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大抵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本王说过的话了。”周牧泽冷眼看向皇后,并不愿意提起她的调虎离山计,“本王可是同你说过的,伤害王妃之人,本王必定给她治一个诛灭九族之罪。”
“不会的,玲儿她不过是带王妃叙叙旧,并不会真的伤害王妃的。”唐皇后连忙说,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国舅爷,“而且,此事全是玲儿一人所为,本宫父亲及本宫皆不知情。”
“不知情,国舅爷来此是为何?”周牧泽浅笑着看向站在下面的二人,“皇嫂深夜出宫想来并不只是往本王府中走动吧?”
“这……”唐皇后被周牧泽一句话怼得答不上话来,只得拿眼看着身旁的国舅爷。
国舅爷遂上前朝着周牧泽一拜,躬身说:“王爷,微臣此前当真不知晓王妃被绑一事,皆是因为禁卫军包围我府之后微臣才有所察觉,又命人在府中找寻内女下落,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微臣发现之后立马便赶来向王爷请罪,微臣愿意协助王爷找回王妃,还请王爷网开一面,放过微臣府中一众老小。”
“好啊”周牧泽扬起嘴角,“知子莫若父,想来国舅爷会比本王更清楚唐小姐的藏身之处,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本王若是能见到安然无恙的王妃,便放国舅府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本王不给情面了!”
“是,微臣领命!”国舅爷连忙跪拜行礼,随即起身急匆匆地出了周牧泽的书房,唐皇后看了周牧泽一眼,也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
周牧泽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追风,你跟上国舅爷!”周牧泽神情认真地吩咐道,“本王提出日出之前,他也愿意答应,可见他是清楚唐婉玲的藏身之处的,你派人跟上他,若是查到毓晓的位置,赶紧派人送信告诉我!”
“是!”追风答应着赶紧闪了出去,将自己的气息掩了掩,暗中跟到国舅爷之后。
国舅爷和唐皇后离了西王府,上了同一辆马车离去。
“爹,玲儿的事……”唐皇后拽着袖袍忧心地看向国舅爷,随后轻叹一口气说:“当初玲儿与本宫说起的时候,本宫倒也觉得可行,却是没有想到王爷早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而且侯府的焦小姐近日又关了禁闭,想要再推到她身上,俨然不太可能,眼下,能救我们唐家的就只有将王妃交出来了。”
“哼,你以后交出王妃,王爷就会善罢甘休么?”国舅爷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做事总是欠思虑!”
“王爷方才已经答应了啊!”唐皇后看向国舅爷道,“他没必要骗我们。”
“放我们一条生路啊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国舅爷眯起了眼睛,搁在腿边的手握了拳,“而且,天亮之前,我们未必能够找到王妃。”
“玲儿不就将她藏在画舫么?”唐皇后疑惑地问,“爹爹您现在过去,让她放了王妃不就可以了。”
“她,不会放的。”国舅爷长叹一口气,“她自幼固执,当初为了嫁给静西王在画舫不吃不喝,如今想要叫她将人交出来定不容易。”
“如今关系到唐府上下几百口人命,玲儿就算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看着大家因她送命吧!”唐皇后理直气壮地说。
国舅爷摇了摇头,“你自小与她不亲厚,并不了解她的性格。”
“那要如何?”唐皇后不耐烦地抿抿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因她一人毁了整个府!”
唐皇后说着端了端身子,微微侧头看一眼身旁的国舅府,端了语气说:“虽说这些年我们在玲儿身上废了不少功夫,但此次关系到整个国舅府的性命以及本宫的东宫之位,万不可再由她任性,若是能保全她最好,若是不能,还请爹爹以大局为重!”
国舅爷迟疑了一番,重重地点下头,“是,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进宫吧,玲儿那边,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唐婉玲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眯眼看了一眼院子里渐渐靠近的灯火,待来人完全露出面貌之后,才浅浅扬起嘴角,往前两步,伸手迎上来人。
“爹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唐婉玲扶着国舅府往屋里走去,“冰天雪地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就是了,就算是有急事,叫人传个话不就是了。”
“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为父也不愿意跑这一趟。”国舅府说话间跟着唐婉玲进了屋,感受到屋子里的暖气,倒也没着急说话,先接了唐婉玲递过来的热茶饮上两口,待身上回了些温度之后,才抬眼看向唐婉玲。
“你这里倒是清静,难为府中却是一团糟。”
“为何?”唐婉玲诧异地眨眨眼,“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都是因为你绑来的那个丫头,王爷找不到他,一口咬定此事是你所为,如今派兵包围了国舅府,若是不交出王妃,国舅府必定会被满门抄斩!”国舅爷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碗。
“王爷无凭无据,如何咬定人就是我绑的!”唐婉玲理直气壮地说,“爹爹也莫要被王爷吓到了,他没有凭证,若是动手,便是滥杀无辜,到时候会被天下人指责的!”
“反而我们若是交出王妃,倒是落了口实,王爷定不会放过我们!”
“你别傻了,静西王的根基在泰州,他为何要在乎朝中百官和京中百姓如何看他,他若是真要抄家,没人拦得住,你这回还是稍稍服软,赶紧将王妃交出来吧。”国舅爷急切地看向唐婉玲。
唐婉玲确实不慌不忙,抬头静静地看了国舅爷一会儿,轻声问:“王妃交出去之后,爹爹和姐姐打算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