做到的?”追风问齐然。
齐然得意地扬扬嘴角,“自从王妃出事之后,金牡丹的那些伙计便几次询问能否帮忙做点什么,于是我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这些,并叫他们将消息尽快散出去,除了金牡丹,还有孟二爷手下不少人,想来孟二爷又拉了安瑾轩进来,京中的茶楼、酒楼除了被我们查封的那些,剩下的几乎全是这二人名下的,想要将这些话传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追风听完,赞赏地看了一眼齐然,随即点点头道:“你倒是聪明的很!”
齐然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国舅府的大门,轻声问:“国舅府会将王妃安然送回吗?”
追风目光聚神,抿嘴思索良久,没有应答。
二人一直在国舅府门口守到夜色浓郁,才见到国舅爷从府里出来。
“我要去见王爷。”国舅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追风继续留下来盯着国舅府,齐然叫来马车,送国舅爷往西王府去,二人刚刚下马车,西王府街头又传来一阵马车声,齐然回头去看,来的竟是宫中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位宫女打扮的女人,那人见了国舅爷,竟开口喊“爹”,齐然这才知道,来的正是唐皇后。
“王爷就在府里,二位随我来吧。”齐然可不怕皇后,知晓她不过也是来求情的,态度冷淡地引了她父女进府。
周牧泽还没有歇下,早有高乐小跑着进来告诉他来人有谁,所以他提前做好准备,等在了书房里,待唐皇后和国舅爷二人进来,周牧泽开口便问:“何时将本王的王妃送回来?”
国舅爷抬头看了一眼周牧泽,顿时提起衣摆跪拜下去,“臣冤枉,请王爷高抬贵手,臣实在不知小女竟会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请王爷明察。”
一旁站着的唐皇后也连忙说:“王妃一事本宫也是才得知与玲儿有关,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请王爷放过国舅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