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镇远准备妥当,换上朝服,“南宫少侠,请随本官进宫面圣。”
南宫无剑道:“多谢大人。”
钟镇远叫过轿夫,坐上八抬大轿,南宫无剑在一旁跟着,往皇宫而去。
来到皇宫外面,禁军统领远远的看到钟镇远的轿子过来,他是认得的,急忙上前施礼,“钟大人,末将有礼了。”
钟镇远撩开轿帘,点头示意,“赵将军,还请通禀一声,就说钟镇远求见圣上。”
那赵将军应下,急忙派手下人往里通禀。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红衣太监走了出来,高声道:“皇上有旨,宣钟镇远钟大人晋见!”
钟镇远跟南宫无剑说道,“你现在这里等候旨意,我先进去面见圣上。”
南宫无剑虽然心中不耐烦,但也没有办法,皇家就是这样麻烦。
钟镇远向那太监道:“劳烦公公带路。”太监手一甩,头前带路,钟镇远紧跟在后面。
那赵将军还以为南宫无剑是钟镇远的子侄一流,打定主意巴结,叫手下人搬了一个板凳过来,“这位公子,您先坐着休息一下,呵呵,恐怕是要等上一会儿的。”
南宫无剑心下奇怪,怎么?还要等很久吗?但还是谢过了坐了下来。
赵将军有意巴结,跟南宫无剑聊了起来,南宫无剑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有一句没一句附和着。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南宫无剑渐渐有些心烦了,这皇帝架子也太大了吧,怎么等了这么久?
赵将军看出来南宫无剑有些不耐烦,笑着道:“公子可是有些着急了?”
南宫无剑道:“怎么见皇上要这么费事吗?”
赵将军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宫中的规矩大的很,皇宫里面偌大的一个地方,光是走进走出就要用上小半个时辰了,再加上皇上总不会在那里等着臣子吧,做臣子的还是要先到在那里等候皇上驾临才是,上次有一个地方官奉旨面君,可是在这里等了足足有半日的功夫呢。”
南宫无剑心中不以为然,这皇上可真是麻烦,这要浪费多少时间啊,哼,好大的架子呢。毕竟他是出身于武林世家,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做事情将就雷厉风行,怎会如此拖拖拉拉。
又奈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终于一个太监走了出来,冷眼看了看南宫无剑,高声道:“皇上有旨,宣南宫无剑晋见!”
斜着眼睛看了看南宫无剑,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就是南宫无剑吧?跟我走吧。”
南宫无剑气闷,这阉人倒是好大的架子啊!那奈何,只得应了一声,“劳烦公公了。”
那太监再没看他一眼,“赵将军,搜搜他的身,把什么刀啊,剑啊什么的都留下吧。”
赵将军应道:“是!”走到南宫无剑近前,“公子,可对不住您了,这是宫里的规矩,您别见怪。”
南宫无剑叹了一口气,只得由禁军搜了身,解下了身上的宝剑,然后随着那太监进宫。
这一路,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走的南宫无剑头晕脑胀,像是在迷宫里面一样,那太监倒是轻车熟路,不急不缓的走着,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座大殿,走到门口,停了下来,那太监尖声叫道:“启禀皇上,南宫无剑带到!”
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也是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有旨,宣!”
这太监往里面指了指,“进去吧。”
南宫无剑这才迈步走了进来,他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但皇宫还是第一次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走进大殿,只见大殿正前方里面几节台阶,台阶上面一张龙书案,后面一把龙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南宫无剑也是懂得一些规矩,急忙紧走几步,上前纳头便拜,“草民南宫无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上面所坐正是当今的天子,当年的庆王,赵豫。皇上远远的看到南宫无剑,只见这年轻人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很懂礼数,心中也是欢喜,开口道:“平身!”
南宫无剑道:“谢皇上!”站起身来。
皇上道:“南宫无剑,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南宫无剑低头道:“草民愧视龙颜。”
皇上道:“呵呵,不妨的。”
南宫无剑抬起头来,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皇上。这一看之下,心中震惊,不愧是真龙天子,身上凝重的龙气散发出来,咄咄逼人,看来在城外所见的龙气就是属于这位皇上的了,同时他心中叹道,谢东亭想反叛?怎么可能成功呢?看这位皇上面相,还有几十年的皇位好做,没有一点短命的意思,除非,除非有修道之人强行以大法力逆转,但这却是逆天的行为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这么疯狂,这样就等于向天庭宣战了。凡间的帝王,都是上应天上的星宿,乃是天运所在,所以即使是自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修道人也是不敢冒犯凡间帝王的,当然,不包括一些邪门歪道。
皇上打量了南宫无剑半天,突然笑道:“果然,果然啊,你跟你父亲真是相像啊。不知道你父亲可还好吗?”这可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了,身为皇上,问候一个草民,却是少见。
南宫无剑悲声道:“回皇上,家父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皇上面色一沉,“哦?”
南宫无剑把事情跟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面沉似水,一时间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皇上才道:“刚才钟爱卿已经把事情跟朕说了,哼,这群贼子,不思报国,倒要做叛贼!朕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随即又温和的对南宫无剑道:“你忠心可嘉,身为江湖中人,倒还心存报国之念,委实值得嘉奖,这样吧,钟爱卿。”
钟镇远急忙跪倒,“皇上,微臣在。”
皇上略思索了一下,道:“你替朕拟旨,封南宫无剑为偏将,还有那个什么,哦,万云天,也封为偏将,总揽武林事宜,给朕剿灭了那谢东亭一伙人。”
钟镇远道:“臣领旨。”起身退在一边。
南宫无剑一愣,嗯?竟然封了自己做偏将?还有万云天?这可就古怪了,随即心中明白了,皇上这一手厉害啊,随便两个偏将丢出去,自己就要替他卖力了,己方的这些势力就都落入了朝廷的手中,再用自己这群人去打谢东亭,无论如何,朝廷是不会吃亏的,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看来这皇上很是聪明呢。罢了,偏将就偏将吧,总之这次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既然给了自己封赏,那么朝廷总是要给自己提供一些助力的,朝廷里面想必高手不少,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总比但对面对敌人要好些。于是跪下领旨谢恩。
皇上又说了许多安抚的话,无非是好好替朝廷办事,早日剿灭奸贼等等,听得南宫无剑头晕脑胀,比跟高手大打一场还累,终于,皇上也说的累了,回宫休息去了,南宫无剑和钟镇远这才告退,回到了钟镇远府上。
在回到钟府的路上,南宫无剑越想刚才的事情心里越是气闷,要说这次的事情没有办成吧?那倒也不算,因为毕竟是与朝廷达成了一种关系,但是要说是成功呢?那就更算不上了,很明显,朝廷是在算计自己,仅仅用了两个小小的偏将的职位就绑住了武林中三足鼎立而居其一的势力为自己去卖命,朝廷似乎太过于奸诈了。因为皇上没有说过一句会怎么提供帮助的话,而是句句话都在要求己方尽力报效朝廷,铲除谢东亭,可是若是单凭自己的势力就能铲除谢东亭,那还来找朝廷联手做什么?
这时,轿子里面的钟镇远似乎知道南宫无剑心里在想什么,他撩开轿帘,伸出头来,“南宫少侠,哦不,南宫将军,呵呵,咱们现在也是同殿为臣了,你似乎对于皇上的旨意有些不满?”
南宫无剑没有任何掩饰的点了点头,哪怕是皇上呢,在他的心中也没有占着多么重要的地位,毕竟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人一流了。
钟镇远呵呵笑着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你来到这里,恐怕不是为了报效朝廷吧,呵呵,这一点不仅我知道,皇上也知道,你来这里找朝廷合作,其一是你知道单凭你们的力量,没有办法消灭那些叛逆,其二,你想,朝廷面对一只由武林中人为核心的军队是很吃亏的,所以你们就显得很重要,这次合作,应该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我说的对不对?”
南宫无剑愕然,怎么他会知道我的想法?他竟然能看穿人的心思!
钟镇远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接着道:“但是现在呢,你感觉似乎朝廷在拿你们当挡箭牌,去消耗叛军的力量,所以你心中很不舒服是吧?”
南宫无剑茫然的点点头。
钟镇远道:“其实你是误会皇上了,你要知道,对于朝廷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看到南宫无剑摇头,他继续说道:“是脸面!你懂吗?朝廷的脸面最为重要,所以,朝廷怎么可能跟你们,一群江湖中人结成同盟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你们的存在确实十分重要,能得到你们的力量,对朝廷的帮助十分大,所以,皇上就采取了迂回的方式,给你们封了官,这样,你们表面上就不再是,或者不仅仅是江湖汉子了,而是皇上的臣子,皇上也就能有充足的理由利用你们的势力,同时为你们提供助力,其本质,跟你当初所想的却是一样的,不过是表面上不同而已,皇上命我全权负责此事,暗中早已经交代过了。”
南宫无剑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敞亮了不少,却也不禁暗叹,这朝廷果然是个麻烦的地方,原本很简单的事情,被他们办的如此麻烦,唉。
回到了钟府,到了书房,钟镇远驱走了所有的下人,只剩下自己和南宫无剑两人,把门关好,这才道:“现在,我们该好好谈谈了,我们的合作。”
南宫无剑道:“大人请讲。”这种事情他还是没有什么主意的,毕竟见识还不够多,年纪还轻。
钟镇远道:“好吧,那就听我说说。你回去以后,在能够保住你们现在的势力的基础上,尽量多的派出好手来,加入朝廷的军队,我会负责给他们安排职务。”
南宫无剑一愣,“这是为什么?”
钟镇远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目的是清除武林中的毒瘤,而朝廷是为了统治的安稳,而现在影响这些的问题都出现在谢东亭这个人身上,但是总不能朝廷派出大军去围攻昆仑山吧?再说这样也不会取得什么好的效果,他武功高强,大军想要围困住这样一个武学高手,就好比用筛子去筛水一样,得不偿失,这样倒不如你们派了高手来军中,增强军队的实力,这样,只要把他的军队击垮了,那自然,他的势力就散掉大半了,你说可是?”
南宫无剑一时间被绕的糊涂了,武林中人哪怕脑筋再聪明,对于朝廷的手段还是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政客永远是把人民大众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因此南宫无剑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来,或者说,现在的他,也很清楚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走,所以就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钟镇远道:“这段时间,我对武林中的事情还是做了一些了解的,虽然谢东亭的确是为害不浅,但似乎暗中还有一股势力在作怪,却不知……”
南宫无剑道:“钟大人明察秋毫,是的,确实还有一个势力,可能他所造成的危害还要大于谢东亭,但是我们到现在也不能肯定这个神秘的势力跟谢东亭是否有关系,或者跟魔教是否有关系,”说到这里,南宫无剑有些赧然,是啊,这么长时间的敌对,结果却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势力极大,极强,比起在明处的谢东亭,要恐怖的多。
钟镇远道:“据我所知,这个势力的人从来都只是跟你们在作对,而没有针对谢东亭或者是魔教,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若是跟他们没有关系,又怎么会这样呢?但是,若是跟他们有关系,却又为什么不将两个势力合而为一呢?这样恐怕你们早就支撑不住了吧?”
听了钟镇远的话,南宫无剑突然脑中一丝灵光闪过,似乎抓住了事情的一些关碍,好像是有一条清晰的线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但是当伸手去抓的时候,却又被溜走了,这种似是而非让人有一种心里痒痒却挠不到的感觉,很是难受。南宫无剑努力地想了想,刚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再也寻不到了,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心里却有了一个定论,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但这样却也好,至少对己方目前是有利的,给了己方极大的缓冲空间,有了更多准备迎敌的机会,从而也就有了更多的胜算。