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微微用力便挣脱了熊衍的束缚,纵身跃上白马,紧握缰绳挥动马鞭,晨曦里马蹄声乱。门前的烟尘尽皆消散的时候,熊衍才有些机械的回过身来看着夏芸离开的方向轻喃:“是我欠她的。”
“是我们。”林岚走到了熊衍身边,伸手撑开了他紧握的拳头,从这一刻便要开始我们的永久,这是林岚此刻的心声。
并肩走到内屋,二人未再言片语,心里都在想着先前夏芸走的时候留下的话。几乎同时回过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
“你先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
“我们去三十三庵吧!”又是莫名的异口同声,熊衍和林岚又默契的想到了一起。
“希望能赶在云溪前面阻止她。”林岚红着脸补充道,心里还在想着向前的那种奇妙。
......
三十三庵在眠山之巅,至于它有多久的历史这些没人知道,江湖里流传开的就是庵里尼姑三十三,至于事情的真相还真没有人敢拍胸脯保证,因为这么多年来据传从未有人靠近过三十三庵的门。
熊衍和林岚只做了些简单的收整之后,便纵马奔向以北的眠山。一连几日的赶路倒也顺利,于暮色时分的时候到了眠山脚下。山还是如同以往般高险,不远处的一线天仍旧是生死一线,那座在山巅的庵依旧静谧,依旧神秘。
庵前跪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灰尘都已经快要覆盖住她憔悴的容颜,膝盖下有血痕若影若现,算算时间姑娘已经在庵前跪了整整两天。如果对面那扇门再不开的话,没人会知道姑娘的下场如何。
落日的余晖染红江面,云溪用尽余力抬起头看了眼渐沉的落日,这也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看到的夕阳吧!伴随着这声无奈的轻叹,慢慢合上了早已疲惫的双眼,在门后的那声叹息声里一头载倒在地。
这些天也不知怎的林岚总会感觉寒冷,熊衍早已替林岚升好了柴火,透着火光在暮色里看着眠山的远方,想着那个曾活泼无比的姑娘,难道如今真要和这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她,熊衍在心底肯定的告诫自己。
鸡鸣声里迎来了新的一天,林岚在熊衍的搀扶下陪他一同上山。山里的空气要比山下好很多,透过林隙的阳光撒在林岚的脸上总算是让她疲惫的脸上泛发出丝丝血光。一段陡峭的小路之后是曲径通幽,三十三庵便在此间。那扇横在面前的门和门楣上的匾一样让人感觉到深远,像是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又如同承载了历史的厚重。门是紧闭的,和云溪三天前到了时候一模一样,熊衍轻轻叩响门扉,不算悦耳的声音伴随着落下来的灰尘在风中不知飘了多久多远,只是院内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叩门声不断,也许真的打扰到了庵里人的清修,一个极其神秘的声音打庵里飘出,想要阻止熊衍:“施主还是请回吧,你要找的人不再这里,至少曾经的那个已经不再了。”
“什么清修之地,世外之人,我要找的人明明就在这里,为何出言相骗呢?今日我还非要见到不可了。“熊衍话一说完,也不管林岚的阻拦,轻点地面欲要纵身跃进院内。让熊衍吃惊的是自己的脚还没有触碰到屋檐,落脚点已经先一步被从庵里突然出现的居士占领,一个侧转身熊衍在空中急转三百六十度被逼回了地面。
熊衍的斗志在悄然间被燃起,手挽在身后,借着从院墙之上飘落的那片梧桐叶的力道,整个人在半空一闪即逝,下一秒便要落于屋檐之上,无奈的是前一刻上演的事情又原封不动的在此刻上演,一连几次躲闪,尽管熊衍将凌云步运用到了极致,却也总逃不出如此的恶性循环。再次回到地面,看向这座庵和院墙上那个居士时, 心里的震惊又多出了几分,一个普通居士况且如此,难怪三十三庵会如此超然。
”施主,我们如此斗下去想必也不是办法,庵你是进不去的,人也是不愿见你们的,只是托我带了一句话,听罢了便离去吧,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无法强求的。"
"敢问居士是什么话?“林岚拉住了还要理论下去的熊衍,先他开口询问道。
”缘易结,怨难了。十多年前的血债总是要有人来还的,所以云溪已死,只剩心安。“居士话在山谷间回响,幼时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仿佛又一一浮现在林岚眼前,忍不住的颤抖,诉说着那段岁月里无言的痛。
”走吧,走吧,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是妹妹自己的选择。“林岚看了眼庵门,带着说不出来的心情离开。寂静的山道上两人一前一后,没有同行,因为此刻安静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