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寻遍了附近的四村十庄,也没能收集到关于孩子的半点消息。寻找还在继续。
京城,熊衍那个刚满二十的弟弟正式登基,自命高帝,俯仰之间气吞山河。
同一年,皇命诏告天下:高帝喜得龙子,名思,普天同庆。
高帝五年,皇宫普招天下各门各派高手传授长皇子武艺。不求才德兼备只求武艺超群,这是高帝对长皇子的唯一要求。
高帝十年,长皇子第一次执剑于死牢牢底杀死死囚一十八人,带着还在滴血的长剑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大雄宝殿,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回响:“我何时才能为母亲报仇。”质问的对象是高帝,如今的天子自己的父亲。高帝放下手上的奏折,看着殿下无比冷漠孩子缓缓说道:“今年三月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春暖花开说开便来,高帝以北巡为由带着长皇子出了京城。眠山脚下大军驻守,父亲结伴同行要去半山腰上的那片枫林。面对湖开的那片空地上一座冢格外显眼,冢前除了两朵新鲜的菊花便再无其他东西。高帝上前将手上的菊花放好,轻轻拔落冢边的那株死草。回过头看着长皇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你亲生母亲,你的父亲便是山下湖边木屋里的那个薄情男子,你母亲一生为他,他却只留念山上庵里的一名女子。你母亲生你之时我碰巧北巡路过此地,她只求我将孩子抚养成人,那个时候你母亲已经服毒,任我是皇帝也救之不急。最后我将她葬在此地,将你带回了宫里,对天下宣告你是我的孩子,并赐你名思,就是要你思过往,思母亲。”
高帝说这些的时候,林思没有落泪,双眼仇视的看着湖对面的那座房子,杀气在身后悄然凝聚。
“孩子”高帝一下子握住了林思的手臂,“冲动不得,这江湖现在没谁是他的对手,就连我的性命也掌握在他手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而且你还年轻。”
……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起,每年的三月初,也就是林岚离开人世的那天,她的冢前都会多出三朵菊花,熊衍知道一朵来自现在自己身旁的弟弟,也许另两朵便是曾经自己对不起的云溪和夏芸。
“还是没有找到吗?都十年了。”高帝坐在桌前看着熊衍平静的问道。
熊衍只是摇了摇头,这其中的酸楚别人又能知道几分。
“跟我回京城吧!至少那样找起来也方便些。”高帝诚心相邀。
“不了,岚儿一个人会感觉到孤单的。”熊衍的目光落在远山,婉言相拒。
“也罢,那我就不为难你了。”看着高帝离开的背影,熊衍终于说出了当初自己的良苦用心:“你是个好皇帝。”
“是吗?”没有回头,只有一句散落在风中不知是疑问还是为了寻求肯定的话久久不能消散。
……
高帝十八年,三月初,眠山湖畔,高帝与熊衍并肩而立,在落日的余晖里眺望枫林,眺望远山。
“听说南盗已驱,北蛮臣服,赋税已减三次,举国崇儒,国泰民安,如此看来你的确是个好皇帝。”
“还好没有让你失望。”如今第二次听到熊衍如此肯定自己,高帝这么多年来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被释放。
“十八年了,你说思儿还找的到吗?”熊衍的发问是源于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思念。
“快了吧?也许他再出现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是吗?……”
微风抚过湖畔,湖水拍打着随风而舞的衣衫,在余晖的映衬下身影被拉了好长,声音被传了好远……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