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勒死的,上吊自杀,脖子都断了。”林森看着棺中女尸,皱眉对其他人道。陶谦听了,不禁一个激灵,他悄悄的移动脚步,趴在林森的背后向里面偷看。
刘永年显然也是十分害怕,却还是勇敢的挺身凑上前,毕竟是自己的事,还是要面对的。
“我看见的那个女子,脖子上也有一圈深深的血痕,她们……很像。”
“那必然就是这个了,林森,你打算怎么做?”狐狸下巴抬了抬,目中无人的询问道。
林森冷冷的口气,却半点没有看狐狸一眼:“烧了。”
“烧了?”刘永年深吸一口气。
“对,只有这一个办法。”
虽然觉得不妥,但刘永年并没有出言阻止,他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哦,不对,她早就死了。可是老哥啊,虽然没见过面,可你也不用送那么大份厚礼给我吧,是为了与我团聚?
刘永年朝天翻一个白眼,大哥,五十年后再相聚吧。
“那就烧了吧。”一旦打定主意,刘永年也变得轻松了。
“谁带火机了?”陶谦摸摸自己身上,“我没有,林哥,你那呢?”
林森顺手从兜里摸到一个打火机,“啪”的点燃,起手正要扔进棺木里,谁知一阵阴风吹过,火“噗”的灭了。
林森默默的望着打火机,过了好一会,才又小心翼翼的以手护住,而后“啪”的打开。这回更奇怪了,火机半点火星都没有,林森又“啪啪啪”打了好多下,依然没有任何反映,难道,火机失灵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得纷纷心虚。
不对劲啊,怎么会没有反映呢,没有火,岂不是烧不了了。
正各自苦闷,刘永年一歪头,手往裤兜里一摸,不由得喜上眉梢:“我兜里有火柴。”眼见其他人眼中希望顿生,他急急忙忙掏出来,打开一看,虽有些失望,却依然道:“只有三根。”
刘永年小心的抽出一根,正要点着,就听陶谦喊了句:“永年哥,你的符纸掉了。”
他低头看看四周,果然在掏火柴的时候,掉了一张符纸出来。
匆忙合上火柴盒,俯下身去捡地上掉落的符纸。那还是上车的时候狐狸硬塞过来的,说是避鬼的。
可惜手还未碰到地上的符纸,刘永年眼中闯入一双十分小巧的脚,细细的尖尖的,黑色的很传统的布鞋。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十分唐突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样小小的脚,不会是属于陶谦林森与孙二宝之间任何一个人,很明显是一双女人的脚,那会是谁呢?
等想到了的时候,刘永年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的仰起头,当他看清的一刹那,心跳已快要停止运作。
面前,女子居高临下俯视的瞪着,黑通通的眼睛,没有眼白,只觉得那黑洞里的含着强烈的怨意。
刘永年浑身一抖,脚软绵绵一晃就坐到地上。
虽是害怕,但刚刚经历的一系列突如其来诡异事件,令他渐渐不再那么胆战心惊般胆小了,他灵机一动,鼓起勇气伸手欲要去抓地上保命的符纸,符纸没有捡起来,却被一双手从上而下狠狠的按住了手腕,那双手的力气极大,勒的刘永年的骨头“咯吱”作响,他咬着牙向后一抽,没有抽出,反而带着那双及其干枯的紫皮手,一齐向后仰去,双双摔倒在地面上,发出“扑通”的巨响。
刘永年的头最先磕碰到地,痛的他差点流出眼泪来,他“哎呦”一声,睁眼一看,只见那女子的脸正在自己的面颊上方阴森森的笑着。
笑,还是在笑,不要笑了,不要在朝我笑。刘永年心中大喊,厌恶非常。只在他张口的一瞬间,女子的双手迅速的狠狠夹住了他的脖子,耗尽他所有呼救的机会。不得已刘永年只好双手无意识的乱挥,却抓不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渐渐的他就快要昏厥了,胳膊大腿开始出现抽筋的现象,眼睛,也已经无意识的向上翻去……
就在他就快要失去意识之前,远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永年,把火柴扔过来。”
刘永年潜意识里骂了一句,心里想:“不是吧,不来救我,反而叫我扔火柴玩?有这么做事情的么,赶情不是来耍我的?”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摸到身边掉落的火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一扔,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几秒钟的时间,身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刘永年自己身上那女子“嗷嗷”叫了几声,最后一个痛苦的嘶吼,待刘永年恢复意识,女子已经不见了。
慌张的陶谦跑过来将刘永年扶起,一边打落他身上的污垢,一边心有余悸的道:“永年哥,吓死我了,你怎么把符纸弄掉了,还好林哥反映的快,叫你把火柴丢过来,不然……”他摇摇头,不敢再去想,搀扶着刘永年慢慢移动到墓碑前。
深深的土坑里,有个极小的棺材,里面燃起一小撮幽幽的火焰,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令人不禁有些忧心。
林森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画好了的符纸,将符纸的四周以手捋过一遍,大力向棺木里一扔,那符纸刚刚接近火焰,便是“嘭”一声爆开。火焰越变越大,不一会就将棺木里的一切烧成了灰烬。
眼看着烧毁了,刘永年方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便就是结束了,以后再没有女鬼可以缠着他,心里一时激动万分。哪知一回头,眼里又见到那个直挺挺的寿衣女子,在暗处望着他们,刘永年心里一窒,暗道:完了,不管用,这下怎么办才好?
那女子动也不动,只在暗处,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几人,而后鞠了一躬,隐到身后的树林里,几步就不见了。
“这是……”
“林森烧的那个符纸是超度的,她马上可以脱离苦海,在道谢呢。”狐狸转头,对刘永年笑道,看见刘永年一副大姐难逃的样子,深深一皱眉,“看把你吓得样子。”
刘永年脸一红,不禁大窘,慌慌张张道了谢。
狐狸与林森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陶谦一个快步走过来拍拍刘永年的肩膀。“永年哥,快别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只要你别不相信我们就对了。”
抬起头,刘永年见林森与狐狸也在朝他微笑,心里变得好受许多。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刘永年绽出了久违的笑容。
灵异事件圆满解决,林森三人也与刘永年的父母告了别,刘妈妈很是舍不得狐狸的离开,拽着他的手闲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依依不舍的送到家门外。
临走时,刘永年跟了出来与三人一一道别,临到狐狸的时候,还没说上话,却只见狐狸泪汪汪的执起他的手。
“永年啊,这样一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了。”
刘永年一听狐狸的话,也想起这几天惊险的经历,以及他们几人相互扶持着,一步步化险为夷的情景,眼泪也差点随着掉落。他吸吸鼻子,感慨道:“二宝哥,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刘永年义不容辞。”
狐狸妩媚一笑,向前倾身,对着他的耳朵,“永年,其实呢……”
刘永年将耳朵凑上去。
狐狸小声的说:“永年,能不能,将你们家的鸡送我一两只,上次没吃够,我想拿出去一两只,养着……”
“啪”,陶谦一手拍到狐狸头上:“脸皮太厚了吧,管人家要吃的,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一手揪着狐狸耳朵,一手朝刘永年摆摆手。
刘永年正在原地发愣,这时急忙喊着:“等一等。”一个转身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只鸡。
“是自己家里养的,二宝哥,你拿着吧。”
狐狸一见,立即乐呵呵的接过来,一把扔进后车厢。朝刘永年脸上大大的“吧唧”啵了一口后,留下愣在原地的可怜人,摆摆手走了。
陶谦无奈的看了一眼刘永年,叹口气也被林森拽着上了车。
后来听乡下村里的邻居们说,刘永年那个小伙子,那天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直挺挺的站在门外,像个石头一样,引得村里的小姑娘纷纷打趣他。
从那以后,刘永年得了个外号,刘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